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秦湾啤酒处于市场导入时期,酒店赊销严重,零售客户应收账款高达1000多万元。
要债难,要债难。
这一千多万元,啤酒送出去容易,可是把钱拿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小树——”
秦东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小舅子,“帮姐夫一个忙。”
电话那边的杜小树那叫一个激动,秦东是谁啊,从没有求到这个小舅子头上。
“姐夫,你说,你说……”
“秦啤的欠款,你帮我催一下,我要现款。”秦东说得云淡风轻,何涌生和葛俊杰看得目瞪口呆,这刚刚回来,直销和批发的问题,财务混乱的问题,欠款不还的问题都解决了。
“秦董坐阵,我们就有了主心骨了。”葛俊杰的话从心底而发,真心真意。
“你们啊,”见何涌生离去,秦东也不忌讳,“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可是,既然要下决心,解决德法战争,秦东自然要面对的就是曾经的领导,和曾经的朋友。
罗玲,是自己把她从食品公司挖到嵘啤的,夏雨,是自己把他从制麦车间调到销售科的,赵牡丹、红红、小毛子……是自己在火车上看中了他们……
就是那些嵘啤的后起之秀,杨建亭、郭斌、钟小勇……也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市场如战场,刀兵相见,刀刀见骨,刀刀见肉,这是秦东不想见到的。
回家见了杜小桔,下午他竟来到嵘啤。
嵘崖啤酒,誉满五洲
看着厂门上方那熟悉的八个大字,秦东笑了,从八六年进厂,这八个字就矗立在厂门上方,它们,见证了嵘啤一步一步崛起,同样也要见证今年嵘啤与秦啤的大战。
“你找谁?”秦东一条腿已经迈进大门,可是却被硬生生地推了回来。
“我……”
“你要找谁,说出名字来,”保卫科却是换了人,高占东早已调到四厂任副厂长,“先通报,看领导有空没有。”
秦东笑了,自己在这里十年,还没有人敢拦自己,“那领导没空怎么办?”
“没空你就不能进。”新来的保安似乎是刚刚进来的临时工,竟然没有认出这位嵘啤的前任总经理。
“好吧,”秦东一笑,“你告诉陈总、周书记,武厂长,还有王新军、夏雨……晚上我在鸣翠柳请他们吃饭。”
秦东扬长而去,倒把门卫吓了一跳,“这么拽,这是谁啊?”
晚上,秦东还没到鸣翠柳,就接到了罗玲的电话,“秦董,我们都到了,你怎么还不到,菜都上来了,就等你了。”
好嘛,这些人在鸣翠柳比自己家还熟悉。
当秦东笑着走进饭店,今晚的鸣翠柳,他包场了。
“秦董,扬啤2000,好点子啊。”
“听说,在扬州还拍上电视剧了,没找个扬州的姑娘……”
……
一帮人很是亲热,荤素不忌地开着玩笑,可是秦东也注意到了,陈世法没有来,周凤和没有来,来的官儿数武庚最大。
“老陈说了,现在两军对垒,说长说短都不合适,你的心意他领了,”武庚已在桌前坐下,招呼着众人也都坐下,“今天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我来转达。”
武庚指指大家,“听说你挂帅,我们可是不敢怠慢啊,这不,老陈下令,把所有精兵强将都调了回来……”
这是真话!
上海的赵牡丹,徐州的丁武,海北的聂新鸣……都到了,罗玲、赵牡丹、红红等一往女将,杨建亭,郭斌、钟小勇等一班小将,人竟然比什么时候都齐。
陈世法和周凤和自然明白,秦湾就是嵘啤的那张皮,皮将不存,毛之焉附?
所以,二人调集了嵘啤的精兵强将,力保秦湾市场!
也知道思,可是越想却越没意思。
“东哥,”钟小勇道,“要不我们到秦啤……”
他是悄悄说的,可是被武庚听到了,“怎么,仗还没打,你就想当叛徒!”
“我不是叛徒。”钟小勇大声道,“在座的哪个不是跟着东哥才学会怎么打市场的,眼前,秦啤那帮人,转移货款的转移货款,直销和批发窝里斗,东哥身边也没有人……”
这倒是真的,大家一下子不说不笑了,鲁旭光的两只大眼珠子一下鼓了起来。
两人自打一起来到钟家洼,都是一起打别人,还从没有两人闹别扭打架的时候。
“算我一个,我跟大东一起。”
“还有俺……”赵牡丹也顾不得武庚了,如果没有秦东,她赵牡丹说不定现在还在火车上跑单帮呢。
“我,当初可是秦总把我从食品公司蒙到嵘啤的,”啤酒西施,罗玲笑起依然好看,“要不我还在那炸油条呢,秦总,不能不管我……”
……
武庚没话了,这仗还打什么,还怎么打?
秦东一出现,就瓦解了嵘啤的销售队伍,人家还没有振臂一呼,这些人就投降了。
秦东没有说话,他慢慢站了起来,手里端着酒杯,“有大家这些话,我秦东没有白活!”
一杯啤酒顷刻下肚,众人也纷纷干了杯中的啤酒,看着这位秦啤的副董长,前嵘啤总经理。
“大家心意我领了,本不想跟大家在战场上见,可是现在看来不能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这也算各为其主,我为秦啤,大家为嵘啤,我不要大家这样,我只希望你们放开了打,不藏着不掖着,有多少本事使多少本事……”
“秦总,我们这些人对你一个人?”夏雨根本没把葛俊杰放眼里,可是他们这些人,甚至一些不知名的销售,都得到过秦东的指点,这些人都是秦东一手带起来的。
一股豪气陡然在秦东心头荡漾,“对,也罢,我一个人,对阵你们四十二位英雄好汉。”
说是四十二位,哪止四十二位,不过,嵘啤负责销售的厂长、科长,差不多就有四十二位。
“来,”秦东抓起酒瓶,“今晚,我们即叙情义,明天,我们也决生死,来,这一瓶断交酒,我一一与大家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