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越来越大,频频回头阵旗的高句丽人越来越多,而他们所期待的那个人依旧没出现,突然唐军又发起了冲锋……
大军交战,本来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游戏,都是拼命,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一旦犹豫那就彻底完蛋。
渊盖苏文揉着耳朵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军帐,待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瞬间就觉得天塌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不进营帐内找我!”
可现在什么都晚了,薛仁贵带领的府兵已经冲来了,剩下的唐人也在围剿,一个大圈在吞噬一个小圈。
大圈越来越小,小圈在逐渐的消亡。
身背五把刀的渊盖苏文冲了出来,能背五把刀的人果然是厉害的。
可惜他迎头碰上的是薛仁贵。
如果说渊盖苏文是武道巅峰,那薛仁贵就是武道巅峰的巅峰,针尖和麦芒的相遇让战场上的厮杀短暂的停止了。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看向了两人。
在战场上这叫斗将!
薛仁贵把马槊换成了横刀,他很高兴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不想以长打短,不想胜之不武,不料想席君买突然越到了阵前。
“都是玩刀的,我来战你!”
渊盖苏文知道自己输了,但他不想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轻,冷冷地看了一眼席君买,淡淡道:
“你不配!”
席君买被薛仁贵揪着耳朵拉到了身后,摆出架势,傲然道:“我来!”
斗将开始,没有腾挪闪跃,也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有一计又一计的硬拼,招式简单却是凶险。
一次的失误就是身死。
时间很短,五把刀的渊盖苏文在和薛仁贵对拼数十招后,颓丧的笑了笑,唐人的兵器怎么这么硬,身上的五把刀只剩下最后一把。
兵器的质量不占优势,没法打。
看着地上被砍坏的长刀,颜白恍然大悟,怪不得要背五把呢,估摸着是质量不好,需要频繁换刀。
“你输了!”
“是啊,我输了!”渊盖苏文看着眼前的唐人:“你们不能杀我,作为俘虏,我要面见你们大唐的皇帝。”
颜白闻言上去就是一耳光,笑道:“都是俘虏了他娘的说话还这个口气,老子宰了你报个阵斩一点事都没有!”
渊盖苏文怒视颜白:“你是谁!”
“我是颜白!”
渊盖苏文扭头看着身穿明光铠的长孙冲,颓丧的低下头,这次丢人丢大了,打了半天,连唐人主将都认错了。
要不是认错了人,他就撤军了!
娘的,一个小将穿的那么骚做什么?
娘的,一个小将带那么多的护卫做什么,都这么怕死了你跑到战场玩什么命啊!
薛仁贵的亲卫兴高采烈的砍倒阵旗,高句丽的阵旗倒下,战场成了欢呼的海洋。
渊盖苏文被颜白打昏过去,然后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战场,看着大地上的一层尸体,有自己人的,更多的是敌人的。
火药是很厉害,但却依旧有短板,敌人是不会站在那里不动让你炸的,敌人会冲锋,也会躲避。
两军肉搏时,火药就没了用处,那时候依旧是最原始的打法,最原始的拼杀,但不是说这条路不能走
这条路是能走,但也仅仅是刚刚起步,后面的路还有很长,火药不代表无敌,起码目前看来是的。
辽东的晚霞很美,天空瓦蓝,夕阳如血,可寒风却凌冽刺骨。
陈摩诘来了,内疚的朝着颜白笑了笑:“我寸功未立,早知道,我就拎刀子上战场了!”
颜白拍了拍陈摩诘的肩膀,安慰道:
“怎么能说是寸功未立呢?我们不是神,战场瞬息万变,如果我们没有去准备后路,万一渊盖苏文跑了呢?”
陈摩诘心里好受了些,笑了笑:“树林里看热闹的挺多!”
颜白闻言脸色变得阴冷,低声道:
“给这附近的部族告知一声,十日内,每个部族都要准备一份礼物送给我,不然我就去灭他的族!”
“尤其是奚族还有室韦,告诉他们,五日之内,每个部族必须给我军送来五千牛羊,不然我就让他们去修长城。”
陈摩诘点了点头,转身去办这件事去了。
鸣金收兵了,清点伤患,独孤渐明失魂落魄的回到营地。
待看到刘远开正趴在那里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傻笑时。
独孤渐明突然笑了。
“别笑了,笑个屁啊,娘的,多亏了护甲,要不然老子就死了,这次丢人了啊,屁股受伤,以后得趴一个月了……”
“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那贼子没有砍透护甲,结果刀锋却划拉到了我的屁股上,娘的一乍多长的伤口啊,还好不是脸……”
“让我看看你的屁股!”
“滚蛋,你小子的嘴我是知道的,你是想看完,然后回去讲给他们听,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你先去救别人!”
独孤渐明围着刘远开转了一圈,撇撇嘴:
“你又不是女人,搞得我多稀罕似的,还有我不是变态,不喜欢男人,快让我看看,我手艺好,学了三个月的刺绣呢!”
“滚蛋,你他娘的把人脑袋都敲的稀碎了,都不遵军令了还不是变态,不是变态你绣花?不是变态你要看我屁股……”
“真的,我回去不告诉别人,不告诉书坊的那个小娘子!”
刘远开冷哼一声:“娘的,真心羡慕你啊,你来战场就是镀金的,没想到却镀成了纯金,以后再也没有人笑话你了。
咱们这一届你当学长我是服气的。”
独孤渐明咧嘴憨憨地傻笑,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原来被人认可是这种感觉。
这时候李景仁走了过来,瞄了一眼刘远开的屁股:“啧啧啧,回去有的吹了,你不得迷死他们啊!”
刘远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听说你抓了一个俘虏?”
“嗯,是个百济人,他娘的好手艺,若不是咱们的盔甲质量好,程将军这次就交代在这儿了,真够险的啊!”
“不是个小人物吧,有名字不?”
李景仁歪着脑袋想了想:“年岁不大,叫什么黑齿,这名字真恶心,黑黑的牙齿,你说这异族人起名字咋这么别扭!”
说着,李景仁看了一眼独孤渐明,似笑非笑道:“受伤了没有?”
“没!”
“没有就跟我走吧!”
“去哪里?”
李景仁冷笑道:“还能去哪里?不遵军令,去打屁股受罚,快些,打完了你我还要统计战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