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可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沈王氏拉着沈玞跪倒在沈翰面前,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沈翰阴沉着脸,看向面前两人道:“你们是受谁指使,劫他的钱财?”
说罢,手指向跪地的沈玞。
地上跪着的两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巷子里敲沈玞闷棍的人。
那两人虽然不知道被绑来的这户人家究竟是谁,但一路上假山庭院、雕梁画栋,他们知道,这次是栽了,伤了不该伤的人。
其中一人连连磕头道:“老爷,我俩就是受人指使,并不是故意伤害公子的呀!”
沈翰沉着脸道:“受谁的指使?”
“名牙苑的掌柜马奎,马老板!”
沈翰微微侧脸道:“马奎在哪?”
管家回道:“老爷,马奎听到风声逃走了!”
“逃走了?”沈翰似乎在琢磨着这三个字。
沈王氏哭闹道:“明明是事发逃走,来个死无对证!他马奎是什么人?是什么人?”
沈翰没有说话,又问沈玞道:“这些人要杀了你?”
沈玞痛哭流涕道:“爹,他们要杀我,杀我,其中一人打了我一棍后,见我没死,又重重砸了我一棍!”
跪在地上的两人吓了一跳,连忙道:“公子,小人们就是为财,绝不害命的呀,我们做惯了这行当,手里都是有数的……”
他们还还没说完,沈翰冷冷道:“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沉江!”
“不行!”
还没等管家带人上来,沈王氏就拦住他们道:“他们死了,沈瑄到时候就能狡辩了!”
沈翰狠狠地扫了一眼她,下令道:“拉下去,沉江,没听见吗?”
“不行,不行……”
沈王氏疯了,一点都不顾及形象地吼道:“老爷,你这是偏心,你这是偏袒沈瑄……我苦命的儿啊!”
沈玞见状,也哭着跪在沈王氏身边,连连劝慰。
好好的沈家后宅,如今竟然乱成了一锅粥。
管家不敢违逆沈翰的意思,叫人将那痛哭哀嚎的两人拖了出去。
沈王氏绝望地哭着、骂着……
就在这时,如今已经怀有身孕的柳氏听到动静匆匆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婆婆这儿。
刚进院子,她就看见后院下人们噤若寒蝉。
而那个凶神恶煞的婆婆,此时披头散发地瘫倒在地。
沈翰见是她皱眉道:“你怀着身孕,不在自己院里养胎,来这作甚?回去!”
柳氏还没说话,突然发现瘫倒在地的沈王氏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就到了她身边。
“你个贱人,都是你平日在沈瑄面前拱火,贱人,我要你死!”
柳氏大家闺秀出身,平日里婆婆虽然苛待她,但也没有像这样,如同乡间泼妇一般扑了过来。
她吓得心中一慌,连忙闪身避开。
可谁曾想沈王氏没有善罢甘休,又要上前厮打。
沈翰怒了:“住手!你们都是死人吗?站着干什么?”
周围瑟瑟发抖的下人们这时才如梦初醒,纷纷上前拦着沈王氏。
沈王氏骂道:“贱人,你相公害我儿,你肚子里的贱种休想看到太阳!”
此话一出,柳氏脸色顿时苍白。
她这阵子因为怀着身子,沈翰特许她不用早早过来伺候。
事发后,沈翰为了孙子着想,严密封锁了这个消息。
谁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诅咒儿媳肚中的孙子。
这让他顿时怒不可遏,挥手道:“你给我滚回去!有你这么做婆婆的吗?真是丢人!”
说完,就叫人把沈王氏拖到后院软禁着不准出来。
沈王氏听到丈夫竟然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维护沈瑄,顿时心灰意冷疯笑道:“沈翰,你还是念着我姐姐对不对?十多年了,你还是想着她?”
沈翰觉得这个女人已经不可理喻了,于是骂道:“你要发疯,滚回去发,不要在我面前浑说。”
可沈王氏早就疯了,一下子挣脱那两个仆妇的手腕朝柳氏冲了过去。
这次柳氏离得近,且没想到婆婆竟然摆脱了两个妇人的手臂,一个没注意,竟然被沈王氏尖利的指甲抠到了眼睛。
只听“啊”的一声,柳氏捂着眼睛疼得差点摔倒。
转眼间,鲜血就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沈王氏见状疯笑道:“贱人,这是你那相公打我儿的,我是还给你。别给我装死!”
沈翰骂道:“给我押下去、押下去,没我有的准许,谁也不准给她送水送饭!”
沈王氏披散着头发,突然畅快地笑了:“哈哈哈哈……”
院中所有人听到这笑声,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时,伺候柳氏的下人突然惊呼道:“少夫人,少夫人你的眼睛……”
沈翰闻言,赶紧凑上前去仔细端瞧,不看不打紧,一看他吓了一跳,这次柳氏根本不是眉骨受伤,鲜血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柳氏的眼睛根本睁不开,现如今,早就疼得缩在地上哭嚎起来。
“快,快请大夫!!”沈翰慌了!!
……
就在这时,刚刚去沉江的管家又折返回来道:“老爷,二公子回来了,他让我暂且不忙将那两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地上哀嚎的柳氏,顿时住了嘴。
听说偏偏在这个时候,沈瑄回来了,沈翰顿时也紧张了。
他连忙道:“他,他人呢?”
“爹……”
沈翰话音未落,沈瑄便带着马奎走了进来。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娘子,正痛苦地在地上像虫子一样蜷缩哀嚎着。
看到这一幕的他赶紧上前扶着柳氏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沈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强忍着心中的郁闷,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对沈瑄道:“宗器,你先带柳氏回院子去,我已经请了郎中!”
叫了一遍,那边的沈瑄抱着柳氏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翰又道:“宗器,你……”
谁知,这时候沈瑄将柳氏打横抱起,冷冷地看向沈翰,以及任然跪在地上的沈玞。
沈玞知道事情大了,心里有点虚,但一想到脑袋上的伤口,便又有了底气,也狠狠地瞪向沈瑄。
沈瑄道:“爹,这一批的盐,已经从礼坝运出来了!”
沈翰愕然,他不知道,沈瑄这时候突然说起这事儿。
“宗器……”
沈瑄抱着柳氏,像是没听见沈翰的话似的,一步步朝院外走去。
院中有个婢女突然惊呼道:“不好了,少夫人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