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蒲方华情不自禁跟着点头摇了起来。
“红花姐,绿花郎。
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
鸳鸯花的枕头床上放,木樨花的褥子铺满床。”
这段自问自答的表花唱段妙趣横生,一下子就征服了蒲方华的耳朵。
没想到,沈老板的花旦戏也唱得这么好。
太好听了,首首经典,这张唱片买得太值了。
难怪只上线两三个小时就卖脱销了。
在整个华夏,似蒲方华先前那般,想要购买沈月楼的京剧唱片的戏迷还有很多,每个音像店都是缺货状态。
连带着播放唱片的留声机的销量也大涨。
先前录制完成一百万张唱片完全不够卖,没办法,何凌只能督促工场再加工三百万张。
谁也没想到在流行音乐唱片市场都如此低迷的情况之下,沈老板的京剧唱片竟然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销量神话。
对于自己首张京剧唱片的销量,沈月楼自然十分关心。
得知唱片销量喜人,接连打破了多项纪录,沈月楼也是满心欢喜。
……
忙完了唱片发行的事情,沈月楼又投入到了《末代皇帝》的电影宣传之中。
一场场活动参加下来,终于等到了《末代皇帝》的首映礼。
首映礼当天,燕京首都电影院人满为患,各家媒体和报社的记者以及影评人也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电影院。
电影作为当今世界的主流文化艺术之一,一直对人类的文化生活具有十分重大的影响。
而《末代皇帝》作为华夏投资规模最大,制作班底最硬,演员阵容最强的电影,业界和普通影迷都对这部电影寄予厚望。
穆迪是一名资深影评人,也是某短视频平台上一名影视剧情解说的博主。
对于《末代皇帝》这部电影的真容,他早已期盼许久。
电影大师张诚导演的封镜之作,集结了华夏以及瀛、英、美等多个国家的名演员,还是第一部在千年皇宫紫禁城内部实景拍摄的电影。
这样一部电影,已经可以代表当前华夏电影的最高水平了。
穆迪对此,满心期待。
坐在前排自己的座位上,并没有等候许久,电影就开始徐徐播放了。
开场并没有出现人物画面,只是先写了导演、制片人和演员、摄影、配乐等工作人员的名字。
看到配乐师中沈月楼的名字排在最前面,穆迪的心中不由升起了很大的兴趣。
影片在播放这些主创人员名单的时候,旁边配乐也随即响起。
开场是均匀的鼓点加上悠扬轻快的古琴声……
这声音太抓耳了,真是不错,这是沈老板的作品吗?
开篇就用如此轻快的乐章,既恢宏又有趣,令人不禁莞尔一笑。
而后一大段缠缠绵绵的二胡声又加入进来,在依然跳跃活泼的华夏鼓点背景下,如泣如诉,摇曳生姿,似乎是昭示着历史流转下作为一个微个体,主人公末代皇帝的一段不由自主的命运人生。
后段的丝竹声又非常具有华夏音乐的喜感色彩,活色生香,柔情婉转,富含东方情调。
影片还没有开始,只凭着这一首主题曲,就获得了电影院里这批专业影迷们的阵阵掌声。
不多时,欢快的音乐声渐渐被火车的轰鸣声取代,《末代皇帝》电影的内容正式展开。
哐当哐当的声响,黑色的铁皮火车,白色蒸汽烟雾,一下子就把人拉回到了那个年代。
镜头慢慢对准车厢,透过车窗,观众们看到了一张儒雅随和的面容。
皱皱的灰色麻布衣裳,圆框眼镜,憔悴的面容,沧桑的眼神,两鬓星星点点的白发,优雅的动作,落魄但不失尊贵的气度……
看到这张脸,穆迪立刻就联想到了历史上的柴渊。
明明脸型并不十分相似,可那种落魄帝王的气质却实在是太像了。
柴渊的面容一闪而过,观众们很快就跟着镜头看到车窗外面站满了华夏士兵。
十多名华夏军官将柴渊押下火车,带进了满洲里火车站里。
看到火车站里许多人过来向沈月楼饰演的柴渊下跪,穆迪不禁在心中感叹那个时代人心的愚昧。
可那正是历史,总会有人对旧时代充满了留恋。
继续看下去,那些下跪的犯人被看守的华夏军赶走之后,柴渊和那名军官说了一下,随即进入了满洲里火车站的卫生间。
关上门的时候,穆迪发现之前一直浑浑噩噩的柴渊眼中忽然变得明亮而坚定。
不好,柴渊要自杀!
看到沈月楼饰演的柴渊眼神发生变化,穆迪立刻猜出了主人公的想法。
果然,一进入卫生间,柴渊立刻就插上门栓,用拖把和一堆杂物抵住厕门,并拧开水龙头,用水声掩盖住卫生间里的响动。
对着镜子,柴渊认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是他作为末代皇帝的最后的尊严。
从怀中掏出一把藏好的小刀,用力划开两腕上的血管,忍着疼痛将双手伸进温热的水池里,鲜血的红在水池里晕开。
血就快要流干,虚弱的柴渊微闭着双眼,透过他的双眼,观众们跟着回溯了末代皇帝的一生。
燕京,一九零八年,冬夜。
门房急忙打开王府的大门,宫廷卫队长骑着高头大马走进来,后面跟着一顶八抬大轿。
“奉慈溪端佑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圣母皇太后懿旨:醇亲王之子柴渊住在宫中教养,并在尚书房读书。钦此。”
在刚才柴渊于满洲里火车站的卫生间自杀时,配乐以大气的管弦乐为主,可等宫里的太监宣读这份诏书的时候,音乐忽然变得极度悲伤。
二胡的音色为主,夹杂着古筝和琵琶的间奏,一听到这种极度悲伤的曲子,电影院里的很多观众都流下了眼泪。
就连穆迪也是强忍着才没有流泪。
心好酸啊,这音乐与画面丝丝入扣,是在昭示着末代皇帝柴渊悲剧的一生吗?
继续看下去,年幼的柴渊被带入了皇宫。
穿过无边无际的宫墙,柴渊忽然大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立刻这里。”
可惜,无人理会。
这是他的牢笼,他一辈子没有摆脱这一个本不属于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