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从雀儿家出来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幸好走到一半时候自家女儿前来接应,这才没让她在村里人面前失态。
“娘,您是怎么了,一手心的冷汗。”
岂止是手心,王婆子身上也都是薄汗,只不过被夏季的热风吹干了而已。王婆子脸色也有点差,女儿彩霞担忧的道:
“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王婆子摇头,“回家说。”
在路上碰见几个热情打招呼的村民,王婆子还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但到家之后她立刻跌坐在地上,再也没力气动了。
“娘!”彩霞害怕了,赶紧过来要扶她,王婆子挥挥手,“去给我泡壶茶水喝。”
很快彩霞就回来了,王婆子问他:“大志去山上打猎了?”
彩霞道:“是,他说打两只山鸡回来给我们补补身子。”
彩霞小肚隆起,已经怀了四个月了。王婆子喝了口水,目光慈爱的看着女儿的肚子,道:
“你有身子笨重腿脚不便,在家呆着就成。”
彩霞不愿意:“要不是我去接您,说不定您就倒在路上了。”
她接着问母亲:“您怎么了,看起来状态很不好,难道是雀儿的病严重?”
“连你也觉得是生病了,”王婆子放下杯盏,语重心长的道:“大家都觉得雀儿是冲撞了脏东西导致生病,从未往旁的地方想。”
“难道……”彩霞不敢置信,“是中蛊?会是谁给她下蛊,总不可能是阿烟吧?”
说完,见母亲面色沉沉没说话,彩霞直觉不好。
果然,母亲点点头。
“就是她。”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彩霞抚上自己的肚子,半响才说了一句:
“阿烟是个可怜孩子,老爷子走之前还特意叫我们家帮忙照顾她,娘,要不然您尽快帮她挑个亲事吧,等成亲就好了。看我,成亲之后很幸福,也有人照应着。”
“是,我也是这样打算,但阿烟那有个男子,阿烟还说是他未婚夫。”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老爷子给阿烟订婚不可能不告诉她。
“我一会过去探探底细,如果合适尽快让他们拜堂。”
不是未婚夫也可以变成未婚夫。
被王家惦记的阿烟坐在凳子上胡思乱想。
村里人成亲都很早,像齐誉这个年岁孩子都会跑了。
少女一张小脸纠结成一团,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齐誉手指无意识的叩在膝盖上,眉眼平和的凝视她,片刻后,他薄唇轻启,淡声道:
“随你。”
阿烟见他确实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得呲牙。
叫就叫!
“叔叔!”
少女声音清脆宛若莺啼,又似大珠小珠落玉盘,无端的让人心情愉悦。
齐誉唇角甚至微翘,但被他及时压了下去,随后眉毛蹙了一下。
“阿烟姑娘,”齐誉转了个话题,“什么时候可以帮忙解蛊?我确定中蛊了。”
他三番两次这样说,阿烟收起玩闹的心思,到底去院里树下,将避凉的大将军抓在手里,让它来干活。
一滴血落在碗里,齐誉端坐在那气质冷峻,他是长的俊俏,可也着实冷。
阿烟还好,大将军可是有点怵他,扭扭捏捏的不肯上前。
“去!”
阿烟弹了大将军的脑壳,碧绿的小蛇不情不愿的过去。齐誉收回手指的动作还吓了大将军一跳,登时将自己盘成一团。
“大将军,你怎么回事?快点干活。”
阿烟嫌弃的拎起它,将它脑袋往碗里按。
过了会,大将军抬起脑袋,阿烟面色凝重的道:“果然中蛊了。”
放走瑟瑟发抖的大将军,阿烟从腰间的囊袋里取出布包,里面是一排大大小小的银针。
趁着将针烤火的功夫,阿烟问他:“你能描述一下具体症状吗?这样我也好知道中的什么蛊,方便配药。”
说完,那人也没回答,阿烟抬起眼帘看他,杏眸纯净的像是清澈的溪水。
“怎么了?”
因着看他,阿烟没注意到火苗蹿上来,烫的她啊了一声!
齐誉身子前倾似乎想动作,但被他生生止住。
手掌烫红一小块,火烧火燎的痛感让阿烟鼻子发酸。但现在他能看见了,总不好在他面前掉眼泪。
于是她低头快速抹了一把脸,咬着唇继续干活。
齐誉还是没说话。
因为他发现,就在刚才他有种想上前抱住她的冲动。
男人眼睛眯了眯,片刻后又恢复如常,说道:“会做一些我本不该做的事情,具体情形你见过,总之,都和你有关。”
“啊?”阿烟的银针烤好了,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是哪只蛊虫跑进去了?那也不对啊。
“为今之计就是让我检查一番,看看是否有蛊虫在,如果有弄出来就好了。”
说完,阿烟眨巴圆圆的眼睛,娇憨可爱的看着他。
“脱衣服。”
阿烟不会诊脉,所以只能摸一遍,找到蛊虫,用银针固定住,在洒上对应症状的药,最后挑出死掉的蛊虫。
清隽的男人垂眼,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且泛着冷意:“这就是你解蛊的方法?”
“不然呢?”阿烟坦荡的回答,还给他讲解怎么取出蛊虫。
“当然,如果能知道具体是什么蛊,找到下蛊之人讨要解药,服下后蛊虫死去,这样也可以解。不过你不知道谁下的蛊,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
齐誉眼神晦涩的看她,阿烟还以为他担心银针过长。
“放心,针细不疼,脱吧,只需要脱掉上衣即可。”
一般蛊虫最喜欢在心口处呆着,阿烟打算先看那。
“我自己查看就好,劳烦阿烟姑娘告诉我怎么能发现蛊虫。”
“咦?你不知道吗?都城那边应该也和我们这一样吧。”
难道因着距离遥远,所以方式不一样?阿烟没多想,认真的道:“还是我给你看吧,自己到底不方便。”
过了片刻,齐誉才颔首,他站起身,修长的手指缓慢解开衣衫。
男人皮肤不及阿烟白净,而是呈现一种小麦色,让他瞧着极为精壮。往那一站肩宽腿长,配上那张英挺的脸,堪称一句老天爷的杰作。
当时他昏迷扯碎了衣衫,阿烟见过他的躯体。不过那时候他闭着眼睛,她也没觉得怎么样。但现在青天白日之下,看的也更为清楚,阿烟脸颊微红。
从紧绷的胸膛往下,便是沟沟壑壑的腹部,少女眼神似化成了实质般,让齐誉身子一颤。
说不出的感觉蔓延,齐誉却皱起眉头,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压抑着自己。
情况似乎越发的严重了。
这些阿烟都不知道,她赶紧收回视线,咳了一声后才上前仔细观察他的身上。
男人伤疤遍及全身,阿烟曾见过且触碰过,她伸出手指,不掺杂任何杂念用指腹拂过他的身子。
这是必须的步骤,也是解蛊最简单的一步。
但齐誉顿时像是遭受了剧痛似的,额头汗珠滚落,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最后洇湿了裤带。
身体热的像是火炉,烤的阿烟手指发烫,甚至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热了不少,像是粘稠的蜜似的将俩人裹住。
阿烟猛的缩回手,惊讶的看着他。
“疼?”
不能啊,她什么都没做,针还在左手捏着压根没动。
齐誉身材颀长,而阿烟个子娇小,堪堪到他肩头的位置。他粗喘了一下,微垂眼帘看她。
“不疼,继续。”
“哦。”
这人真的好怪的。
不过阿烟转念一想,兴许是很疼但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才不肯说。
阿烟手下的动作放慢了些,想让他舒服一些。
可阿烟不知道,每一次触碰对于齐誉来说都是折磨。
不是疼,但比疼痛更难受。
就像是抓心挠肝似的,想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来慰藉自己。
当人浑身紧绷的时候,肌肉纹理也绷起来。阿烟发现手下的肌肤越发硬,这样是无法找到蛊虫的。
“你放松,”她仰起脑袋看他,“要不然找不到的。”
少女说话时美好甜蜜的气息洒在他胸口上,像是小刷子似的让齐誉越发的紧绷起来,且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
“阿烟姑娘,可有发现?”
齐誉鸦羽似的睫毛垂下,声音又低又哑,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我还没摸到,”阿烟如实回答,“你身上太硬了,都像是石头似的,我摸不着。”
身上的汗液滴落,将他的肌理染上了一层光亮,阿烟见状觉得这人肯定疼的厉害,于是朝着他靠近,问道:
“哪里疼你告诉我,我试试帮你止疼。”
阿烟最怕疼,祖父告诉她几个穴位可以在疼的时候按压,虽然不能彻底止住,但可以缓解,聊胜于无。
随着少女靠近,她身上香甜的气味越发浓郁,齐誉鼻尖萦绕着的都是她的气息。
躲不开,逃不掉……
越发的难以忍受,齐誉指甲深陷肉里,很快就见了血。
阿烟眼尖的发现地上滴滴答答的血迹,她大惊失色,赶紧抓住他的手。
“你流血了?难道是蛊虫作祟?”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回事,手背热的惊人。阿烟想要掰开他的拳头看看手心,莫不是像她一样从手心里跑出来?
她低头看的入神,没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越发幽深,一双长眸紧紧盯着她脖颈看,甚至缓慢靠近,深深嗅她身上的气息。
如雨后逢甘露,叫嚣的身体得到缓解,但想要的却更多。
直到被高大的身影罩住,阿烟才若有所觉的抬眼,却身体转了一圈背部靠在墙上。
泛着油亮光泽的双臂撑在她两侧,阿烟像是被他圈起来似的。
无处可逃。
作者有话要说:大将军的小剧场:
可恶,你们两个利用完连吃的都不给?停下停下,说你呢,那个未着上衣的!
(飞来一个眼刀)
大将军:对不起打扰了(迅速爬走)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柚柚小可爱 吨吨吨,大将军满意的打个饱嗝,又是吃饱的一天!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