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还在不断上升。
众人已经得知需要行险一搏的消息了。
一些不用的细软都被众人打包放在高处。
不管男女老幼,全都换上了轻便衣物。
宽袍大袖也被用绳子扎起。
大家乘坐的三艘小船,早就被徐鹤在发现涨水时就拖到了院门处。
徐鹤一声令下,在别院中的所有人都集合好了准备上船。
就在这时,看守别院的徐家下人们收到消息,拖家带口的也跟了过来。
薛永志见状皱眉道:“船又不大,带这么多人太过危险!”
徐鹤也没看着暴雨中栖栖惶惶的七个徐家下人,这些人正惶恐地看向自己这边,显然知道,他们的命运就在自己这帮人的身上。
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任由一条条生命就被自己等人丢在岛上自生自灭,徐鹤做不到。
就在这时,李思夔扯了扯他的袖子:“师兄,带上他们吧!”
话音刚落,一帮徐家下人,扶老携幼地跪了下来:“鹤公子,带上我们吧!”
薛永志见状,咬牙切齿道:“小鹤,要是别的时候,我肯定不会丢下老弱,但这次,这次……”
还没等他说话,吕恒突然推了薛永志一把:“薛永志,我原以为你在勋贵中还算号人物,没想到你这么冷血!不行,要走,大家一起走,不然大家都别走了,一起等人来救!”
薛永志闻言,脸色惨白,咬牙切齿小声道:“【小~公~爷】,你乃千金之躯,怎好跟我们一起犯险!”
吕恒还待说话,徐鹤突然大声道:“都别吵了!”
这时,雨势稍小了些,时间不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又会倾盆而下。
徐鹤没有时间跟他们墨迹。
直接道:“
吕恒闻言顿时大急,她刚想说些什么,谁知徐鹤没时间跟她废话,直接一眼瞪了过去,大吼道:“闭嘴!”
吕恒闻言,被徐鹤吓了一跳,整张脸顿时委屈地一皱,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但徐鹤没时间考虑她的感受,转头对吴德操道:“耀臣兄,你坐
吴德操闻言脸上浮现挣扎之色,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亮声,你上
徐鹤闻言诧异地看向吴德操。
吴德操苦笑一声道:“别这么看我,船上人少吃水浅,太颠簸我容易晕船。”
船上人少吃水浅,船舷高出水面一截,这样船只不容易进水。
一共三艘船,徐鹤将前两艘全都只安排了四五人。
而他显然要在
徐家的下人,足足有七个,算上徐鹤就是八个人,风平浪静时还好。
但这湖面上正在行洪,天上又降大雨,稍有不慎船只进水就是倾覆的下场。
吴德操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虽然内心挣扎过,可想到这样一来徐鹤就危险了,他还是站了出来。
没错,就算李思夔这样的孩子,都觉得他是块烦人的狗皮膏药,成日里只知道占徐鹤的便宜,但徐鹤对他始终没有半分抱怨。
这份人情,吴德操觉得自己若是这时候不说点什么,自己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就算这次脱线,余生也会在自责中度过。
徐鹤听了吴德操这话,诧异地看了他很久,仿佛
但最终他摆了摆手道:“耀臣兄,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放心,没什么危险的,你一定要帮我护着这两个孩子,拜托了!”
“小鹤!!”
“师兄!!”
“徐大锅!”
顾横波与两个孩子闻言,顿时泪如雨下。
徐鹤一手一个揽过两个娃娃,然后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对顾横波道:“眉生,放心吧,虽然湖面洪水汤汤,但这里是大水面,少有拥狭之处,洪水的流速会缓慢得多!”
顾横波也不跟他争辩,只是抹了把眼泪,坚持道:“那换个人上
徐鹤挤出一丝笑容道:“别争了,时间很紧迫,听我的,我就在跟在你们后面,再说了!”
他手指着院门口连夜砍的毛竹道:“我们有毛竹绑在两弦,若是水大,它的浮力足够抵消了!!”
顾横波还待再说,徐鹤摆手制止了她。
这时,他转头对徐家别院众人道:“来者是客,有危险,咱们徐家人定然不会抛下客人苟活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徐家的下人,站在这里的多是徐家的家生子,也就是跟了徐家几代的下人,徐鹤斩钉截铁道:“我作为徐家人,作为跟你们一样的徐家人,这条船,我跟你们一起乘了!”
这些徐家的下人们,原本还对徐鹤的做法意见很大,心中或多或少都有抱怨,只不过碍于对方深受大老爷看重,所以才不敢发作。
但奈何徐鹤说得确实在理,徐家人,就算是徐家的家生子,在这个年代,对徐家的认同感都是很强了,他们祖祖辈辈依附于徐家,甚至将自己当成了徐家的一份子。
现在徐家最炙手可热的后辈,也以身犯险跟他们一起乘船,众人这时就算有抱怨也没话可说了。
徐鹤见状,也不废话,直接叫众人上船,然后自己带人将毛竹绑在船的两旁。
见人都上船了,他大手一挥:“开船!”
只见三条船上,人人拿着一只桨板,只有一人手握竹篙。
薛永志他们那条船上,竹篙轻点,小船便离开了院门朝洪水中驶去。
接着是
等前两艘离开。
徐鹤也点篙将船撑离岸边。
很快,薛永志他们那艘船在行驶到不远处的湖面时,突然,因为水面行洪的原因,小船儿突然加速,跟离弦之箭般超前驶去。
紧接着是
当徐鹤所坐的小船也被洪水推向远方时,透过雨幕,他看着前方在波涛中上下起伏的小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因为洪水,三艘船行驶的速度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
但好在溱湖水面够宽,洪水流速虽然依旧很快,但跟在别的地方相比,显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几艘船目前来看行驶的尚算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