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何苦啊

徐鹤回家了,吴德操也闹着要跟着回来。

没办法,徐鹤只能请谢良才帮忙在门夫那打了招呼。

好在吴德操就跟着徐鹤,也不乱跑,所以门夫在得了谢良才的保证后,放了他们。

刚刚到租赁的院子,顾姐姐就拉着徐鹤炫耀起了今天自己的作品。

原来,今天她跟娟儿学着做菜。

亲手为徐鹤做了一道红烧鱼。

当徐鹤看到桌上那条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鳊鱼时,不敢相信地看向顾姐姐:“这,这是姐姐烧的?”

顾横波得意地皱了皱鼻子:“那是当然!”

徐鹤一脸紧张地抓起顾姐姐的手道:“杀鱼时有没有被雨鼓划了?”

顾姐姐羞得将手抽了回来道:“鱼是娟儿杀的!”

娟儿闻言,在一旁偷偷直乐!

徐鹤一囧,又笑道:“看这鱼的火候掌握得颇为老道,姐姐

顾姐姐脸都黑了:“烧火也是娟儿烧的!”

“咳咳咳!”徐鹤马屁全都拍错了。

但他倒也不慌,一屁股坐下来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秋油的香味和一丝丝淡淡的甜味,周围的配菜香菇、冬笋、鲜上加鲜:“这肉真鲜,这香菇、冬笋……”

顾姐姐灰头丧气地坐在徐鹤身边生起了闷气:“这也是娟儿告诉我的!”

徐鹤点了点头对娟儿竖起大拇指道:“娟儿,你手艺真不错,关键是教得也好,若是我

这哪里是在夸娟儿,这明明是自己抬了顾姐姐一手嘛。

女人,有的时候就要哄的。

果然,听到这话,虽然顾姐姐知道徐鹤这是在哄她。

但男女之间图什么?

图的不就是让彼此开心吗?只要知道对方在乎自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姐姐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徐鹤碗中,温柔道:“考了一天,又不让吃点东西,饿坏了吧?不要贫了,快点吃饭!”

“嗯嗯嗯,呜,太好吃了!”徐鹤大快朵颐,享受着素手调羹的幸福。

吃完饭后,来到后院,平日里玩归玩,闹归闹,他还是很尊重顾姐姐的,就算在家中也是很少去顾姐姐待的后院,只在前面跟李思夔、吴德操他们住在客房里。

今日来后院,主要是美人相邀。

“姐姐,什么事啊?”徐鹤乘机又想动手动脚。

顾横波嗔怪地一把拍掉魔爪,拿出一个袋子来对徐鹤道:“今天娟儿去瘦西湖别院收拾东西时,之前广陵书坊的老板找到那,说是找你!这不,娟儿就把他带到这了!”

徐鹤捏着顾姐姐葱白似的小手,惬意地哼哼唧唧道:“他是来送钱的!”

徐鹤还是没个正行,拨弄着顾姐姐的指甲道:“多少啊!”

“他说是《聊斋》那本的分红!大约有三千多两!”

“嗯,三千多啊……”徐鹤在听到数字时,开始还不以为意,但他放空的脑子回过味来时大吃一惊道,“啥?多少?”

顾姐姐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抿着樱唇笑道:“三千多两!”

“暴利,这是暴利啊!”

老甲长和鹏哥辛辛苦苦干多久,磨破了多少双鞋才能赚三千两?

惠宾楼的厨子把锅铲子抄冒烟了,一天才能赚多少钱?

一本书,在没有正式版权法的保护下,竟然这点时间就给他分红三千两?

还做什么官?

还读什么书?

剽窃古人他不香吗?

顾姐姐见他这样啊,笑得枝乱颤道:“那季掌柜还问,你最近有没有大作出来,他若看了不错,书坊直接给你分红更高!”

“有啊,我手头《金瓶梅》了解一下,一根柴烂烧猪头肉了解一下!”徐鹤脱口而出。

顾姐姐疑惑道:“什么《金瓶梅》?什么柴什么猪头肉?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徐鹤闻言,这才冷静下来道:“咳咳,我瞎说来着,书倒是在脑子里,等我抽空写出来!”

《金瓶梅》啥的就别想了,自从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些人跟后世的明朝都出现过,他抄文也要谨慎一些了。

比如《金瓶梅》,兰陵笑笑生到底是谁??

有人说过,是文坛盟主王世贞。

这盟主算日子,约莫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且生于苏州府太仓州,好家伙,距离海陵不远,若是被发现他抄袭,脸上不好看就算了,万一人家杀来海陵,指着他徐鹤的鼻子骂:“你小子抄我小黄文!!”

想想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不过再算算日子,施耐庵应该早就死了,《水浒传》却没听说在这世界有流传,想来应该是在这时代,要么没出现过这个人,要么他的作品泯然在时代的浪潮中了。

毕竟施耐庵跟次辅吴兴邦都是南直兴化人,若是有流传,距离这么近的海陵应该是能听说的。

而另一本巨著《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的出生地距离海陵也不远。

他是淮安府山阳县人,但算日子,他现在不是还小,就是还没出生。

再加上为了哄孩子,他之前已经录了一些《西游记》出来,说不得,骚瑞了,吴老先生!

就在徐鹤跟顾姐姐你侬我侬时,一辆马车载着两人从扬州西门进了城。

那辆马车直接驶向通判衙门后衙,停下后,下人道:“北冥先生,已经到了。”

李知节听到动静也带着夫人孩子出来了,见到马车,他凑近道:“子鱼兄,到了,可以下车了。”

这时马车帘子掀开,一股浓郁的酒气直接把李知节呛得后退了一步!!

从马上的车厢里,走出一个少年郎,那少年搀着一个瘦弱颓唐的中年人。

李知节一看,这人不正是自己的朋友谢鲲?

“子鱼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只见原本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谢鲲,此时恍若一个废人,他枯槁的面颊深陷,眼睑下全是乌青,一阵风吹来,将他的举人袍子吹得贴在身上,不到一年,这原本健康的身体,竟然似乎只有一身的骨头在支撑了。

“子鱼兄!你这是何苦啊?”李知节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