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又遇鬼雾

伤痛折磨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谢里曼用它来逃避每天的练剑。

即便把谢里曼戳伤的安普顿看得出来,经过几天修养谢里曼的伤已无大碍,但他这个始作俑者还是不好强行要求。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每天到了练剑的时间点,谢里曼就捂着胸口直哎呦。

新月号的巡航速度提高了至少三分之一,原本西索到沙之岛的距离已经在这十天的时间里走完了。

岗位上的船员提着十二分的精神观察着周围,梅尔辛还在为双子岛不能由她命名而感到遗憾。

“都说了,没名字的岛你才能命名,已经有名字的岛你怎么命名啊?”

“改一个就好了嘛!”

梅尔辛气呼呼的撅着个嘴,跟个孩子似的,打算一犟到底。

“你改名岛上的岛民能乐意啊?人就叫这个名你非得改……改什么改?”

希尔彼得作为一个直脑筋,他想不明白梅尔辛为什么非得纠结一个名字。

梅尔辛被希尔彼得推出舰桥,希尔彼得虽然是个直脑筋,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犟到底,什么时候该妥协,他看不上梅尔辛这种毫无意义的犟。

于是,一个犟种瞧不上另一个犟种的事发生了。

梅尔辛就是不肯离开舰桥,双手撑在舰桥门上,两个人在那推来搡去。

这一幕在舰桥的船员看来,像极了两口子拌嘴,众人呵呵笑着,找到一个特定的角度,去欣赏梅尔辛那结实,健美的身体。

传声筒中急促的话语声打断了他们悠闲的处境,那是一声尖厉警报。

“鬼雾!好大一片鬼雾!”

舰桥的船员立刻各就各位,希尔彼得猛踏地板,所有船员紧张的返回岗位。

谢里曼与安普顿正待在船长室喝茶,他们面前的,是一张新的航图。

这片空白的航图被谢里曼分成九个部分,其中两份已经被标注成了已探索区域。

塞露的茶已经成了新月号上必不可缺的东西,甚至谢里曼的船长室专门弄了一个小炉来煮茶水。

“别丧气,总不能一上来就让你给找到了吧?那么简单你把你家族中的长辈付出的几代人的心血不就当笑话看了?”

安普顿不得不承认谢里曼说的有道理,但见识过如此多的新东西,他的心即便有不知道多少代的先祖记忆,也沉寂不住了。

一阵猛踏甲板的声音响起,谢里曼愣了愣,抄起火枪就往外跑。

这次鬼雾的面积之大,大到令航行经验丰富的谢里曼都不停咋舌。

原本碧海与天空的连接处,那淡淡蓝绿相间变成了一条白线,这白线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

“上升了吗?”

“已经在上高度了船长,现在的新月号上升速率快,肯定来得及。”

谢里曼看着缓缓下降的气压表,估算着新月号的高度和上升速率,他皱着眉头,转头看向来势汹汹的鬼雾。

这片鬼雾太大了,如果保持超出平时的高度时间过长,新月号会逐渐结冰。

虽然在升力上,新月号还保有冗余,但如果冰太多,鬼雾太大的话,在那个高度和重量下,新月号的航速将会降到很低。

碧海已经要看不见了,新月号的下方是茫茫的一片灰白,鬼雾代替了碧海的浩瀚,成了新的汪洋。

“糟了……这片鬼雾太大了!我估计三天都飞不过去!”

谢里曼嘟囔着,下令让希尔彼得掉头,朝双子岛的方向返航。

“老大,这够呛啊……你看看参照物,这鬼雾被风吹着,移动速度很快。”

谢里曼看向下方,左看右看,最终在极远的地方找到了一角碧绿,但那处碧绿也很快被鬼雾的灰白遮盖住了。

以鬼雾的速度,就算新月号掉头,等冲出雾区那离双子岛也不远了,以新月号在超高空的速度,返回双子岛需要至少二十天。

继续往前冲,可能三天都飞不出去,掉头的话至少要飞二十天。

高空层的风向不稳定,氧气稀薄,动力机的动力下降,帆索、船身乃至气囊都会结冰,飞行船的质量会增加,航速会降到更低……

这不是一个可以久留的地方,必须选择滞留高空时间最短的路线。

谢里曼在望远镜中试图寻找这片鬼雾的尽头,但他穷尽望远镜的能力也没能再次见到碧海的绿色。

像上次那样穿入鬼雾下方的逃避计划也不可能实现了,就算他谢里曼能在地狱般的低语下坚持三天以上,可船员们怕是没法保持一动不动,双手捂着耳朵。

“嘁!”

谢里曼重重的啧了一声,下令全速前进,让船员做好防寒准备。

然而,那些防寒的衣服早就在沙之岛被新月号紧急起飞的时候被丢进了流沙,双子岛又没有现成的防寒衣物,虽然谢里曼给薇薇安的采购列表上有这些衣服,但她根本就买不到。

几个小时之后,明媚的阳光下,人们呼出的空气形成了一团团的雾,被收起的帆布冻的邦邦硬。

梅尔辛拿着拖把,扫帚,勺子等一堆东西绑成的棍子跟着一众男船员在船舷敲打着下方的羽气囊。

冰块纷纷剥落,向下方飘去。

她一开始还觉得蛮好玩,直到她出现了缺氧现象,头晕眼花,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了,她这才跟男船员们一起逃进船舱。

船员们还是对她爱护有加的,破毯子、破褥子直往她身上裹。

梅尔辛也不管那直往鼻子里钻的酸味了,坐在茶炉旁边直打哆嗦。

茶炉也因为缺氧怎么都燃不旺,那火苗像是在苟延残喘,就那么一点还晃来晃去,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般。

舰桥的状况也不怎么好。

前面的玻璃是在西索王国换的,本来就不怎么合适,现在可好,四处透风。

谢里曼抓着舵盘,感觉两只手都要冻在上面了。

那片硕大的毛玻璃上是毛都看不见了,一开始是些水雾,后来这些水雾都冻在了玻璃上,擦都擦不掉。

安普顿从没体会过严寒,这彻骨的冷让他直打哆嗦,那贴着他单衣的王者之剑甚至镇的他骨头都发疼。

情况最糟糕的要数瞭望台了。

来自瓦兰斯林雪城的水手长嘎达被安排在瞭望台,监视着下方运动着的鬼雾,时刻关注着那随时可能出现的鬼雾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