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韩的最高防御区域——前川城,这里虽然不算富庶,却是控制三韩南北的交通要道,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做为三韩王的胞弟,也是本次进攻北野的主帅李成宰,正满面愁容的看着地图,而他的身前则是发出各种聒噪声音的将军们。
“北野这回来的可是大皇帝的堂弟,据说是辽王宗干的二王子,同时还是晋王的唯一继承人。这仗还怎么打?人家不过用了一天时间就连败我们三城,领兵的三个主将不到一个会和便被斩于马下。”
“要我说,咱们还是撤到前川江以南的好,这前川城地处平原,最是无险可守之地,若与北野骑兵交战,就是白白的送死。”
“对啊,最起码也要去到前川江南面的五里山城,那地方易守难攻,他们的骑兵根本上不了陡峭的山峰。”
李成宰被他们吵的头脑发胀,于是敲了敲桌子道:“你们别再废话了!大王给我的旨意可不是南撤,而是要进攻北野,我们现在收缩兵力到前川城,已经是够丢人的了。今天王令又来了,要我奋起抵抗,与那元功一决雌雄,所以我拜托你们了,别再说什么撤退的话,要告诉我怎么打赢他!”
“大帅!”前军指挥使李稻迁说道:“撤退只是为了更好的反攻,现在北野势头正盛,兵家言:兵者诡道也,我们应该做出一副溃退的样子,来麻痹敌人,设伏于道路两侧,这样在他们追击的时候,便可以群起而攻之。标下认为,只要将其主力先锋部队打掉,那北野主帅便不足为患了。再说,眼看就要到冬季了,北野人在冰天雪地里没有战线补给,他们总不能吃雪充饥吧?”
李成宰摇了摇头,骂道:“都是些他妈纸上谈兵的废话,说什么天气、补给,那北野人比我们三韩还要靠北,从小就在冰天雪地里摸爬滚打,练就一身上树采果,飞箭擒兽的本事,就算是把我们饿死冻死,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们在出主意的时候,能不能先过过脑子啊?”
见李稻迁被骂,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呆呆的看向李成宰。半晌后,只见他说道:“现在班师或撤回,大王会想尽一切办法弄死我们,如果去和北野硬拼,那大概率也是全军覆没。思来想去,本帅只有一计可施了。”
所有人赶忙恭敬的低身道:“请大帅示下!”
“如今的大王虽然才三十多岁,身体却早被后妃掏空了,就连王妃都成了北野太师的玩物,这种人统治三韩,简直是对三韩祖先的侮辱。所以本帅想取而代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呢?当然,本帅一旦做了三韩王,便会提拔诸位为拥立的功臣,嘉奖的嘉奖,封爵的封爵,决不食言。至于北野人......本王也会去和他们谈判,争取让他们满意的撤军。”
“叛......背叛大王?”李稻迁战战兢兢的问道。
李成宰轻哼一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怎么?李将军有异议?还是说你有更好的方法?”
“哗啦”一声,就在李成宰话音刚落之际,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拔剑的声音,众将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尤其是李稻迁,他赶忙抱拳道:“不敢,标下愿追随大帅,不......愿追谁我三韩大王。”
李成宰一听此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让令史准备好起兵文书,借着清君侧的名义,让每个参与此事的将军都签下了名字,按下了手印,并且共同发了反叛的誓言。
元功的三万大军刚刚到达前川城,南樾的侦查部队便传来了消息:“前川城一片空无,没有任何三韩士兵的影子,从痕迹上推断,曾经驻扎在此处的三韩军已在两天前全部撤出,方向则是三韩首府平城。”
“咦?”元功听到汇报后愣住了,这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本以为会在这与三韩军进行决战,他们却这么快跑掉了,这彻底的打乱了之前的部署。
“元帅!”左将军郭甫抱拳道:“我们要不要进击?若是前川城没有守军,那就可以沿着前川江一路向南,快的话只用两天时间就能到达平城。”
元功有些犹豫,思索再三命令南樾道:“马上派出最强的暗客,我要知道这李成宰的目的,这时候大面积的回撤军队,我怀疑他另有所图,搞不好会是场阴谋。”
南樾赶忙去安排。
为预防万一,元功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将部队全都移居到前川江以南的五里山城内。另外,为了增加补给,同时兑现此前的承诺,各营以百人为单位,对前川江周围方圆百里范围内地毯式搜刮,没出一日便将行军所需的各类补给物资源源不断的搬回到山城之内,知事和令史初步统计了一下,以现在的消耗速度来算,足可以维持半年以上。
三日后,第一批消息传来,那李成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击首府,只用了两天半时间便控制了整个平城,而三韩王还未来得及逃离宫城,就被叛军抓了去砍下了脑袋。
元功听闻后极为震惊,这种不臣之事是其想做而不敢做的,不过现在想想也是,若是自己手上也有十多万部队可以调动,取下皇位也是极为轻松的。
又过了几天,他正与部下商量袭取平城的作战计划时,朝廷的圣旨突然来到。
北野在得知三韩发生了弑君夺权之事后,高层极为震惊,几个最高级别的大臣连夜进宫与裴满商议对策,最后命令元功继续攻打平城,直到三韩再次成为北野的属国,称臣纳贡。
“这帮没用的老匹夫。”元功抚着额头轻轻对南樾叹道:“如果还是老的三韩王在位,那我们去攻打平城还有些胜算,毕竟百姓不会参与其中。而现在的三韩换了君主,只要稍微做些安抚民心的事,便会同仇敌忾与我军相持。他们这时候让我带人去打平城,无异于让我们去送死。”
南樾见状回道:“主子,我倒不这么认为。”
“哦?你有什么意见?”
“此时其实是三韩最需要北野的时候,如果我们能恩威并济,未必不能收服了李成宰。”
“你是说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