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西,蓝乡大营。
此时正值晌午,是一天最热也是人最疲乏、瞌睡的时候。
只见大营建在一片开阔之地,周边筑上低矮的土墙,门口站着两人放哨,没精打采的,整个大营空荡荡,显然兵士们都在午休。
一支兵马在王常带领下,赶了三十公里左右路程,悄悄潜伏在蓝乡大营附近。
“文叔,依你看敌人兵马多少?”王常开口问道。
“以营房、锅灶数量多少,大概可以推断,留守大营只有2000余人马。”刘秀推算了一下,给出这一结论。
“这么说,我军能拿下?”王常还是有些吃不准。
“问题不大,这个时候敌人都在午休,刚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大伙听我说,我率一队人马进去冲杀,刘縯兄弟率一队人马直取敌人辎重。明白了没有?”王常低声说道。
“谨遵将令!”诸将应道。
“如此,兄弟们随我冲杀!”王常骑着高头大马,带兵冲锋。
“弓弩手放箭!”王常下令。
弓弩手瞄准看守士兵,立时将其射杀!
一小股骑兵冲在前面,因为找不到足够多的马匹,只能用牛来替代。
牛、马载着王常等人直冲蓝乡大营。
“啊!”守门士卒被箭雨射成筛子,当场气绝身亡。
眨眼功夫,先头部队杀进营房!
“点火!”王常边下令,边用篝火把敌人营房点着,霎时间燃起熊熊大火,加上天气炎热干燥,火势更为凶猛。
“敌袭!”尚在睡梦中严军校尉被惊醒,来不及穿好铠甲、戴好头盔,便匆匆忙忙出来迎敌。
刘縯把剑架在此人脖颈上,威逼道:“粮草辎重在何处,快说,不说杀了你!”
校尉痛哭流涕,赶紧求饶道:“爷爷饶命,我说,大营西边就是。”
“求饶晚了,送你上路!”刘縯把剑一抹,那人血喷如涌。
“往西!”刘縯势如破竹,杀得敌军心惊胆寒。
西大营,刘縯不费吹灰之力,攻占了严尤的粮草囤积地。
刘縯在前,刘秀、李通跟在后面。
仓库里果然粮食成堆,盐铁、兵甲、马车、小推车以及牛马羊等应有尽有。
这些战略物资有多重要?
粮草辎重,那就是生命!
“儿郎们,速度装车,能装多少装多少,装不下的一把火烧掉,绝不能留给敌人。”刘縯大手一挥,众军士立马行动起来。
把粮食、盐铁、兵甲等物资纷纷装上马车、小推车,用牛马骡来拉。
足足搬空了半个仓库,刘縯亲自接过火把,往库房一扔,都是可燃物,见火就着,立马熊熊燃烧,眨眼功夫烧红了半边天。
不单是西大营,整座蓝乡大营红光冲天,被自相践踏、烧死的、杀死的敌人不计其数。
“撤兵!”王常与刘縯会合,立即下令撤退。
这么大动静,估计很快会吸引周边的敌军,以及随时可能回援的严尤大军。
此役,收获颇丰,不仅得到了十万石粮草,还有三五千公斤盐铁,10000多副铠甲,30000多件兵器,5000多只牛马羊。
人人欢喜,赶着战利品往棘阳方向去。
“此战,文叔兄弟当记首功!”王常不吝赞美地说。
“将军谬赞,此战能得大胜,全靠将士用命,将军指挥有方,众将拼命,我何功之有?”刘秀淡淡一笑。
刘秀的表态让王常心里极其舒坦,哪怕是一直跟刘縯兄弟不对付的成丹、张卬等人也不得不服气!
下江兵跟严尤、陈茂没少打过,败多胜少,此战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蓝乡至棘阳没多少路程,只稍一两个时辰便到。
进城之前,早与城内诸将通报。
王匡、王凤,刘良、刘玄等人听说下江兵到了,高兴地出城迎接。
“王常兄弟好久不了。”王凤见到自己的老部下,很是热情来了个拥抱。
“大哥我想死你了!”王常也是分外激动。
成丹、张卬等也与众人一一见面,绿林的三支自此后又是一家。
刘良看到了人群中刘縯兄弟,忍不住赞道:“干得不错!”
随后注意到车马成群的队伍,很是好奇地问:“这么多牛羊、车马从何而来?”
刘良这么一问,其他人也看过来,皆是十分诧异。
“哈哈,多亏文叔兄弟出良策,我军偷袭了蓝乡大营,大获全胜,这些都是战利品!”王常喜笑颜开,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最高兴的日子。
“刘文叔?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资历最老的王匡、王凤不由得赞叹说。
“二老过誉了。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何德何能?”刘秀谦虚地说。
“吩咐下去,设宴接风!”刘良,是刘氏宗族之中,唯一可以比肩王匡王凤之人。
这一晚棘阳县府,海吃大喝,吹吹捧捧,唠嗑叙旧自不必多说。
刘秀回来已经很晚,老远就看到自己厢房灯火通明。
他今天喝了不少,醉醺醺的,走路都在摇晃,好在小丫头小莲贴心扶持,若不然早摔个狗啃食。
“哥哥,姐姐知道你喝醉了不会生气吧?”
“她要是看到我,会不会不高兴啊?”
“我见了她该说什么呀?”小莲一连灵魂三问,让刘秀一阵头大。
好在刘秀、阴丽华还未成婚,也未有婚约,若不然局面更不堪。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替你遮风挡雨。”
“哥哥真好!”小莲的嘴抹了蜜一样甜。
说实在的,刘秀对他百般温柔,让小姑凉有一种归宿感。
这也坚定了她矢志不渝的决心!
这辈子跟定了眼前这个男人,不管他贫富贵贱。
可是自己这身份只配做丫鬟,连做妾都不够格。
原配或妾只能是别人,这让小莲很不服气,想争一争,因此用上了小心思。
此时的小莲,很有点绿茶的韵味。
屋内听到脚步声,急匆匆过来开门,定睛一看好嘛,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如此亲密,气得阴丽华直跺脚,委屈地直流眼泪。
“这才出去一趟,就带来一个女的,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阴丽华气不过,把门关上,把自己锁在房内。
“开门!”刘秀心想坏了,恐怕是哄不好了。
接连敲门,阴丽华无动于衷。
正在刘秀不知所措之时,一旁的小莲怪笑道:“我说姐姐真是大小姐脾气,躲在房里见不得人吗?”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因为妹妹心疼哥哥!”
小莲的激将法立竿见影,房门果然再次打开,阴丽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