同样是在宫里跟皇帝吃饭,徐鹤的第二次竟然没有第一次吃得爽利。
从宫里出来后,徐鹤再也忍不住对师伯道:“师伯,今天皇后娘娘要我的生辰八字是什么意思?”
谢鲲闻言,转头对徐鹤笑道:“什么意思?当然是你的婚姻大事咯!”
“谁家女子?”
谢鲲闻言,立马摆出一副老长辈的面孔训斥道:“婚姻之事,自有我们这些长辈为你操持,你就等着做新郎官便罢了!”
“我大伯知道吗?”
“不知道!”
我靠,大伯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徐鹤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谢鲲,满脸不可思议。
谢鲲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徐鹤没有跟上来,于是停下脚步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便是,瞧你那激动样儿!”
拜托,徐鹤都无语了,您哪只眼睛看出我激动了?
谢鲲走到他身边,小声道:“让你尚公主,当驸马,开心不开心?”
天打五雷轰!
徐鹤指天发誓,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亏得我刚刚还在皇帝面前为你找补,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师侄晚辈的?
一切都被他猜中了,果然,果然……
“你小子,怎么这种表情?这么好的事,你不高兴?”
徐鹤道:“师伯,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您了?您这时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谢鲲笑道:“放心吧,皇女我见过,品貌俱佳,是个良配!”
“不是,师伯,你是故意的吗?尚公主啊,就算公主美若天仙,但这是尚公主啊!”
谢鲲这次是听出徐鹤心中不悦了,他站定后对他道:“你是以为皇女是汉唐的公主?你这点可以放心……”
徐鹤也不绕弯子了:“尚公主之后,我是不是就只能做个驸马都尉,混吃等死了?”
谢鲲愕然道:“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难道不是吗?”
“废话,当然不是!”
谢鲲这才知道,徐鹤这是整误会了。
“谁跟你说本朝驸马不可任事的?”
“英宗时驸马赵辉,掌南京左府事二十余载,是三代帝王最信任的臣子,甚至还带兵北击蒙古!至今南京赵家还袭着惠城侯的爵呢!”
“可那是武官,我一个读书人……”
“读书人就不能当驸马了?”谢鲲瞪了徐鹤一眼,“武宗时寿宁公主的驸马,清河候肖成,廷试第三十二名,容貌甚伟,以翰林院庶吉士的身份,尚公主,后来出任操江御史兼江防总兵十余载,是出了名的儒帅!”
徐鹤傻了,这,这跟自己了解的历史不一样啊?
怎么个事儿?
大魏朝的驸马都这么牛的吗?
“就是……”谢鲲这时候欲言又止道,“就是驸马虽然受皇家信重,且位高权重,但也有一点点不足!”
“不能纳妾!”
“那不行!”徐鹤直接拒绝。
谢鲲这时傻了眼了:“你可以啊小子,不能纳妾我这才刚说出口,你就一口否了,你这把不要脸快写脸上了呀!”
徐鹤才不相信谢鲲不知道顾姐姐的事情。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不能做负心人!”
谢鲲果然知道顾横波的事情,他冷哼道:“荒唐,不能纳妾,只不过不能给你那顾姐姐名分罢了,另外安置一个院子也就是了!”
“不行!”
谁知徐鹤在这点上轴得厉害,再次直接开口拒绝。
谢鲲见状气得火冒三丈,直接一跺脚朝文渊阁去了。
这是要找大伯告状了。
徐鹤连忙追了上去。
只见谢鲲进了文渊阁,看着上前拱手行礼的龚有为,直接视而不见越过龚有为就朝徐嵩的值庐里走去。
龚有为一头雾水地看着赶来的徐鹤道:“国舅爷这是怎么回事?受什么气了?”
徐鹤苦笑一声,朝他拱了拱手追了上去。
龚有为见状,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后便直接去了首辅秦砚的值庐内。
“阁老,你管管徐鹤,我这个师伯说话没有用了,这小子现在中了状元翅膀硬了……”
“子鱼,稍安勿躁!”徐嵩看了看值庐门口的徐鹤,以及外面听到动静探头探脑的中书们。
“关上门,进来!”徐嵩对徐鹤道。
等三人在值庐内坐下,谢鲲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道来。
原来自从上次徐鹤进宫,至正帝在见完徐鹤后,便去了坤宁宫对谢皇后道:“南直隶徐家出了个进士,名叫徐鹤,长得一表人才,吃饭用得也不少,看着是个长寿的样子,我准备让他尚姮儿,皇后你看怎么样?”
谢皇后听完后便上了心,着人叫弟弟入宫,打听了徐鹤的一些事情。
谢鲲自然是把自己这师侄夸得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的女婿人选。
谢皇后听到后就安排谢鲲带着徐鹤进宫,她要亲自看看这个徐鹤。
今天见完后,谢皇后对徐鹤十分满意。
她对弟弟说:“文采斐然,相貌堂堂,配我家姮儿正好!”
所以她之前在谈话时要了徐鹤的生辰八字,交给太监,让太监递去鸿胪寺和钦天监,找人算算徐鹤的八字跟皇女的八字合不合。
谁知一合之下,钦天监的人给出的结论是“天作之合”。
这不,估计徐鹤尚公主的事情,从刚刚开始就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徐鹤听到这,总算是明白了,合着自己被皇帝、皇后看上,一共有三点。
吃得多,文采斐然,长相不错。
后悔啊!
为什么那么多人说,男人在外面,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讲,这特么都是真知灼见呐。
那天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刚刚又文抄公了一把,再加上这小脸蛋儿,你不倒霉谁倒霉?
擦!
徐嵩问道:“姮儿?是谢皇后所出那位吗?”
谢鲲道:“是啊,悼灵皇后所出的那位身体不好,要是她,我也不会害了徐鹤啊!”
徐嵩皱眉道:“这件事,我还从来没有想过,难怪那天陛下会问徐鹤,有没有兴趣出任武职……”
说到这,谢鲲气就不打一处来:“阁老,你赶紧收拾收拾你这侄儿吧,我好心为他婚事操劳,他倒好,一口回绝了我,竟然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