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边就有个荷花池,颜白直接把扶余义慈按到水池里。
此时长安的雪还没化,气温也低得很,水面上有一层薄薄的冰,扶余义慈看着骂骂咧咧的颜白,以为颜白要淹死他,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颜白觉得够了,把扶余义慈扔到地上,对着一众学子说道:“你们愿意毁我名声随便来,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这么多人。
可圣人言: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各位都是读书人,又自诩为正人君子,我借钱干什么大家如果真想知道一问便知,我不想过多解释,但是,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名声开玩笑。
丑话说在前头,既然你选择了不明辨之后笃行之,那我就选择以直报怨,拿拳头说话。扶余义慈我打得很开心,如果各位觉得我做得不对的,欢迎来整死我,当然我也是会还手的!”
众人哑口无言,具体是非曲直他们心里都明白,但是谁也没有料到颜白会这么地直接,上来就开打,这让人怎么拆招!
文人怎么用武夫的手段,真是让人不齿。
看着扶余义慈随从鬼哭狼嚎地喊着救人,颜白朝着长孙冲笑了笑:“自从武德殿一别之后,没想到你在国子学,我说李崇义怎么说不要找你呢,原来在搞学问啊!”
长孙冲看着颜白笑了笑:“剩余的三个咋办?”
颜白听出了长孙冲的话外音,用手掏了掏耳朵:“还有你的亲戚呢,要不要我手下留情?”
看着扶余义慈醒来,看着他那有气无力的哀号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颜白说道:“亲戚?算了吧,这样的亲戚我长孙家高攀不起,陛下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敢自称为赵国公,这样有胆量有魄力的人呢,我是高攀不起。
以后见到了也别手下留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几个人到了他们这一辈算是废了,以后别搭理他们,免得惹得自己一身腥臭!好好的一个国子学被这几个搞得乌烟瘴气,整天拉帮结派。
呸,还王子嗯,整个就是一个三岁顽童过家家!”
说罢,长孙冲拉着颜白就走了:“走,也算是许久未见,家里因为有了那么大的一笔进项,阿耶开心的很,他要请你吃酒又怕你来了我不在家觉得生分不自在,如今在这儿碰到了,刚好去聊聊。
对了,封地的事咋样了?要不要我帮忙?虽没有多少,我能拿的钱肯定比钓鱼晦多!”
颜白笑了笑:“还好,就是感觉这个冬天有些难熬,十室九空,稍微有点本事的都被突厥人掳走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房子都没有,现在所有人都住在还没塌掉的仙游寺里。
对了,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长孙冲笑了笑:“学四学,然后给人讲律学,武德殿现在咱们不提了陛下也没说了,大家也都没去了。
听说薛万彻他们还在学,如今他可了不得了,要娶陛下的妹妹丹阳公主,明年完婚!”
“我怎么感觉你笑得怎么这么地猥琐?”
“我笑了吗?我没笑啊,你看错了?”
“丹阳公主不好看?”
“好看着呢!”长孙冲压低了嗓门:“听说啊,听说啊,好多人都说好看呢!”
颜白了然,笑道:“我没说好看啊!”
“我没说好看啊!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嘿嘿一下成了陛下的妹夫”
“哈哈哈哈……”两人的大笑声在国子学回荡,看背影风流倜傥,要看到二人正面贱兮兮的模样,完蛋了,贱人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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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余义慈稍微收拾一下就进了宫,此时他就像换了个人,说话也不娘了,也不捏兰花指了,走路也不夹着腿了,趴在殿前哭诉先前遭受的毒打,那可怜的模样,可怜的语气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跟着他来的一百济官员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一个哭诉,一个在一旁义愤填膺控告,你一言,我一句,三两下就把颜白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李二皱着眉头,李绩却像是在看一场闹剧,跪坐在那儿,双手轻微地在腿上打着节拍。
见二人说完,李二说道:“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颜白为何打你对吗?”
扶余义慈恭敬道:“回尊敬的大唐陛下,小王的确不知!”
李绩闻言轻轻冷哼一声:“在东市说人家颜县令好赌,好美人,传播谣言的不是你的仆人?”
扶余义慈看了眼李绩,认真道:“不是的!”
李二看了眼李绩,问道:“李尚书你说说呢?”
李绩笑了笑:“哦,原来这样啊!”
说着朝陛下拱拱手:“陛下,这事是因为那家仆散播谣言开始,颜白胆大妄为冲进国子学打人也是因此而起,扶余义慈小王子也是遭了无妄之灾,臣建议严惩颜白,但在惩戒之前臣觉得先把这些散播谣言的狂徒抓起来,砍了再说。
毕竟颜白乃是我朝臣子,明明是借钱为了救济治下百姓,可却也遭了无妄之灾,咱们做事要面面俱到,不能寒了臣子的心!”
李二点了点头:“好!”说罢看着扶余义慈:“小王子觉得呢?”
“臣…臣…臣觉得…”
扶余义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谣言是他家仆散出去的,来唐时跟随着自己而来的都是忠心之人,学识,武艺,才干都是上上之选,死一个就少一个,来时路上死了好几个,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一下子进退两难。
他虽依着百济王的身份在国子学有些名声,但在这些朝廷重臣眼里,这些狗屁不是。
扶余义慈念头百转,突然又哭了起来:“陛下,因为这一件小事死人实乃过犹不及,在我百济,每一个人都是有着他的作用,长大成人已是不易,因言获罪更是不该。
臣觉得,既然臣和颜县令都遭了无妄之灾,臣就退一步,这事就算了吧!”
李二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来人拟旨,扶余义慈心胸宽广,赐镂空香球一对以示嘉奖!”
看着扶余义慈走远,李二轻轻叹了口气:“人心开始长草了!为了些许的钱财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为了一个铺子就敢以长辈去问晚辈索要,真是丢人现眼!”
李绩点了点头:“陛下,毕竟是皇后娘娘亲眷,如果您不好开口,那需不需要臣去敲打一下?”
李二摇摇头:“先让颜白去闹吧,他们如果看得出来来我这儿认罪既往不咎,如果还是被铜子蒙住了眼睛,别怪我不留情面下重手了,京债,京债,这些人好手段啊,就用一个空子就能拿捏我朝这么多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