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和李崇义在武德殿前的演武场打起来了。
这个演武场两人都熟悉,当初两人从陌生到熟悉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如今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皇宫内除了护卫,和特许的之外,其余人是不能携带兵刃的。
不是怕你过九道宫门跑到太极殿去刺杀皇帝。
而是怕你携带兵刃守在宫门外刺杀那些散衙回家的大臣。
排除尉迟恭,程咬金这样的猛将。
能混进皇城内上班的,那官职必然是跟年龄挂钩的。
像高士廉,令狐德棻老先生这样的。
如果速度快的话,在护卫没冲过来之前能杀好几个。
颜白虽然有李二赏赐的佩剑,但李崇义没有。
颜白也不愿意拿剑去跟赤手空拳的李崇义对打。
所以,二人都认为拳脚比试就好。
也正是这样让颜白现在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比拳脚。
虽然能和李崇义打的有来有回,但是真的疼。
两人都疼的龇牙咧嘴。
李崇义是真的厉害,这家伙是真的能装。
要知道,自从颜白被掳走西域那件事之后,这些年,颜白只要有空都在学习武艺。
李淳风,李恪,许巷管家,薛仁贵等,这些人颜白都去请教过。
按理来说打李崇义这样一个酒色之徒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道,这家伙这么能打。
武德殿的太监很多。
李二在这里当了半年多的太子。
如果说秦王府是李二潜邸时的住所,那这里就是李二梦想开始的地方。
哪怕皇帝现在不住在这里了,但这里不可能没有人来清扫打理,所以,这里的太监宫女很多。
而且还不是那种老太监,老宫女。
都是那些有能力,机灵,长的还不错的太监和宫女。
两人一来就开打了,结果是不分上下。
颜白认为李崇义可能还留手了,李崇义也认为颜白可能留手了。
两人来这里打架,自然引起了这群宫女和内侍的注意。
几个回来,颜白揉着肚子认为自己吃亏了,李崇义捂着眼睛也认为自己吃亏了。
当男人都认为自己吃亏。
那自然要分个高低了。
“你竟然打我的脸,捶我眼睛,我还见不见人了?”
“哼,你竟然掏我裆?我这一脉就是一个人,我才四个孩子,我还年轻,咋了,你想让我当“咱家”?”
“不行,脸伸出来让我捶一拳!”
“滚蛋,你小子真能装,力气这么大,有种让我先掏你一下。”
“放屁,老子的孩子比你还少。”
……
两人互相骂完,又打了起来。
周围有“观众”,还有个长得很好看,胆子也很大的的宫女在喊着劝架。
“别打了,你们都别打了”。
这一场男人之间的比试自然是不能停手了。
两人都觉得拳脚不过瘾,颜白当下直接冲到了物库里面拿起一柄白蜡杆的长棍。
李崇义见状恨恨的丢下手里的长枪。
这里两人熟得不能再熟了,都知道除了正殿的东西不能动。
其余的偏殿里面有什么,二位比这群内侍都熟。
先前,二人偷懒,被李绩罚着干活,干的就是跑腿的活,什么屋子放什么东西两人记得清清楚楚。
两人在一群内侍惊恐的大眼中开始穿甲,戴护具。
然后手拿长棍又冲了出去,还没下台阶两人就开打了。
好看的宫女见这两人根本就劝不住,赶紧道:“去,分两路,小泉你去告诉太子,小凡你去告诉陛下一声。”
这位好看的宫女是徐惠。
如今正值好春时节,武德殿的辛夷花开了,是正美的时候。
她来这里是等着准备画画的,结果就碰上了两人打架。
听了一耳朵的污言秽语。
“充容娘娘,要不就不告诉陛下了吧,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大总管已经交代了,没有要紧事就不要往陛下那里去!”
徐惠叹了口气:“一个县公,兵部的二号人物;一个是东宫六率之长,今后的郡王。
这还不要紧,要是失手打坏了,这里面的人都要掉脑袋。”
(ps:《新·后妃上》:徐惠入宫为才人,入宫后手未尝废卷,而辞致赡蔚,文无淹思。
帝益礼顾,惠再迁充容)
两名内侍闻言大惊,领命,弓着身子往外跑,前去报信。
东宫离这里最近。
李承乾看着气喘吁吁的内侍,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折子,揉了揉发酸的腰:
“他俩怎么打起来了,崇义打得过么?
我得去看看,别被墨色把他打死了,鹿入林带路,陪着我去看看!”
走了几步,李承乾回头道:“对了,王詹事去么?”
王鹤年闻言抬起头:“哦,这个我就不去了。
我还是先把手里的事情忙完要紧,殿下记得早些回,不是今日,就是明日,马周中书会来!”
李承乾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李承乾走后,王鹤年看了一会书,随后准备起身,结果没起来,反而一下摔倒在地。
打翻了案桌上的茶水。
门外的贺兰楚石闻声慌忙走了进来,关切道:
“王詹事要紧么,要不要我去太医署把太医寻来?”
王鹤年笑了笑,摆摆手道:
“无妨,就是腿麻了而已,扶我起来就行!”
贺兰楚石贴心的把王鹤年扶了起来。
王鹤年慈祥的看着蹲下身子收拾掉落器具的贺兰楚石,笑道:
“真不愧是侯公举荐来的人,也怪不得侯公看重你,把女儿许配给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忠人,忠事,忠君……”
不知道为何,贺兰楚石听着王鹤年的夸赞总觉得心惊肉跳。
他不禁暗暗的想,难不成送信那件事被这老头知道了?
贺兰楚石面色如常,笑道:
“王公谬赞,小子汗颜,承蒙侯公不嫌弃小子粗鄙,小子也就是运气好而已!”
“嗯!”
王鹤年揉着腿,清澈的眼眸看着贺兰楚石:“好好干,太子很看好你,今日还夸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呢!”
“是么?”
贺兰楚石的心猛地一揪,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刚才是怀疑,那现在就是肯定了。
他十分肯定,王鹤年一定知道他利用职权之便沟通宫闱之外了。
这要是被点,那就是死罪。
一想到信里的内容,一想到侯公说的话,贺兰楚石只觉得浑身发软,口干舌燥,浑身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淌。
王鹤年眯着眼,笑容依旧:
“哎呦,我人老了,贺兰小郎君,刚好我这里有些事要去御史台一趟,如果不嫌弃就陪着我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贺兰楚石闻言只觉得脑袋轰了一下。
他自认为他是少有的聪明人,也自认为做事神不知鬼不觉,也自认为王鹤年老眼昏花不过尔尔而已。
现在……
贺兰楚石觉得自己在这样的人面前连掰手腕的机会都没有。
见贺兰楚石久久不说话,王鹤年笑道:“怎么不愿意?”
“这是下官的荣幸!”
“恩,不错,有孝心,是个忠孝之人。”
“走吧!”
等走出东宫,贺兰楚石猛然发觉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今早,侯公让自己交给太子的信还在自己东宫的居室里!
可此刻,自己的手已经被王鹤年紧紧地抓住了。
这老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气力。
难不成……
贺兰楚石彻底的明白过来,什么摔倒脚麻都是假的,这一开始都是一个局,一个专门针对自己的局。
那李崇义和颜白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