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我们是活在一颗球上?”李二咬住不放,继续追问道。
徐淼不想在这件事上和李二这个科盲做过多纠缠,现在他如果就用各种试验向李二证明脚下的这片大地,是个球的话,那么接下来还怎么忽悠李泰,去为环球航行而努力呢?
于是徐淼便说道:“其实这个很简单,只需要有朝一日越王殿下,率领一支巨舰组成的船队,从海边出发,驶入东海之中,一路向东航行,迟早有一天,他会带着舰队,从西面回到东海之滨出发的地方!
到那时候,便可以证明微臣的猜测是否正确!”
谁想到李二听罢之后,当场就翻脸了,在龙案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指着徐淼怒道:“混账!你想要害死青雀吗?如果你的猜测是错的话,那么青雀带着一支船队,一路向东,岂不再也回不来了?”
跟这样一个科盲讨论这种超时代的话题,绝对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煎熬,不懂装懂,还用各种歪理和你抬杠,动不动还端着架子骂人。
于是徐淼在内心中狂翻白眼,耸耸肩膀说道:“这世上对于任何未知领域的探索,都需要冒险!既然越王殿下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一定会愿意为此而冒险的!”
“放屁!你这是居心不良,诚心想要陷青雀于险地!你若是敢蛊惑青雀有朝一日率船队出海的话,你看朕会不会把你给丢大海里喂鱼去!”李二铁青着脸,指着徐淼威胁道。
徐淼无奈的翻着白眼对李二拱手说道:“这恐怕以后不是微臣能够做得了主的!一切全凭越王殿下自己的决断!如果越王殿下不愿以身犯险的话,那么微臣断不可能鼓动越王殿下去犯险!”
李二听徐淼的话里话外,似乎都不打算干涉未来有朝一日李泰去冒险,气的够呛,拍着龙案威胁徐淼,说现在就把他给砍了,看看他还怎么蛊惑青雀去冒险。
徐淼听李二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于是只能翻着白眼摊开手道:“既然这样,那么微臣也唯有不收越王殿下这个学生了!省的被陛下现在就拖出去砍了脑袋,这太不划算了!”
李二被徐淼这句话给噎得够呛,好不容易李泰现在下定决心,今后将注意力投注在弄清这个世界是何样貌,解除掉了今后他在某些野心家的蛊惑下,给予皇位和李承乾夺嫡的危险,要是把徐淼现在吓得打了退堂鼓的话,那么这岂不是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吗?
李二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想了想之后,忽然对徐淼问道:“那么臭小子,你告诉朕,你让承乾和青雀都有了他们的人生目标,那么朕问你,今后你的人生目标又是什么?”
徐淼听罢之后,当即挺胸答道:“微臣早就禀告过陛下,微臣乃是胸无大志之人!这辈子没有什么野心,就想在陛下羽翼荫庇之下,当一个闲人,顺便舒舒服服的过完这辈子,生一堆孩子,赚一些钱,留给孩子们,让他们随便折腾!
这便是微臣的人生目标!当然如果陛下需要微臣效力的时候,微臣还是会不遗余力的为陛下排忧解难!绝不辜负陛下对微臣的厚爱!”
李二听罢之后,鼻子差点气歪了,敢情这小子忽悠着别人树立一个远大的目标,忽悠着李泰去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而他自己却打算靠着他的这点小聪明,就这么混吃等死,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这把李二给气的火冒三丈,一把抓起龙案上的砚台就举了起来,差点朝着徐淼砸了过去,但是举起砚台的一瞬间,他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这东西这么棱角分明,死沉死沉的,要是砸过去的话,轻则会把徐淼砸的筋断骨折,要是丢脑袋上的话,就把徐淼给砸死了。
于是他又把砚台放回到了龙案上,伸手抓住了笔架,可是一抓起来,发现这玩意儿是紫檀木所制,分量也不轻,又放回桌子上,在桌上踅摸了一圈,最后抓起几本奏折,朝着徐淼丢了过去。
徐淼一看见李二抓起砚台,就慌神了,顿时脸都吓白了,连忙举起胳膊护住脑袋,大叫到:“陛下饶命,不要呀!”
接着他看到李二把砚台放回桌上,刚松一口气,又看到李二抓住了龙案上的那个做工精美的紫檀木笔架,于是又吓得惊呼道:“使不得呀陛下!”
当看到李二又把笔架放回桌上,再次松了口气,放下了胳膊,结果又看到李二抓起一沓奏折,呼的一下朝他丢了过来,徐淼连忙左支右挡,接住了两本奏折,然后撅着屁股手忙脚乱的从地上捡扔了一地的奏折。
这时候李二气的指着大殿的门,对他骂道:“滚!”
徐淼觍着脸陪着笑脸,屁颠屁颠的把奏折整理好,放回到李二的龙案上,然后叉手道:“喏!多谢陛下手下留情,陛下息怒,微臣告退!”
说着他便屁颠屁颠的掉头朝殿外跑去。
李二本来今天心情很好,但是最终还是被徐淼给气的够呛,他就想不通了,明明他很器重徐淼,但是每每见到这家伙,最后都能把他的好心情给破坏殆尽,把他给气的够呛,这也算是徐淼的本事了。
当看着徐淼屁颠屁颠跑出去之后,李二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刚才的怒火,忽然间摇头又哑然失笑了出来。
他忽然想通了,自己为何如此信任这小子了,甚至于今天还破天荒的跟这小子说了很多以前不能跟人说的话题,提起了当年的玄武门之变那件现如今大唐十分禁忌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他很早就察觉到,徐淼和其他那些臣子的不同之处,那就是这小子是个没有野心的家伙,不贪恋权力,也不喜掺和朝政,一门心思就是想要偷懒耍滑,能少干活多休息,然后偷偷的闷声发大财,关起门过他舒服的小日子。
虽然李二对自己很有信心,认为以他的胸襟和气魄,还有他的洞察力以及手腕,完全可以镇服任何人,即便是有些人有野心他也不在乎,他相信他能够驾驭得住这些人。
但是能驾驭和能放心却完全是两码事,徐淼是属于那种完全没有野心,只想偷懒耍滑不干活的家伙,但是一旦用上他的时候,徐淼却往往可以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让很多能让一众重臣头疼的事情,随之迎刃而解。
也就是说,这小子不但没有野心,而且还用起来极为顺手,所以他才会一边经常被这小子气的够呛,一边却又很欣赏这家伙,舍不得收拾他。
眼看着这小子窜出了殿门,李二忽然间又喝了一声:“给朕滚回来!”
但是徐淼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消失在了殿门之外,把李二的鼻子又差点给气歪了,这小子得有多不待见见他这个皇帝呀,为了早点脱身,居然还敢装聋作哑,打算就这么溜之大吉。
气的李二把桌子一拍,厉声喝道:“楚宏何在?”
话音一落,楚宏立即就颠颠的出现在了殿门处,躬身叉手应声道:“老奴在!”
“把那小子给朕抓回来!朕还有话要问他!”李二指着殿外对楚宏喝令到。
楚宏应了声喏之后,便转身消失在殿门外,不多时便拎小鸡一般,扣着徐淼的肩膀,在徐淼哎呀呀的惨叫声中,把徐淼又给拎了回来,将他丢回到了偏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