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先回去之后,再和郦九歌商量对策。
三人成虎,她不可能跟这些百姓计较。
可是背后之人实在太过分了,辱骂她没有关系,可是她的父兄,姜家的先祖,世代忠义,如何能被侮辱。
“你们说我没关系,我不在意,可是辱我姜家,那便不行,若无姜家世代用性命在边境堆砌起长城,你们岂能在此安然辱骂于我。”
清冷至极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附近的百姓却都听的清楚。
“我父镇国候姜啸,二十年前,在边关抗击秦国,率领三万人,剿灭敌军五万,身中三箭,几乎性命不保。”
马车并没有停下,姜妩就站在马车顶上,诉说着她们姜家曾经为大郦所做过的事情。
“三年前,我兄长姜淞溪,姜泽流,尚且少年,大郦边城五千百姓被北牧擒获,援兵不及,我两位兄长,仅带着八百兵马,深入敌军,用鲜血给大郦的百姓杀出了一条路,将他们救回来。”
那件事情大郦之人都听说过,也就是那个时候,姜淞溪和姜泽流少年将军的威名才传遍天下。
“可你们只知道他们的威名,却不知道我两位兄长为了救回百姓,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
姜家的荣耀都是用性命换回来的,是他们该得的。
“我三十七年前,我祖父花甲之年,可仍旧率领姜家军,守卫国土,可却再也没从战场中回来。”
“先祖姜风...”
姜妩的眼睛红红的,一件一件诉说着姜家曾经的荣耀和血泪。
姜家看似荣耀,可却从没有过暗度晚年的男子,尽皆将性命留在了战场上,或者因为战场上的伤而痛苦死去。
“我是姜家女,自当秉承家训,护卫大郦,守护百姓,两国开战,若你们说与我有关,我不否认,你们骂我,我也听着。”
冷冷的扫视着在场之人一圈,姜妩猛然拔剑。
青冥碧水出鞘,闪着冷冽的寒光,百姓们都是心中一惊。
“我父兄如今都守在战场上,带领着姜家军守护着大郦江山百姓,如今我站在这里,若有不服着,尽管上前杀我。”
手腕一转,横剑于胸前。
“天下之战,若是之因我区区一个姜妩就能挑起,诸位也相信,那我无话可说。”
百姓愚昧,姜妩不想过多解释。
双指并起,缓缓扫过剑身,随后轻轻一弹,发出刺耳的铿鸣之声。
“这柄长剑,曾随我于北牧皇宫,浴血而战,怒指北牧帝王,也曾于边境战场上,痛饮敌人鲜血,我姜妩从未做出对不起大郦江山黎民之事。”
这是她的解释,众人信或不信,她都不会在意,反正在幕后挑起这一切的人她决然不会放过。
“你们继续说啊,我姜家如何?我姜妩如何?天下自有见证,边疆百姓自有见证,何须你们多言。”
猛然厉喝道,让周围的百姓心中一震,忽然不敢多说什么。
姜家向来是大郦定心石,百姓们从前对姜家一直都是佩服崇敬的。
而且面前的女子,气势惊人,清冷凌然,风华无双,身上何曾带着那所谓的魅惑之色。
这样的女子,才应该是姜家之后。
“巧言令色,不亏是能让北牧帝王和我大郦离王都为自己不惜发动战争的人。”
见到百姓们一时都不说话,暗中挑唆的人忽然忍不住了,大声叫喊着。
希望这些人再次暴动。
“抓住他。”
此时姜妩也顾不得什么了,长剑指向一个方向,叶斐越休顿时就如疾风一般掠去。
人群中再次陷入骚乱,百姓们看着姜妩的目光再次起了变化。
她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姜妩知道暗中鼓动百姓的人不止一个,可是她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抓住一个人也就够了。
暗中那人看到叶斐越休杀机凌然的奔向他,心中一惊,着急之下,急忙躲避,在逃走间和两人打斗起来。
而姜妩等的就是百姓们看到这一幕。
“本王郦九歌,奉命回京,就是因为京城之中混入了北牧奸细,欲离间我大郦君臣百姓,引起动乱,刚才这人,必定是北牧细作。”
正在此时,马车之上再次多出了一个人影。
黑衣神秘,面容俊美绝伦,雅致不似凡人,负手而立的气度尊贵无双。
眼角的印记,更是多出了一丝神秘之感。
只是单单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睥睨苍生之感。
“传言离王殿下不是相貌丑陋吗?为何...”
有些百姓不敢置信地看着郦九歌。
“为何却是这等神仙模样。”
有人接道。
尤其是边上的许多年轻女子,看着这样的男子,忽然忍不住心起涟漪,脸颊泛红。
“如此人物,怎么可能是为色乱智之人。”
更有人摇头,若是颜色,郦九歌和姜妩站在一起,可并不输给姜妩。
而这个时候,叶斐和越休两人也已经将刚才煽动说话的那个人给抓住了。
“殿下,奸细已经抓住。”
叶斐大声说道。
“很好,带回去,仔细审问。”
郦九歌淡淡开口,随后看向周围的百姓,拉着姜妩一跃而下,落在了地上。
“姜三姑娘在边关奋勇杀敌的事情,生擒北牧皇帝师弟,亲自为受伤兵士煎药疗伤,白云城百姓将士人人皆知,诸位若是有心,仔细一打听便知。”
郦九歌从来都没有对着别人说出那么多话。
可是他不想让姜妩担着污名,名声不在,他的阿妩,该是被世人敬仰爱戴的。
“希望诸位不要被北牧奸细所迷,乱我大郦民心啊,此时战局动荡,若是民心再乱,大郦危矣!”
然后就牵着姜妩手,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这个时候,外面再无声音,也没人敢再扔污秽之物。
暗中好几双眼睛,定定注视着慢慢离去的马车,知道多说无益了。
转身便走,他们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禀告给主子。
“小姐,你说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越思走进马车,收拾着刚才马车刚才中不小心进入的一些菜叶子什么的。
“除了郦君赫姜沁,我想不出来有谁?”
姜妩的声音很冷,很冷,之前她没有时间,这次既然回来了那所有的恩怨,便都一并解决吧。
然后掀开车帘,看着街上的景色,和周边的百姓。
“而且,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明日他们必定还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