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些受伤的士子们此时也叫嚣了起来:"对,抓起来,当街行凶必须严惩!"
冷罡歪着头看向元功道:"四爷,您说这帮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他们挑事,最后打不过咱们又要拉咱们进监狱,这南诏没地方说理去了吗?"
元功轻哼一声道:"报官哪有那么快就到的,你没看出来吗?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报了官,打得过就打我们一顿,打不过就让官府来抓人,早就是预谋好的事了。"
说罢他看向林蔚,低声道:"花钱把事情搞定,我不想节外生枝。"
"是。"林蔚赶忙走到那个捕头身前,压低声音道:"这位捕头,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地,林蔚道:"这位捕头,实不相瞒,我家主子乃是北野的高官,来南诏是为了见你们丞相,顺道来祭奠一下于翔将军。但是没曾想这帮书生们却挑起事端来,这时候您看怎么收场?"说着,他从袖口处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来递了过去道:"这点小意思不能让兄弟们白跑一趟,就当是茶水钱了。"
一百两可不是小数,以南诏的俸禄来说,是这捕头十年的奉银,他赶忙将银票接过收起,抱拳道:"这位相公,此事确实非同小可,您看......这些被打伤之人的汤药费可否承担,若是能的话,在下愿意出头平息此事。"
林蔚点了点头,又掏出一张同样面额的银票来递了过去,说道:"那就废心了。"
捕头会意,手持银票重新走了回来,对众人说道:"本捕头现已查明,是你们聚众挑衅在先,皇上三令五申不让祭奠逆贼于翔,你们偏偏不听,还要杀人闹事?哼,我看你们就是于翔逆党!要抓人是不是?那好,都跟我到衙门里去说!"
这帮士子们哪见过这样的反转,纷纷看向郭立奎。
枢密院与丞相府并列称之为二府,若是此事真的让丞相府的人知道了,那枢密院八成会因此受到牵连,郭立奎思索再三,低声道:"我......我们不闹了,可否通融一下。"
捕头轻哼一声道:"真是一群蛮不讲理的人,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这样还想考科举?就算当了官也是一群乌合之众。"
说着,他看了一眼林蔚,躬身道:"这位官人,既然双方都不举告了,咱们就大事化了吧,您几位先行,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林蔚点了点头,转身对元功道:"四爷,咱们先回府邸吧。"
一行人快步离开,只留身后的捕头不停的斥骂着。
林蔚明白,这捕头之所以让自己这方人先走,是想将那汤药费的一百两银子也据为己有,但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便没再去追究。
接下来的日子元功带着冷罡又到扬州等地玩了一圈,但无论走到哪都发现当地人对北野人有着深深的排斥,他本来想以文会友,但最终总是败兴而归。
另一边厢的北野朝堂,因为一个月没见到皇上,众大臣们全都暗流涌动,纷纷猜测皇帝应该手得了什么重病,甚至有可能是被人刺杀了。
"萧大人,今天大家还见不到皇上吗?"已是左丞相兼侍中的乌黛冷冷的看向萧裕,问道。
萧裕微微一笑:"皇上为太子祈福,到山中寺庙修禅,要两个月时间,各位稍安勿躁,有事就说出来大家商议,没事就各回各的衙署办公便是了。"
"我等都是朝中重臣,关心陛下的安危,萧大人总是推三阻四的,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若是你不方便代传,可以告诉我们是哪座山,哪座庙,我们亲自去拜访不就得了。"
萧裕见乌黛满脸写着跋扈,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心道:"你自己刚刚从大牢里被放出来,当上了左相后便这般盛气凌人,真是个不知进退的傻子。"
"乌大人,还需要本官说几回?您是左丞相,而我只是个左丞,级别比您低了好几品呢,皇上送我‘如朕亲临’的令牌,让我代传口谕,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他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万一打扰了他的清修,后果将不堪想象,你真的要知道他在安座庙吗?如果你当着朝臣的面说想知道,我马上写给你。"
乌黛一怔,一想到元功说一不二的性格,立马委顿下去,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不必了,我可以等,不过这秋收的事可等不了。"
萧裕轻哼一声道:“秋收可以由户部组织,由兵部调配兵丁屯田辅助,各州府严格执行朝廷既往的成规,有什么等不了的。”
他看了一眼已是户部尚书的刘勋,问道:“刘大人,左相所说之事可以难度?”
刘勋赶忙道:“回萧大人,下官已知会各州转运使、布政使,全力配合今年秋收,没有任何问题。”
萧裕点了点头,又看向兵部尚书元雍:“元大人,兵部能不能配合?”
元雍赶忙道:“可以,完全可以,兵部已经下了牌文,各地屯军倾巢出动,帮助当地百姓完成秋收工作。”
“那不就结了?诸位大人还有问题吗?”萧裕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乌黛。
按理说皇帝不在,权力最大的就是乌黛,但此时却被萧裕治的服服帖帖的,哪敢多言半句。
就在此时,站在队伍最前端的平章政事,国丈单恭微笑道:“陛下既然不在宫内,为何皇后不能出来主政?”
萧裕眉头一挑,说道:“国丈,皇上临行前下了圣旨,后宫无论是妃嫔还是阉竖,皆不可干政,难道您忘了吗?”
单恭嘿嘿一笑:“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吗,岂能一概而论,陛下与皇后乃恩爱夫妻,又怎会轻易的放权给外人,不如请皇后出来,大家一起听听皇后的意见。”
“单大人,你要公然抗旨吗?”萧裕厉声问道。
单恭轻哼一声:“怎地?做为国丈,我难道不能问一下吗?萧大人把持国政,不让皇后参政,难道是想专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