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的追了过来,“你小子就吃准了我会答应是吧?我告诉你,凡事可一不可再,你若再敢胡来,我掉头就走。”
我勾住他的肩膀,点了点头,“离了你,我就一事无成,你可不能走。”
我紧紧的抓住他,他高傲的抬起下巴,神色轻蔑。
“少来这套!不过,咱们之前又不是没去过,这个节骨眼上,你去凑什么热闹,万一出了事又该如何?”
他是由衷的替我感到担忧。
我只是略有猜测,具体如何心里也没把握。
“别问了,真相如何,明日自见分晓。”
我把吃空的碗丢给他,“劳烦。”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
我咧嘴一笑也不管他,进屋睡了一觉。
半梦半醒间,我隐隐看到窗外有个摇晃的身影,飘来飞去,也不停歇,就半吊在空中,脖子伸长,渐渐的,是四肢被越拽越长,完全超出了人正常的生理长度。
我有个不祥的预感,立马翻身坐起。
随后,我忽然听到一声猎马嘶鸣以及血浆迸溅的声音。
五马分尸……
我吓得冷汗涔涔,身子不住的直打哆嗦。
这是预警还是曾经发生过的?
我不敢再睡了,起身打开门,门外空空如也,倒是有几个早起的村民开始修补屋子。
他们一边抱怨,一边又在感慨。
什么都没了,唯一庆幸的是人还活着。
左贡让人来找我过去吃饭。
这里的物资储备只够三个月的。.
而且自从右派的人加入之后,储备又减少了一大半,顶多够一个月。
他们要大迁徙了。
每一次天灾地劫,都是逼着他们离开原本生活的地方。
但他们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座大山。
他们生于斯,长于此,一生练毒,离开了这,他们反倒会漂泊无依。
我简单的吃了碗蔬菜粥,用辣酱拌了拌,还算可口。
吃过饭后,我主动帮忙洗碗,巫医却走了过来。
“雨季过后,我们打算进行一场大迁徙,也许再也不会回这里了。”
“也好,这本就不是个多好的地方,人挪活,树挪死,大千世界多精彩,总得要先迈出那一步,才能够领略这话的真谛。”
特殊期间,水还得节省着用,我沾了点草木灰,水一冲洗便干干净净了。
“我听说你还要去后山?”
巫医照着我的法子,果然又节水又好用。
“不错,我要知道当初是谁困住了他。”
哐当!
他一愣神,碗摔在地上,碎裂成了几瓣。
“怎么了?”
我察觉到他似乎有些古怪,便抬头望向他。
他尴尬的蹲下将碎片捡起,扔进了旁边装垃圾的木桶里。
“没事。”
他舀了一碗水,随便的冲洗了一下就要走,我又叫住了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比如说,龙飞虎翼阵,你别再装傻隐瞒,我早就知道了。”
他身子哆嗦了一下,惶恐不安的望着我。
“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言尽于此,你要听便听,不听就算,我先走了。”
他仓皇的想要逃离,模样狼狈至极。
我却不肯放他离去,“你走得掉吗?你身负使命,就该有承担职责,你还想逃,你能逃到哪去?最终结果,不过是落个身首异处,亲族惨死的下场,我这是在救你!你别再执迷不悟。”
我愤恨上前,不满的瞪着他。
他惊恐万分,连牙齿都在打颤。
我早就知道,他是过来套话的,我话里话外也不乏有劝诫之意,只可惜,他却并不听从,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如今把我也当成了假想敌。
“你懂什么?”
他转过身来,骤然提高了分贝,眼神凶狠,直接就要朝我杀来我也不怕,坚定的与他对峙。
“我说错了吗?那道阵法,曾经你的祖先也参与过,你必定知晓着什么,你到现在还在隐瞒,你可知,你骗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你自己,甚至此事不做个了结,任何人都不得安宁。”
“别管他了,这件事情本就与我们无关,死多少人怎么死的,是他们自己的事,是他们执意找死,我们何必拦着?”
张老八从旁边出现,显,然他听到了方才的那番话,不过他并未做什么,只是惆怅的看着我。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你打算如何?打不过就想将其封印,这倒颇像你小子的风格,可我提醒你,他没这么简单。”
“这不能怪我,是谁规定的,一定要后辈子孙来承担前人的罪孽,人死债消,这个你都不懂!”
“你还真是巧舌如簧,如今,我倒是说不过你不过,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孽,做我们风水这一行的,最能懂这一点,曾经我看惯了生死,那些人也如你这般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只可惜后来的孽债全部都报应在了子孙的身上。”
我叹息了声,颇为感慨的说道,他面色阴沉,怪异的勾唇笑了笑。
“你不就想让我去送死吗?”
“怎么会?我会与你一起集我们众人之力将其封印,你不会死。”
“你敢保证吗?即便我去了也不过是重蹈覆辙,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我凭什么这么做?那些人从未尊敬过我,他们只一味的索取,我为什么要为他们奉献出我的命!”
他执拗的质问。
那一刹那,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我曾经也有过跟他一样的疑惑。
“我不求你现在就做,我给你时间考虑,我现在过去一趟,回来后,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我带着张老八走了,一路上,张老八聒噪个不停。
“就这么放过他?你明知道他是关键的一环,少了他可不行,你现在这是做什么?”
他有些懊恼,认为我太过意气用事。
而我则知道,若是不逼他一把,他绝不会轻易答应。
“就再赌一把吧,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们拼尽全力了。”
我们又再次来到埋骨之地,这里地处山地,地势高,虽然下了一夜的雨,可却并未造成太严重的影响,棺木裸露在外,而那道阵法已经被冲得歪斜不堪。
若非我经验足,还能看出一丝端倪,只怕,此事会就此揭过,再不会有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