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剪刀放下!”看着眼前这一幕, 警察队长差点没把牙咬碎。
如果说他们区域发生了命案是一巴掌打在脸上的话,那现在这个情形, 简直就是把他们的衣服扒光, 让他们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了日光底下。
为了防止暴力执法, 局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其中连接的网络,会把现在的画面直接传输到上一级部门里。
想到这里, 队长只觉得怒火冲天。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侯,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人质给救出来。
见青年握着剪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手铐反射着阳光, 刺的人胆颤,警察队长不得不放缓语气,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放下剪刀,一切都好商量。”
已经无所顾忌的青年环视了一周, 面对神情紧张的众人, 他反而笑了, 目光之中满是癫狂,“商量?商量什么?”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就是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 自己还清了债, 再把老房子一卖,足够挥霍好一阵子了,说不定还能把之前赌输的钱给赢回来。现在好了,这一切美梦都变成了泡影。
情绪逐渐失控, 青年的手也越发用力,剪刀尖锐的顶端已经下埋了很多。
女生细嫩的皮肉凹陷进去,仿佛下一秒,剪刀就会将之刺破,然后猩红的血液从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只需要再压进一两毫米。
冯志勇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愤怒过。
如果可以,冯志勇甚至想直接把这剪刀捅进青年的喉咙。对于这种为了钱就能杀死自己亲奶奶,被发现后还要报复别人的人渣,他死一万次都活该。
然而叶青在青年手上,冯志勇连大动作都不敢,生怕刺激到他。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冷凝。
有的警察趁着这个时间,偷偷摸出自己的手机,准备叫救护车。有的警察则悄无声息的退后,去请谈判专家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一直没吭声的叶青突然张嘴:“我记得刑法第二十条有说说‘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这个适用我现在的情况么?”
没有听出女生淡然深处的凛冽,警察队长下意识的开口:“适用。”
等反应过来之后,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现在说这个,不是明摆着在刺激罪犯么,这女生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果不其然,在叶青话音落下之后,青年登时就恼了,他不管不顾,狠狠的将剪刀扎了下去。
所有警察,包括一旁的冯志勇见状都是一惊。
最坏的场面即将发生。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下一秒,青年的手腕被握住了。面上青筋暴突,哪怕用尽全力,他手上的剪刀依旧没办法再有半分寸进。
女生的手腕在阳光下面显得如此柔滑、纤长。
叶青倏而眯起眼睛,趁着所有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时候,她躬身一退,然后轻轻一拽,青年就被她摔到了地上。
剪刀反扎在自己手上,一个血洞骤然出现。青年还没来得及叫痛,接着他就捕捉到了居高临下的女生,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完全不给对方反应时间,叶青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令人牙酸的“咔嚓”声过后,青年的腹部瞬间就瘪了下去,周围有经验的警察一看就知道,他这一侧的肋骨估计全断了。
断裂的骨茬成了最要命的东西,在地上挣扎的时候,青年只觉得五脏六腑有暖流划过,接着就是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
光洁的瓷制地板上很快就汇集了一滩血泊。
“……肺扎破了吧?”听着青年宛若破风箱一样嘶哑难听的呼吸声,其中一个警察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估计不止,五脏六腑现在恐怕都搅在了一起。
警察队长在心中判断。
低头看了一眼宛若死狗一样的青年,叶青表情不变,还是那个面瘫的样子,“我们可以走了么?”
刚好自己动手之前可是问过的,就算是这青年死了,她也不用负责任。
整个过程都被摄像头忠实的记录了下来,他们这么多人也都看到了,警察队长就算是想留人,也没有理由。
于是十几个人,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叶青和冯志勇离开。
两分钟后,青年开始翻白眼,已然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他不再大口大口的吐血,而是吐粉红色的血沫。
救护车再不来,这人是真要死了。
或许是命硬,又或许是老天不让青年这么轻易的离开,五分钟后,医护人员赶到这里,用担架把他抬上了车。
另一边。
听着救护车的警笛,叶青眉头不由得向上扬了一下。
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一旁的冯志勇却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要论看到刚刚那个场景,受刺激最大的,绝对是非他莫属。
想起自己前几天还在担心新老板的安全问题,冯志勇就想笑。有这个身手,就算是有人翻窗户进到她的房间里面了,估计也讨不了好。
人的骨头相当的坚硬,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本事能一脚踢到这个程度,还能保证人不当场死亡,起码他是不行。
新老板这是深藏不露。
最关键的是,能面不改色做到这一切,要么是心理素质高到离谱,要么是对这种情况视若平常。
冯志勇想了一下,觉得新老板这两样都占。青年这是该死,他完全没有什么心里障碍。
不过对于叶青这个人,冯志勇又在心中默默添了一个标签——不能得罪。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他玩笑道:“老板,你刚刚不怕自己出不来?”
法律虽然是这么规定,但人真死了,肯定还会有麻烦。
“还好吧。”她还是有点把握的。
青年的行为实在是罄竹难书,无论道德还是法律,都不会站他那一边。
万一判决下来是死缓,然后再慢慢减刑,他差不多十多年之后还能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死去的老太太的魂魄,怕是都不得安宁。
当时叶青是故意被擒住的,不然以青年那个样子,他还戴着手铐,怎么可能近的了叶青的身。
青年既然已经动了念头并付诸实践,叶青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没道理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了,她还能不在意。
无论青年之后会不会减刑,或者保外就医,都没有什么影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能活着就不错了,压根不存在以后。
“不说这个了。”叶青转移话题。
“还得麻烦你继续找房子了。”
“好。”冯志勇忙不迭的答应。
说起来,今天耽搁那么长时间,还是新老板为自己脱罪的缘故。
想到这里,冯志勇心头突然暖烘烘的。
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还有对于自己的话,冯志勇完全当命令来服从了,叶青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就随他去了。
或许是运气使然,这边两人行聊完这个话题,那边就来了电话。
是死去的张老太的女儿,远嫁到最南边的省份,连母亲被杀了都不能第一时间赶回来,她语气之中满是悲伤,鼻子也有些不通,显然是之前哭过了。
原来老太太早就立好了遗嘱,帝都的房子归自己的女儿,白眼狼的儿子和孙子一毛钱都得不到。
显然,青年这是做了无用功,白白把自己搭进去了了,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道他知道了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一番商议过后,那栋房子终究是按照两千块钱一个月的价格租给了叶青,这在帝都这个地方来说,可谓是便宜到家了。
对方是在感谢自己把真正的凶手揪了来,叶青受之无愧,也就没有推辞。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
四天后,清晨。
一大早叶青就把房间给退了,然后来到之前张老太的小区。
从警察手里拿到钥匙,叶青打开房门走进去。
虽然尸体已经被带走火化了,但那些干涸在卫生间地板上的血迹,却依旧醒目,甚至连腥味儿都没有散去多少。
家具都是现成的,叶青径直拿起一个盆子,接了水之后开始冲洗整个卫生间。
财物在老太太女儿回来的时候被全部带走了,所以剩下的东西他们都可以取用。
开火、做菜,叶青这几天头一次吃上自己做的饭,她终于不用吃外卖了。
冯志勇端着碗,有些尴尬。做饭这种事情,他真的不会。
以后看来需要学一学了。
因为之前小区出了命案,所有人都盯着这里。现在叶青住了进去,说她胆大的有,说她闲话的也有。
不过之前张老太的邻居则十分高兴。
这不是之前问自己问题的那个姑娘么,同样出名的,还有叶青帮助冯志勇洗脱嫌疑的经过。
她好像对古董很有些研究。
想到家里那只奇怪的盘子,老人敲响了对面的防盗门。
“你好,请进。”冯志勇不认得他。
“有什么事么?”
“你们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这东西是不是古董。”
刚从卧室出来,叶青接着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