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一个奇迹,这就这样。
现在才让我第一次懂得,为什么人要长眼睛。
真是个美人啊!
我同奥斯崔尼斯基走在一起,突然在威勒大街的一角看到一个女人快速地走过。我停下脚步愣在那里,木得像一块石头,我注视着她,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不知怎么的我抓住了奥斯崔尼斯基的领结,然后帮他松开,哦,救救我吧,不然我快死了!
她拥有多么完美的容貌?这与容貌无关,她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家笔下的完美人物,完美的轮廓,完美的色彩,完美的情感流露。连热鲁兹都会在她面前死而复生,然后再因为自己画了那么多丑陋的东西而吊死自己。
我看了又看。她独自一人走着——怎么能说独自一人呢?诗歌、音乐、活力、色彩,还有爱情都一路伴随着她在跳跃。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刻把她画下来,其实我更应该立刻跪在她的面前亲吻她的脚,因为她就是我的那个女人。那么,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她安静地走过我们,沉静得就像夏日的空气。奥斯崔尼斯基向她鞠了鞠躬,但是她没有看他,我从惊讶中清醒了过来,然后喊道:
“我们跟着她!”
“不行,”奥斯崔尼斯基回答,“你疯了吗?我必须系上领结。让我安静一会儿!她是我的一个熟人。”
“是你的一个熟人?给我介绍一下。”
“我可不想,你可是已经订婚了的人。”
我心里把奥斯崔尼斯基和他的祖宗八辈通通问候了一遍,然后,我的心都跟着她飞走了。不幸的是,她已经钻进了一辆敞篷车里。我只能远远地看到她的草帽和红色的阳伞。
“你真的认识她?”我问奥斯崔尼斯基。
“我认识所有的人。”
“她是谁?”
“特诺之家的潘妮·海伦娜·克坎诺夫斯基,也可以叫她潘娜·沃德华(小寡妇)。”
“为什么叫她小寡妇?”
“因为她的丈夫在婚礼晚宴的时候死了。如果你清醒点了,我会告诉你她的故事。有一个富有的、没有子女的单身汉,他的名字叫克坎诺夫斯基,来自乌克兰的一个贵族家庭。他有很多显赫的亲戚希望能成为他的继承人,他的没有子嗣让这些继承人们感到莫大的希望。我知道这些继承人。他们真的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最值得尊敬的这些人都忍不住地关注着克坎诺夫斯基的子嗣。这让这位老人感到非常困扰,因为负气,他向邻居家的女儿求爱,签署了一份文件,把他所有的财产都转到她的名下。然后他们就结婚了,结婚典礼上有跳舞的环节,跳舞结束后是晚餐,但是在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中风犯了,当场死亡。就这样海伦娜·克坎诺夫斯基夫人就变成了小寡妇。”
“这是多久之前发生的事?”
“三年前。那时候她才二十二岁。自那时候到现在她都可以再结婚二十二次了,但是她一直都不想结婚。人们觉得她在等着一位亲王的到来。事实证明这不是真的,因为她不久前刚刚推掉一位亲王。除此之外,我很清楚地知道她一点都不虚荣造作,最好的证明就是这么久以来,潘妮·克坎诺夫斯基都一直同众所周知的、富有同情心的、天才的艾娃·艾德米关系密切,艾娃是她在寄宿学校的同学。”
听到这里,我高兴地跳了起来。如果这是真的,奥斯崔尼斯基一点都没有杜撰的话。那么我最亲爱的、善良的艾娃小姐将会为我同潘妮·海伦娜的见面牵线搭桥。
“好吧,那么你不打算把我介绍给她了?”我问奥斯崔尼斯基。
“坚决不会,如果其他任何人想要认识这个城市里的任何一个人,我就介绍给他认识,”奥斯崔尼斯基回答,“但是,由于你拆散了我和卡泽娅的好事。我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让大家说我是——你明白吗?自己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