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起让她看镜子。
妈的渣男太会了。
江念满脸通红的这么想,硬是没看。
位处繁华街上一个小小门面的平价饰品店都挤得人摩肩接踵,周围很多好看的美女,好看帅哥。江念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很丢脸刚从蜗居里出来的兔子,仓皇、狼狈、不好看。
杀千刀的陈起哑声问她:“要不要这个?”
好像答应了就等于,从了他。
江念越被逼越叛逆,心里龇牙咧嘴的犯恶心。
不要。
江念摇头。
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冲出店外。
她皱着眼睛拿冰奶茶敷脸。
就差没形象的叉腰面对这烦躁的高温热浪。
她至始至终没敢看陈起。
杏眼开始吊着冰冻千尺的寒气。
江念不自知,她有时刀人能秒切。
……
回了脏辫店,三毛扬着头在张着嘴睡觉。
他身边是其他潮人在整脏辫。
各个深色的花里胡哨的衣服设计打扮,夏天挡不住皮肤露在外面的纹身很潇洒,就显得窝在里面露出一小张脸,还张着嘴巴睡觉的三毛更像小白兔。
“……”三毛是江念愿意玩的潮人。
脏辫扎了四分之一点五。
江念把水抵给三毛手中看接不接,这时姑娘心情很down,在她意料之外发生的又好像亟需她马上敲出一个章的。江念都很排斥。她总共做过没几回的重要决定好像都后悔了,快工出不了细活,可她多想想都好像不行。
——三毛手一动,睁开眼,马上从梦境边缘被拉醒了。
他正要发火,但一看是蹲着的江念,三毛莫名其妙没火了,把果茶接过。
想起来差点脑袋动的说:“念念念念念,我口袋里口袋里,帮我把戒指掏出来。”
江念抬头:“啊?”
“……”陈起恼火的从他裤子口袋里把他几个戒指掏出来砸给他。
掉了一个,江念正好蹲着的给他捡。
说实话她现在不想起来了,就想这么蹲着当鸵鸟。
三毛伸着爪子说:“念念念念念你行行好给我戴上。”
师傅在后面噗嗤一声笑。
陈起:“……”
江念丢他怀里,“你自己戴。”
“江念——妹妹你行行好,我头现在不能动啊,你帮我戴戴。”
他中二劲犯了,他现在不戴会发癫。
你手不能动了?
陈起在旁边挑眉想骂。但江念开始的状态成了他现在的状态,宛如一个封带捂住了全身和嘴。
在想说话那刻,他余光扫着江念,一下变得没什么劲。
他看她蹲在地上,扬起脸时面色如玉,跟背景装修格格不入的干净,说:“你自己不能戴?”
这张脸骗了他两年。
陈起睫毛颤颤,心在剜着疼。
三毛闭着眼要摆烂喊:“哎呦妹妹你就给我戴吧?我都喊你妹妹了我俩又不是情侣!”
他中二犯了他又不想自己戴!这就是个劲,必须有人他妈满足他!
江念舔舔唇,正要答应。
三毛问:“你几月生的?”
江念:“……我,七月。”
三毛瞪圆眼,他腿往前一蹬:“卧槽我十一月。”
江念:“……”
他背后高冷酷拽的师傅受不了的用手背捂了下嘴笑。
三毛很羞耻:“那我还喊你妹妹妹妹的。”
旁边一动不能动的人要跟他碰拳,有的嘻哈对此就很自豪:“hi,bro——”
三毛扫一眼,厌弃的没管。
江念笑着,虎牙露了点,特好看的轻声说:“你喊姐姐我就给你戴了。”
三毛腿一松,眼睛一闭,不愿接受这个明摆的事实装尸。
他,不,想,活,了……
“……”江念蹲着给他把两个戒指戴在他没拿果茶的左手上,无名指小拇指套一个。
轻飘飘女孩的手、戒指终于他妈戴拇指上了。三毛心里猛然平静舒坦了。
差点想喊:谢谢姐!
三毛不敢置信,自己明明从头到尾感觉比她大!!
三毛睁眼——正好对视上江念的眼,三毛说:“我戒指好看吗?我还有好多戒指没带来,在我房间的首饰盒里,不然我等会要买。”
江念:“啊。”
心里预感不妙。
三毛:“不然我等会又要买。江念我把房卡给你,你代我进去拿几个出来吧?搞好了我还想戴很多个。”
江念差点没翻白眼的直接拒绝说想的美。
三毛说:“我这估计要做到十点多了。”
……江念脑子一转。
觉得自己回去了可以在酒店里多待一会?
……于是她跟三毛轻声一商量,一权衡,她要回去了。
三毛龇着大白牙见她走。
回头才想起来他起爷怎么一点没动静。
陈起后来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保护机制不比江念差,不舒心去喝酒吃安眠药两片就把自己睡倒了,且没什么形象。
三毛习以为常。
各过各的生活。
江念在房间里待到七点多出来,原因是她表哥给她发消息让她过来三毛这里,集合去吃饭。
江念起床出门下楼时,天像恍然间变得很黑,入目的大千世界里灯火通明,车来人往。江念不清醒的眨着刚睡醒的眼,遇到的人都精神抖擞。
再搭车。在车里看外面花红柳绿,山市平静又疯狂的夜生活像已经开始了。
慢悠悠进了店里,表哥和苏合亲居然没来。
江念:“?”
陈起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三毛主动跟江念打招呼说:“他们等会来,你们先吃,打包点烧烤给我,我继续在这。”
“……”江念不得不坐在陈起旁边。
……做脏辫营生的本身就很有个性,店里每寸土地都传递着爷很酷爷很自由爷才是这混沌世间的救世主,独一无二的神魔鬼怪的概念。当江念为了转移注意力,把偏见和自己不行的滤镜去掉后,她有点爱上了这种“唯我”
江念开始无地自容的时候,陈茂苏合亲提着大包小包来了。
看到江念,略过陈起一眼,居高临下问江念:“陈起呢?”
“……”陈起耷着黑气有点重的眉眼。
陈茂卧槽一声蹦开,苏合亲尖嗓子喊:“卧槽起子你怎么变造型了?”
“……”陈起撩把头发,在江念旁边起身,还睡意朦胧说:“走吗?”
陈茂就像个跟酒桌上吹水大佬混迹多年的鸡贼人一样上前拍拍陈起的肩,说他:“你这头发染的牛逼。”
陈起啧一声:“吃什么。”
陈茂苏合亲:“没定。”
陈起回头,想说话但看着江念只张了口。
少年睡的头发前额有点鸡窝,一双远水青山的眉毛露出,双眼澄澈。江念蓦地还是觉得他黑发更好,看出了穿西装的样子,江念愣愣的盯着陈起:“啊,我吃,饭。”
陈茂:“啊?”
江念马上羞惭:“我吃饭就行,不想吃面。”
苏合亲:“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也好想染头发……”
后遗症就是苏合亲“嘲笑”过后也开始想染个。
在附近商场找饭吃。
好吃的需要排队等。
就选了个人不多不需要排的店铺进去吃火锅了。
陈茂给江念弄碟子,落座后江念先啃了口西瓜,才慢慢等待火锅开了东西进去吃。
他们三说话。
江念当个透明人吃自己的“饭”,全程没说两句话。
少年们的话题很奇特。
就是女生不会聊的那些话题都是他们感兴趣的。
很会侃。
比女生聊的激烈多了,说着说着会吵。
吃完了,四个人去外面小吃街找小吃,顺便帮三毛带。
江念吃多了咸的想吃甜的,想尝尝糖水。
陈茂和苏合亲两个人通过一下午磨合的很开了,要吃那个老板吆喝的大肉串。
那附近人挤人,旁边略冷清的铁板豆腐的豆腐在铁板上被煎的滋拉响,嫩而焦香,香葱辣椒面点缀其上,加入肉末。
前面有藕做的大饼便宜的卖,很多人手里拿了一份。
再前面是队伍排的很长很长的生煎饺子店。
江念想吃的糖水店是门面,里面没多少人,忽然一下就显得寥落。
江念正好想展示展示自己一个人也能行动活得好的能力,但陈茂说:“陈起你跟着我妹吧。”
“……”陈起点头。
两人对视上,陈起故作镇定,问她:“你看什么。”
当白天那会的事没有发生。
店里是到付账台点单找老板付钱式,江念点完了糖水,陈起比她玩的好混得开的问了下糖水加什么好吃。
老板说加点糯米圆子糯叽叽,陈起看眼江念,说:“两份都加一份。”
江念在旁边崴着脚……
她有时享受被人照顾,没说话就是同意了。
扫机子付完帐。
陈起带江念找位置坐下。
少年的粉头发被店里几个女孩悄悄围观。
从动态围观变成静态围观,江念不适应的不停去忘,去装傻,陈起像没事人的低头刷了会手机。
江念有点佩服。
他应该长这么大没少被人看过。
等糖水的时间有点长。
糖水好了,陈起给她撕开一次性勺子的包装袋,不爽才显出点端倪,小声跟她说:“她们看屁呢。”
江念:“……”
陈起磨牙:“她们说我是你花钱找来的鸭。”
江念:“……”
那你耳朵还挺尖。
江念头差点掉了,磕到桌子上。
陈起委屈瞧江念,差点想说可你他妈又不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