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怒急攻心,一句话说出,就连声咳嗽了起来。
听他那咳嗽的势头,简直撕心裂肺。
他是妖体,怎会伤的如此重?
我疑惑的抓住他的手,细细的感应了一番,脉象沉细,时有时无,虚弱无比。
这倒像人的脉象,怎会出现在他身上?
“你的内丹呢?”
他面色一沉,心慌意乱的将手缩了回去,不敢看我,而这幅神情,在我看来明显有鬼,我面露不悦。
“兄弟,你若再不说,不出半月,你必死无疑,如今我是在替你着想,别再执迷不悟!”
“我知道,但你帮不了我,先吃饭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高斌尴尬的笑了笑,开始闷头吃饭。
“你!”
我正要劝阻,老猫妖却忽然叫住了我,“我听说你喜辣,他早年在川渝地区待过,不妨尝尝他的手艺。”
我惊奇的看向他,见他顾左右而言他,有些懊恼,但他只是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多管闲事。
我不再纠结,扒拉了几口饭,便退了下去。
此地民风淳朴,日落之后,门口走过不少扛着锄头,披星戴月而归的人。
“还在为那事纠结呢?”
张老八忽然到了我身后,勾住我的肩膀,调侃一笑。
“他内丹被人夺走了,一个妖怪没了,内丹就如人没了心脏,我方才也是替他着想,可是你看他那样,时刻防备着我,好似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也怪我自作多情。”
我不满的咒骂一声,坐到高台上,从这里能够俯瞰整座小村庄,星星点点,一盏灯即是一个家。
“你真是糊涂!这种事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怎么偏偏在此时犯了蠢,他的内丹在他夫人身上。”
我骤然一惊,转过身望向他。
“你说什么胡话?”
“他说的不错。”
老猫妖走了过来,笑着递给我一坛酒,“小兄弟,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你别介意。”
我没有理会他,回想起之前的那些细枝末节,我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他夫人也死在了那场暴乱之下。”
难怪,当他夫人进来之时,我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即便极力掩盖,却还是露出了一丝蛛丝马迹,只是我当时心乱如麻,又惦记着金山山主的事,所以并没有太注意。
如今想来,倒是我一时犯傻,差点将真相说出。
“什么年代了,连捉妖师都在与时俱进,对于那些从未做过恶,又心存善良的妖怪,他们常常睁只眼闭只眼,你又为何非得拆穿?即便视而不见,这世上也只是多了一对痴男怨女。”
他感慨的叹息一声,眉眼间多了几分惆怅,他知道我还在为此事纠结,便说,“你若放心不下,可以去那个村庄看看,据说,当那恶贼大开杀戒时,一个醉汉出来小解,不小心在草垛里睡了过去,那晚有人在惊声尖叫,痛声哀呼,他被吵醒了,见证的事情所有经过,不过,此事似乎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从那以后他戒了酒,一言不发,对于当日之事,更是有人疑问起,他就像是疯魔了一般胡乱咬人。”
张老八听后,微微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线索,对方杀人如麻,极其狡诈奸猾,可这次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你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吗?”
他把问题抛给了我,我同样一筹莫展,烦躁的揉了下眉心,打算去那个村庄看看。
自从发生了恶劣的杀人事件之后,这村庄的人几乎一夜之间全跑光了,如今,蜘蛛网遍结,沙尘飞扬,草木萋萋,到处一片凄凉之象。
而那个疯子也很好找到。
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在院里除草,做的很卖力,大概而立之年,身强体壮,皮肤黝黑的就像一块炭。
“你们找谁?”
“找你。”
张老八一说,他变了脸色,扔下锄头坐到门槛上,喝了一口水。
“找我做什么?若你们是为了那件事而来,赶紧走吧,别浪费我时间,那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他从身后拿出一根旱烟卷点燃,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十分痛快地吐出了烟卷。
那刺鼻廉价的烟味熏得我们有些难受。
“你不需要说,我若想知道,会有办法的。”
我走上前去,他则十分机警的往后退。
“怎么,你想乱来,老子可不怕你,那件事情老子真的不知道!”
我二话不说,点住他的穴道,让他无法动弹,并顺势使用了搜魂术。
老猫妖也在一旁看着,他能看到我看到的所有一切。
那晚,他听到呼救声,从草垛里苏醒,他拔开缝隙朝外看去,只见,数十件黑色的斗篷飘荡在夜空中,来回穿梭,当他们选定一个人时,直接用斗篷罩住,随后里面便传来一阵搅拌机发动的声音,不肖片刻,里面的那个人当即化作了一具白骨。
他们把所有的白骨堆积在一起,其中一件斗篷中伸出了一个小药瓶,将药瓶的水倒下之后,白骨竟然全部被腐蚀了。
而那些人则像是吃饱了的野兽,盘踞在空中,形成一道血雾消失不见。
“这什么鬼?那黑色斗篷中到底是谁?”
张老八也被吓到了,对方杀人的手法太过诡异,而他们成群结队的出现,完全是觅食之举,就为了饱餐一顿。
我搜寻记忆,没有丝毫线索,这下也有些为难。
“老猫妖,你见多识广,方才那些到底是什么?”
“邪祟!只是没想到他们发展如此迅速。”
老猫腰皱紧的眉头,脸色难看至极,无奈的叹息一声。
“看来此次普陀山之行,势必会相当艰难,而蛰伏在暗处的那些鬼怪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普陀山原本是一座圣山,虽然没有山神,可也有不少的能人异士隐居于此,发生这种事,他们又岂会坐视不理?
可这么久以来,我却未曾收到任何消息。
难道他们也迫于其威势不敢现身,可是乱军之下必出勇将,我不相信那些人真会坐视不管,必然是出事了。
我已知晓了个大概,没必要继续再次僵持,我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