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和伽罗一起回长安,护卫是陈林和陈虎。
值得一提的是陈虎也从陈末老爷子那里分了家,单独出来了,陈虎的意思也很明显,他也希望成为颜家的家臣,可是家臣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所以,他现正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着。
大肥不愿意来长安,他现在除了照常去河里赶鸭子赶鹅,他又在书院找了一个事儿做,就是敲钟。
他觉得这个有意思,就没想着去长安。
已经是八月底了,早晚的温度已经开始有了凉意。
当值的第一天自然是来政道坊,来到这里的时候人已经非常多了,好几天前萧文石都用飞奴给自己写信。
说政道坊的屋舍的主体已经建造完毕,政道坊的百姓问什么时候能分房。
颜白在衙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政道坊,一句县令来了,人群立刻就散开了一条道儿。
政道坊的坊门建造得很大气,可进了大门里面之后,颜白觉得这政道坊依旧是工地,乱糟糟的不说,窗户连窗棱子都没有。
每家的大门就别说了,就只有门框,连个门板都没有,随便进一间屋子。
看着屋里面坑坑洼洼的地面,颜白真不知道政道坊的百姓在急啥,这些都没有做,说毛坯都抬举了这些房子。
地面也都没有平整,估摸着在屋里坐椅子都得在
就这么着急地分房子?
颜白看着萧文石道冷笑道:“这能住人?确定今日要分房子?”
萧文石闻言讪讪的笑道:“县令,这住不住人不是咱们说的算,小的也说了,可是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这咋不能住人,看看这长安城,有哪个坊是清一色的土砖黑瓦,到如今也就窗子和门没做好而已,剩下的他们自己能做好,就不劳衙门人操心了。
我也一想也对,房子一分,他们去买些窗户纸一封,门就去找几块木板一封,窗户一关,门一关,那都是上等的房子。
谁见了不羡慕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逢年过节的,来些亲戚友人,那可是倍有面子。”
“唉~”
颜白叹了口气:“你别告诉我样品房你们也是这么做的,要这样做了,以后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萧文石笑了笑:“县令,哪能呢,这几日倒是有人看了不少,不过没有售卖,衙门这里怕坏了您的计划,也就给了一个口头承诺。
不过这些人里面有个叫做悉补野的,来头很大,见我的时候还有鸿胪寺的官员陪着,他们想把剩余的那一块空地全部买下,今儿,听说您回来了,他也来了,要不见见?”
这样的有钱人颜白最是喜欢,书院开建哪儿都是缺钱,既然有送上门来的,颜白自然要去琢磨一下能有多大的来头。
颜白在西市门口的羊杂摊子上见到了这个叫悉补野的吐蕃人。
听着他骄傲地自我介绍,颜白才知道悉补野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姓氏,意为“光明天界之王”。
至于他的名字是什么,颜白没记住。
如果他不说他是王族,颜白甚至连悉补野这三字都记不住。
这人不愧是王族,应该是吃够了羊肉,见颜白大口的喝着羊杂汤他是纹丝不动,不但不动,还用一种很慈祥且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颜白。
颜白当然看得见他那怪怪的眼神,只不过懒得跟他计较。
真不知道他这些骄傲是哪里来的。
真要骄傲就好好的去洗洗澡,这熏人的味道真是让人难以接受,这些颜白觉得只要自己不在风口的位置还是可以接受的。
直到颜白无意间看到他在手心来回搓着一块已经包浆的骨头,颜白是真的接受不了,如果没看错,颜白确定那就是一块头盖骨。
看着大小,应该是还是一个孩子的头盖骨。
再看看他手腕上的一串骨串,颜白觉得自己好好的来吃什么羊肉汤。
可已经如此,粮食不能浪费,颜白强忍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三口两口,把碗里的肉和汤吃得一干二净。
见颜白终于吃完,悉补野这才说道:
“万年县的县令,我想在长安有个家,听闻你盖房子最厉害,给我们盖几间房子怎么样?”
这是颜白听到最蹩脚的大唐话,生硬得就像是嘴里含着一大块石头在说话,可颜白到底是听明白了,抹抹嘴,冲着悉补野笑道:
“我给你盖不了房子,因为我不是匠人,况且我觉得你也不需要盖房子,住帐篷就好。”
悉补野大唐话说的不好,但是听得懂,闻言不由的眯起了眼:
“你侮辱我?”
侮辱两字一出口,悉补野身后的两个卫士模样的吐蕃人怪叫着就冲了过来。
他们脸上涂着红色的颜料,两颊与鼻梁的涂点联为一体涂抹得通红,看着是格外的彪悍,一股子蛮横的气息迎面扑来。
(这是“赭面”,《汉藏史集》中提到,“在吐蕃,最初被称为雪吐蕃之国,中间一段时期被神魔统治,被称为赭面之区,后来被称为悉补野吐蕃国。
发生在吐蕃政权建立以前,说明此时曾存在过一个统治高原的部落政权,且其以赭面为特色。)
陈林陈虎见状,狞笑着走上前,二对二,几个呼吸间两个吐蕃人的就被放倒,陈林踩着一人胸口,轻声道:
“家主,这个教训够吗?”
颜白笑着看着悉补野:“不够!”
陈林懂了,双腿猛地一用力,脚下那人的胸腔就塌陷了下去,挣扎片刻,吐出数十口黑血才痛苦的离开。
另一位也是一样,围观百姓不少,可是惊慌的却没有,反正死的又不是唐人,这些日乱坟岗那边全是异族。
“颜侯,你做得太过了,他是我们的客人!”
颜白看着鸿胪寺官员在质问自己,连敷衍性的拱手都懒得做,笑道:“过吗?讲讲?”
“莫过于蛮横了些,好端端的不至于杀人!”
颜白摇摇头:“我是国侯,他让一个国侯去给他盖房子,我什么都没有说他的护卫都怪叫着朝我冲来。
还好我的护卫厉害一些,若是我的护卫手段一般,被他们踩在脚下弄死,敢问这位鸿胪寺的高官。”
颜白指着悉补野继续说道:“你敢对这位吐蕃人说过于蛮横了些这类的话么?”
鸿胪寺的官员闻言怒气道:“他们不知咱们大唐礼节!”
颜白摊摊手:“哦,这也怪我?这不是他们没有学好,又或是你没有教好?”
说罢,颜白脸色一变,指着远处:“你一个九品,跟你说了这么多已经给你足够的脸面了,现在滚远些,我要和尊贵的客人谈生意!”
颜白笑颜如花:“来,尊贵的远道而来的客人,刚才一点点的误会请不要放在心上,现在我们来说说房子的事情吧!”
悉补野虽然也有舍不得死了两个护卫,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死的这些都不是自己人,房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次来把房子安排好,等到明年后,自己家里的长辈就要来向天可汗求亲了。
他们来了就有房子住,一定会夸赞自己这次先行而来是做得好的。
悉补野突然也笑道:“无妨无妨,看来我们都是掌握生死的大人物,房子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们………”
听着悉补野蹩脚的大唐话,颜白才明白悉补野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房子。
原来他想要的就是一个像帐篷那么样子的房子,要有圆顶,要足够的大,还要足够的豪华,还要厚厚的羊毛毯铺满这个屋子。
颜白听后面带为难:“尊贵的客人啊,你说的都是稀罕物,我算了一下,这下来怕是得要二十万贯钱左右……”
萧文石闻言打了个哆嗦……
“二十万贯?”
悉补野摸了摸下巴,忽的抬起头看着颜白:“多少头牛羊?或是金块银块可以代替不?”
颜白点了点头:“应该是可以的!”
“走,拉金子去……”
(参加婚礼是在外省,出了西安,晕车,到现在脑子还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