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起回到家就开了直播，三毛没回去，想想要跟这波风潮，他等会要出出镜。
陈起：“……”
陈起发了个贴说五分钟后直播。
他上传完后扫第一眼一点没动静。
陈起自嘲自己糊了，再对着镜子收拾两下头发，重新刷新回去，唱友们话都聊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到了什么？！！！】
【没看错这小子直播了？】
【活了？！】
【死而复生了！】
【呜呜呜】
【我去吓的我倒回去看看这谁的。。】
画风过一分钟才正常。
【吱个声】
【你最近干啥去了？】
陈起心里记下了这个问他干啥去了的id为高冷萝卜的唱友。
开了直播。
苹果手机里照出陈起原模原样的脸，陈起把滤镜调了调。
【怎么快？！】
【有一分钟吗？】
【别看美颜了球球了！】
【你开美颜像个鬼】
……
陈起手一抖，美白滤镜不小心拉大了，鼻子都看不清，陈起慢慢调回去，表情挺厌的，“不开美颜不可能。”
弹幕哈哈哈哈。
屏幕上印着那张近距离帅气的脸，唇不薄不厚的让人想亲。
唱友们还没骚话，陈起看着那刷起来的庆祝他回归的小红心，不痛不痒把送礼物关了说：“啧，我最近晒的好黑。”
“别送心了，不差这点钱。”陈起换个姿势趴桌上，又懒洋洋说。
一排熟悉的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习惯了这少爷的直播方式，关键颜值顶，哪怕每次开播都很敷衍。
他迷妹很多。
陈起以前看这个号，只是为了找个平台唱唱歌，受点追捧。号以前很早开的，那会不大限制未成年，想着自己又长这么好看，于是脸就露了。
他以前头像是个现在女生就很爱的黑白动漫男头，没露脸时一群人觉得他唱歌好就算了，人品也这么算了。一个不知道经历多少沧桑的大老头装什么少年欺骗漂亮富婆，还玩反差萌呢。回头他把脸露了。他喜欢打脸，沉梦这个艺名在微博上过一个二十来位的热搜。
作为一个美颜区的不缺钱大佬，陈起这些年没少被一些公司发私信做网红做明星，可时机都不对，他这样一个没玩够的浪子，他问过自己好几次他真的缺这点钱这些粉丝吗？
——过得太好，少年都忘了别人的梦寐以求在给他拿来踢皮球，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报应……
问他怎么这么久不开直播没消息的人还是很多，弹幕刷的像赶集杀猪。
陈起回神，漫不经心说：“因为，嗯，最近好好浪了一阵，高考结束后想快乐快乐。”
【你不一直很快乐（狗头）】
陈起：“……”
陈起太阳穴附近青筋鼓跳。
【家产万贯小起爷】
【《从不快乐》】
【《别刷礼物》】
【《为了快乐》】
【不说实话】
【666】
陈起顿了顿，屏幕里出现他那双黑白分明干净的眼，一张脸干净莫名。陈起不适应自己长这样的正经坐起来，把美白又调低了点，唱友们：
【你今天咋了？？】
【我靠我看到啥】
【我们这边都看到你又在调美颜了！】
【哥你告诉我你受什么打击了】
这个唱友打字速度非常快：【以前美白涂的墙纸厚你也没管】
【哈哈哈哈哈哈】
【深情唱歌】
【哈哈哈哈哈】
陈起：“……”
陈起挑眉，看着他“高冷王子”带出的一群莫名其妙的逗比，笑了：“信不信我现在让你们笑不出来？”
他向来拿捏人，不准人拿捏他惯了。
他妈他就是暂时没适应直播间画面。
陈起刚想说老子又谈女朋友了。这次是真心的，喜欢死了的。
三毛一巴掌打上他的嘴。
陈起睨眼。
三毛魔怔一般收手。
弹幕一窒息，刷的更欢快了。
【？！！】
【！】
【我刚看到了什么？！】
【六啊你被谁打了】
【谁敢打你！】
【千万起子军，来！】
【来，加一】
【卧槽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那手那样细长我猜是个女的】
【是女的吗】
【你小子艳福不浅】
【脱粉了886】
陈起说：“你们想听什么歌？”
他下意识想拿手机，结果发现自己手机在直播呢，伸手朝三毛要手机，起身的时候，下摆的T恤占了整个画面，少年穿着军绿色裤子。
陈起顺带把三毛揍了一顿，三毛的杀猪叫嗷出！
陈起扫眼弹幕，没管，继续说：“你们要听什么？没有我关了？”
三毛没手机看了，凑近，弹幕笑飞和认真点歌疯狂的两级分化。
有人说：【跟你说话的是你朋友吗】
三毛就皮糙肉厚也不见外生气的嘻嘻笑笑出场了，跟镜头打个招呼：“hi。”
弹幕一惊！再次炸开了锅！！
三毛，唱歌吧里又一名比沉梦稍微差个五来万粉的沉梦的老铁，唱友的奇迹小可爱宝宝！！
瘦瘦小小的脸，却奶呼呼还有点小奶膘，不爱唱情歌，唯爱rap的以一堆听着人神共愤根本听不下去的瞎几把rap出名，无奈！都因为他太奶狗了！
奶狗这次变狼狗了，那脏辫丑的——认识三毛的都在弹幕刷卧槽感叹号刷的快没人影！
三毛卧槽一声，凑近去看，说他脏辫……染的丑！
三毛炸毛：“卧槽你才丑！你们全家都丑！”
【@管理员】
三毛奋起！露出他那个小细腿，弹幕又刷的更六了。
三毛：！！！
陈起平淡淡一批，头抬都没抬。
三毛：“……”
胸口又被插一刀。
三毛对着唱友们竖中指，想想又把中指放下去，每个指头都竖了。
唱友们表演一个笑疯！
【嘎嘎嘎】
【毛你怎么怂了？】
陈起翻半天发现自己好久没看音乐软件找歌学了，其实作为一个唱功即使很可以的唱歌的，唱歌也要挑歌。有些歌会不适合自己，唱出来就不好听，超越原唱是你至始至终要有激烈共鸣和更高亢或别出心裁的设计。
所以陈起会经常扒拉一下很少人听的小情歌。大火的也跟风唱一点，一来得那歌有点合胃口，二来，粉丝喜欢。
但现在一找，发现自己没跟上潮流的榜单歌都看不懂算了，曲高和寡的小众歌又给忘差不多了。
练歌十年，一朝白练。
……三毛跟唱友贫。
已经贫到三毛对广大无知群众进行脏辫科普教育，到陈起对他这头发有什么看法？
三毛戳戳陈起：“哎，有什么看法？”
陈起大半个身子出框的十几分钟没出声了。
陈起架着二郎腿。三毛把镜头移移，让大家都能看到他那拽炸天的总攻坐姿，一只限量版耐克。三毛实际再认为他恋爱脑，都不可抑制推崇他。
“……”陈起扫眼屏幕，说：“今天让三毛给大家唱几首歌？”
三毛正发癫，回头：“她们说……阿lie？”
陈起跟他对视说：“你来唱嘛。”
还挺认真的，两个大眼瞪小眼。
三毛缓缓说：“好啊。不过我只唱rap。”
陈起玩他手机：“行。”
三毛顿了顿，看眼屏幕，没看清一个唱友的意见又回头说：“那进我直播间唱呗？正好给我涨点粉，我也好久没播了。”
三毛粉笑开花！！
陈起粉惊异无比！
大家见这两傻逼迅速不约而同动作，把这直播关了。
下一刻，三毛直播间——欢迎大家——
事后三毛问他，知道他为什么阻止他不让他说他有女朋友吗？
陈起啊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想宣布女朋友的意图那么明显。
三毛跟他说：“我以为我俩到这时候就是正式逐梦了。”
高考考完，正式大学。
理智上是不能再浪了。
可惜陈起面上没什么反应。
他没了江念像陡然放下男人面子，进入被耗干的闲者时间。
—
第二天，陈起去好久不见的顾老师的乐房练歌。
陈起私底下时跟和江念在一块时不一样，脑细胞生长颓慢，看世界都不大耐烦。
见到顾老师，两个人互相抱了下，头发染了好久没补的顾大美女发色分两截，说：“音大的录取通知书收到了？”
陈起放下书包：“收到了。”
“为什么不高兴？”
陈起奇怪看她：“没不高兴。”
顾琴也没多纠结，兴致勃勃坐到电子琴跟前，“这几个月音乐结果给我检验一下，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了。”
陈起心虚，拿着麦克风，理了理乱在地上的有线，诚实说：“其实没练？”
“啊？”她惊讶。
陈起开始找理由：“忙着文化课高考，把成绩尽量考漂亮点不是，受了很多罪，一放假了就开始玩了，到你这我才第一次练。”
吃过的盐比这位吃过的饭都多的三十八岁的女人听他叽里哇啦，抓住了最后一句重点，说：“你是一点没练？”
陈起：“……”
陈起唉一声，她伸出手指头：“六个月。半年，你都没练一下？”
她笑：“我看你唱歌吧里不唱的挺好的？”
陈起平淡叹气：“那是你没看我昨天。”
陈起从昨晚到现在都有点心情压抑，皱着眉不想说太多废话，清清嗓子，跟她说：“我唱一首你检验一下。”
……
……
唱完了，陈起被命令在琴房绕圈跑三十圈。
顾琴边看他跑边让他发出啊啊声，重新练气息。
……
抱着臂看了陈起好一会，顾琴说：“你看好哪家公司当个歌手了嘛？”
陈起边跑边噎住。
“这才哪到哪？”
谁都能看出这少爷又开始烦了。
他刘海热的撩上去，露出俊朗眉眼。
顾琴意味深长说：“现在还能稍微浪浪，再过阵子真想吃这碗饭就得注意言谈举止了。”
陈起没说话。
顾琴：“别说你努力到今天不是为了让更多人听见你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