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急赖赖的推开,刚打算开口的塞露扭头去看,看到了满脸通红的安普顿,他灵魂的形状很奇怪,似乎是一种恼怒。
“喂!为什么要把我赶走!”
谢里曼赶紧跑过去,一把将站在门口的安普顿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你……太阳神的子嗣,太阳神教的门徒,我们俩哪敢守着你讨论太阳神啊……”
见安普顿还是那副气呼呼的样子,谢里曼伸出三根手指头,接着说:“我保证,我们不会去做颠覆太阳神神权的事情,也不会去做颠覆你王权的事,行了吗?”
安普顿翻了个白眼,在屋里晃荡了一圈,靠在墙边,一言不发。
塞露知道,安普顿晃悠着一圈是为了等自己从椅子上起来,让给他,可这次,塞露不打算让开。
她把脑袋转到一旁,若无其事的抠着手指头。
“你们……要讨论的是接下来继续寻找的方向吧?我有权听一听。”
塞露瞥了一眼安普顿,对方那灵魂的形状变得阴暗。
杀心又一次浮出了心海,塞露呼出一口气,尽可能的按捺住。
“嘁……听什么听,我可以拿着泰坦发誓,那样我就无法撒谎了。”
“不,我不是担心你会撒谎……
你得知道,你现在就是辉煌之心,我需要辉煌之心。”
“你需要我就得拴在你裤腰上啊?别不讲道理啊!你救了我,我感谢你,帮你完成你复国的夙愿。
我会解决掉普莱姆斯神教的隐患,是永久的解决,这样你就完全不再需要辉煌之心了啊!”
安普顿使劲的摇头,一脸焦躁。
“不是,你不懂我的意思,就算没了普莱姆斯神教我也依然需要辉煌之心!王位的继承仪式需要他,不然每一代国王的下场就……”
他突然住了口,父亲牺牲自己来进行仪式的场景历历在目,他沮丧的叹了口气,似乎难以启齿。
“唉……不然每一代王的下场就只能以生命为代价来进行这场仪式。”
良久的沉默过后,谢里曼也叹了口气。
“我说约翰怎么不参加寻找船队的行动……原来他已经不在了啊。
不是,咱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没了,彻底没了。”
塞露眯起眼,安普顿灵魂的形状明确无误的告诉她,这人在撒谎。
要斩断谢里曼与安普顿之间的联系,只有一个办法。
她站起身,转向安普顿,说:“在碧海,我答应过你寻找剥离辉煌之心的办法,这也是接下来我们要寻找的东西之一。”
谢里曼点头,说:“她老早就跟我说过这件事了,我走之前尽量把它还给你。”
安普顿撅了噘嘴,执拗的说道:“那我就更有权旁听讨论了。”
谢里曼抹了把脸,再三考量之后问了安普顿一个问题。
“如果我做的事违反了太阳神的圣意,你会跑去对着太阳神的雕像打小报告吗?”
这问题把安普顿问的摸不着头脑,他一脸疑惑的盯着谢里曼。
“你就回答会还是不会就行了。”
“比如说呢?”
“比如说……我偷偷去找普莱姆斯的人聊聊之类的。”
“你又不是太阳神的信徒,爱找谁聊找谁聊,不信教自然就不会叛教。”
“如果这个人是普莱姆斯神教的大主教呢?”
安普顿眯起眼,盯着同样眯着眼的谢里曼,他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判断天平两侧的东西孰轻孰重。
拉尔罕平原大战的三天之后,莱顿亲王的封地,那巨大的领地城堡中的一间书房里,亲王正看着一封长信,眉头紧皱。
虽然与西索王国的莱顿亲王同名,但这位亲王更加年长,甚至在那头黑发间有着一绺明显的白发。
他抬了抬手,一名侍卫走到近前听候差遣。
“去……把法布因……勋爵请来。”
侍卫一脸诧异,昨天亲王还在管法布因叫前朝余孽,今天就直接改口叫了勋爵。
而勋爵这个词,是对有着世袭爵位贵族的泛称,它根本不是一个头衔,而是一个表示尊敬的称呼。
“那……我还需要像昨天一样绑着他么?”
亲王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靠近,眼看自己都站在亲王面前了亲王还在摆手,侍卫只好弯腰,把脸凑了过去。
“你是不是傻啊西多?你要是想害老子,老子死之前先弄死你全家。”
亲王的话语气平静,但威胁的韵味十分浓烈,侍卫立刻立正,转身跑了出去。
地牢,西多并没有着急把法布因请出牢房,而是把牢头揪了起来往外拖。
莫名其妙的牢头十分不情愿的一阵踉跄。
“干嘛啊?”
估计声音不会传下去之后,西多松开了手,一脸严肃的看着牢头。
“那个法布因勋爵的东西都在吧?”
牢头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两只手在身上抹来抹去,像是在安抚那突然立起来的鸡皮疙瘩。
“什么……这怎么还勋爵了?”
“你特么赶紧说!他的那些东西呢?马、剑、烟斗……”
西多一个个的数着,时不时还揉着额头,尽可能的回忆着,唯恐落下。
“啊……他那把剑格大的夸张的剑被艾尔安拿走了,马更糟糕,被亲王的儿子骑走了……”
“赶紧找去!找不回来我弄死你丫挺的!”
事情就是这样,高层压中层,中层压基层,基层欺负大头兵。
在甩给了手下几个打耳光子之后,牢头手底下仅有的那五个人行动了起来,气势汹汹,像是稽查队。
那些零碎的东西很快被找了回来,衣服、马靴、烟斗、钱袋,甚至那把剑格大的出奇的剑。
但唯独那匹马没能被找回来。
开玩笑,小王子看上的东西谁敢去抢。
事态紧急,西多只能亲自去要。
马场中,小王子正骑在马上,那匹带着点点白花的栗色马打着响鼻,看起来焦躁不安。
小王子踢了踢马肚子,马暴躁的抬扬起前蹄,差点把小王子掀飞出去。
看着小王子气急败坏的冲着那匹马猛抽鞭子,西多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抓住了王子的手腕,拉住了缰绳。
“哎呀,您看您这是干什么,跟一匹牲口较劲,您犯不上!这么着,您把它交给我,我替您好好修理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