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神秘的慈善家

杜小晚在张掖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搭乘路过的公车去了一个偏远的穷困乡镇,在当地学校做了名小学老师。

她所去的这个地方因为实在太贫困,几乎大半的年轻人都选择出去打工,家里只有年迈的老人和没有条件到外边读书的孩子,一个学校的学生加起来不过一百多人罢了。

学校的老师也都是些五六十岁的花甲老人,她这个名牌大学毕业又年轻的老师一来便得到了这间学校最好的款待。

以前不少听她的那些做教师的朋友抱怨说现在的孩子有多难教,多难带,可她在这里一点都感觉不到,她的学生们乖巧,懂事儿,聪明的很,基本上一教就会。

假期还会热心的带她去戈壁滩上玩儿,去捡石头。会邀请她去他们家里吃饭,她当然不会拒绝孩子们的心意,去的时候总会带些东西给他们,她在那里安稳的待了一个多月。

有一天,校长突然很激动的说有家企业要给他们学校捐赠整套的课桌椅子,杜小晚听后也激动了很久,他们学校的课桌沟沟壑壑的,写个字上面都要垫层厚厚的纸皮,有的更是动一下就咯吱作响,要散架的样子,椅子就更别提了,不少椅子腿都是经过拼接的。

现在听到有人要给他们捐赠桌椅,简直了,一下子整个学校都处在了兴奋当中,几天都无心学习。

校长让杜小晚写一封抑扬顿挫的感谢信,说要等那一天好捎给那家企业的领导人表示学校对他的感谢。

杜小晚花了好几个小时写了足足两页信纸才把她们学校对那位领导人的感谢之意写尽意。

那几天,这一位头发花白穿着中山装的老人高兴的红光满面,走路时鼻孔都恨不得怼到天上去。

那一天,开进学校四辆装满东西的大卡车,不光有整套的桌椅,还有电脑,书包,服装鞋子。

水果牛奶这些食物都占了一辆车子,杜小晚带着孩子们一趟又一趟的往教室里搬东西,加上村民的帮助,在她腰酸之前将那四辆大卡车全部卸了个干净。

那四辆卡车开走之后,杜小晚才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那位神秘的企业所派来的大使。

那位大使着实让杜小晚意外了一番,没想到大使居然是冼星宇。

冼星宇见到她可没有任何意外的表现,他像模像样的表情刻板严正的对她点头以示打招呼。

太装了吧!

杜小晚控制不住眼睛就往上翻了那么一下。

“别装模作样的了,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冼星宇的神态即刻发生了转变,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笑的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柔,“来找你啊!”

“出来聊,”杜小晚说完反身走出了办公室,冼星宇紧随其后,最后两人在学校操场停了下去。

“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存心想找你,再难也能找得到……哦,不过你不用担心沈敬之会找过来,他这段时间忙那个小孩就够焦头烂额的了,他没时间管你。”

杜小晚对他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做事风格已经有所习惯,也有所心里准备,她在听到冼星宇这样说时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语气有所不耐烦的回他,“他要忙谁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冼星宇非常从容的抿嘴笑了笑说:“听说你被沈敬之气跑了,我得趁着机会跟他抢你啊。”

“停止,停止啊!”

冼星宇的话不仅仅是让杜小晚心情烦躁,她还从心底里打了个冷嗖嗖的寒噤,她伸手做了个让他停止的手势。

“这话要是让卢清扬听到,我可就不光是挨打了,我会被她弄死的。”

冼星宇做出了一个无奈的歪嘴笑的动作,随后叹了口气,低下头,幽声问她,“沈敬之说我是个同,你怎么都不好奇呢?”

杜小晚白了他一眼说:“同怎么了?只要双方自己愿意就好了呀,再说你是吗?你要是同,你会像播种机一样四处找女人播种吗?”

杜小晚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注意冼星宇脸上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谢谢你不歧视同,也谢谢你还我清白。”

“你清不清白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只希望你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省的再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冼星宇靠在锈迹斑驳的篮球架上,微昂起下巴,悠哉惬意的迎着西斜的阳光闭目养神。

金色的暖阳将那一张冷梓晨式文雅的脸衬托的怡然自在,如今这张脸虽然不能够再激起杜小晚内心深处的涟漪,却又在不断的让她心生不安和愧疚。

很多时候,杜小晚对冼星宇这个纨绔子弟是反感的,很想和他彻底断了联系,可每当看到这张脸,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冷梓晨,她总觉得自己反感他就像是在反感冷梓晨一样,她承受不住内心深处涌上来的罪恶感,所以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跟自己的内心妥协。

冼星宇缓缓的说:“就这么怕沈敬之吃醋呀?”

杜小晚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意,“是啊,我怕他不高兴。”

冼星宇睁开眼睛扭头看着杜小晚,那惬意的神情慢慢浮现出了些许的怜悯,“杜小晚主动离开他吧,这样至少能让自己体面些。”

暗示性这么强的话让杜小晚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说明白点儿,”她故作镇静的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颓丧。

“半个月前,他儿子骨髓移植失败了,我朋友建议他们要个二胎,用二胎的脐带血来救治这个孩子。”

杜小晚松开紧捏着衣角的手呐声道:“帮我订回海城的机票。”

“已经订了,晚上六点的飞机。”

杜小晚点了点头,然后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宿舍,翻出那支藏在箱子暗格里的手机,接上电源,无上一次相比。沈敬之打过来电话只有寥寥几个,倒是娇娇的未接来电,足足有三百个。

刚要给她回拨过去,娇娇的电话就来了,接通,放在耳边,已经听到里边娇娇那急切的喊叫声,“杜小晚你死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