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你既然跟我哥哥当年相交莫逆,当初为何绑架我哥哥?”五郎大声问道。
因为涉及到他哥哥的事,他没用大喇叭扩音,而是直接喊话。
“我什么时候绑架过小泽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跟小泽君的关系非常好,于莺儿小姐知道的,当初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啊。”路鸣继续胡说道。
“你们三个经常在一起?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五郎一下子想到路鸣亲口说的他跟于莺儿给哥哥戴绿帽的事。
“我们三个,就是三个男女在一起的关系啊,我知道这种关系你们一般的日本人接受不了,可是在美国和英国是很流行的,于莺儿小姐最喜欢这种关系了,你哥哥也很喜欢啊。”路鸣大言不惭地说道。
刚才还很火爆的现场突然沉寂了下来,大伙听得都有些愣神,唯有刘绮雯实在是憋不住了,死劲捂着嘴,身体靠在汽车上笑得直打颤。
大伙被震撼了,这种关系也能说得出口吗?不愧是留学美国回来的人啊,也太开放了……无限接近无耻了吧。
于莺儿听到这话,浑身一阵乱抖,两眼一翻白,直接晕过去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污蔑,但是现在却无法去跟他辩白。
于莺儿虽然不是恪守传统的女人,思想上也能够接受西方文化,可是在男女关系上还是非常严谨的,她只有两个男人,就是小泽兄弟。
路鸣越说越入戏,他开始只是随口胡说,根本没指望任何人相信,只是纯粹地想拖时间,没想到五郎真相信了。
其实主要还是他说出的武藤的事让五郎忌惮起来,其他的话也就跟着听下去了。
日本军队的下克上虽然是传统,但也是有前提的,其实都是因为上级官员的暗中纵容和支持,上级在制止下属时模棱两可,下属也就放飞自我了。
一旦上层官员坚决制止下级官员的行动,而且不留半分余地,下级官员还是必须严格接受命令的。
小泽征五郎敢于私自行动,就在于他的靠山是大本营参谋本部,可是如果路鸣真是武藤将军的美国同学,在没有武藤将军的亲口允许下,他是绝对不敢对路鸣采取行动的。
小泽征五郎听得越发怀疑了,他不知道美国风俗如何,但是据他接触过的从英国留学的人说过,英国上层的男女关系非常混乱,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如果哪个青年才俊规规矩矩,没有这样的花边情事,反而会让人瞧不起。
西方流行的无国籍战士,满世界到处乱跑,甚至不顾生死去冒险,就是这群人中的典型人物。
所谓的男女三人行,正是当时英国上层比较流行的做法。
难道哥哥当初也喜欢这种生活方式了?
他的脑子有些乱。
如果是小泽征四郎在此,哪怕路鸣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小泽征四郎一个字都不会信,更不会让路鸣有胡说八道的机会。
五郎毕竟不是他哥哥,没有他哥哥的经验和城府,更没有他哥哥临机决断的能力。
“撤!”五郎心里如一团乱麻,却也知道今天想要对路鸣下手是不可能了,他已经失去了这份勇气。
他必须回去跟参谋本部取得联系,弄清楚路鸣跟武藤将军的真实关系,最好能跟武藤将军本人取得联系。
“撤?什么意思?”所有满铁特工都陷入了发懵的状态,不知如何是好。
那两个机枪手抱着机枪,完全傻掉了。
要知道现在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想要对付路鸣就太难了。
“我说撤,你们没听懂吗?”五郎厉声喝道。
所有人得到指示后,开始从壕沟里走到前面,上了两辆大卡车后向上海疾驰而去。
他们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就看到迎面一列车队奔驰而过,有小汽车和大卡车,都是全副武装的人员。
这列车队正是安恭根的人马,他们一路上不顾汽车引擎的抗议,把速度提升到最大,朝南京方向急奔。
路鸣和复兴社的特工们歪歪斜斜倒在路旁,满铁的人已经没了人影,他们还处于发懵状态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路鸣更是不敢相信自己一番鬼话真就奏效了,愣是把满铁的人都说得撤离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一个特工问道。
“长官,他们怎么莫名其妙就撤了?”另一个特工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他们不会真的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路鸣摸着脑袋苦笑道。
此刻,刘绮雯是这群人中最清醒的,她跑过去抱住路鸣,也不管有人看着了,死劲地亲了两口。
刘绮雯什么话都没说,以自己的行为表达出一个女人对她仰慕的男人的态度,当然也是最好的奖赏。
路鸣的一番话里,只有跟武藤的关系是真实的,其他的纯粹胡说八道,不过也就是这句实话真的奏效了,让五郎果断决定放弃这次行动。
“长官,您这张嘴真是能把死人说活啊,今天要不是您这张嘴,我们都得被打死。”一个特工此时才有点缓过神来。
“我就是胡说八道,他们也信,都说小鬼子最精了,看来也有傻子。”路鸣耸耸肩,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长官,您真有当日本将军的同学吗?那个叫啥,武藤的?”刘绮雯平静下来之后问道。
“这倒是真的,一点不假,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当上将军了。”路鸣点头道。
他估计一定是因为在一二八战役中立下了功劳,让武藤破格晋升为将军了,要不然不可能晋升如此神速。
巧的是路鸣也因为在一二八抗战中卓越的情报作业,获得了少将的授衔和一枚勋章。
“我们的人伤亡怎么样?”路鸣站起来走了几步,问道。
“两个兄弟不幸遇难,一个兄弟轻伤。”一个特工回答道。
“我都以为今天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还能活着。”安恭根的一个兄弟说道。
其他人都点头,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下,基本上注定无人能活下来。
两挺机枪扫射下,不要说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就是一百多人也没用,火力的差距不是靠人数能改变的。
接下来,有特工过去把前面路面上的钉子全都清扫干净,然后又把被挖断的路面简单填平,两个死者暂时都放进汽车的后备箱里,所有人上了汽车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安恭根的大队人马。
两方碰头后,路鸣也不做声,安恭根的兄弟一五一十向他们的大哥汇报了这场刚刚过去的险象环生的遭遇。
“日本人真的动手了?”安恭根听后,吓得脊背都发冷。
“幸亏路少爷口才功夫过硬,硬是把他们忽悠撤走了。”安恭根的兄弟后怕道。
“路少爷,你对那些日本人都说了些什么啊,能让日本人全都吓得跑了?”安恭根百思不解问道。
“我就是为了等你们,纯粹胡说八道,谁知道他们真信了呢。”路鸣觉得自己扯闲篇刚开张,这帮人就跑了,多少有点没尽兴。
“您都怎么胡说八道的,教教我,我以后也用来对付日本人。”安恭根咧开嘴笑道。
“没用的,唱空城计要看天时地利,能有一次奏效就不错了,下次就不灵了。”路鸣抹了抹嘴说道。
男女三个人在一起瞎混,这种胡扯,正常人听上去就是为了羞辱对方,怎么听也不像个正经话。
路鸣还真想不通小泽征五郎为什么就信了,而且带着人马急匆匆撤离赶回上海,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干?
去验证路鸣说的话是真是假?
所有人都想不通这件事,安恭根甚至以为来了就要替他们收尸了,结果看到的竟然是一幕喜剧。
唯有刘绮雯恢复了过来,神气活现地跳来跳去地玩着,在她的心里,路鸣就是那个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头顶光环的男主。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也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