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月楼说出那句她是我的蝴蝶时,李西樵的目光慢慢就转到了沈月楼视线的方向,仿佛那里真有一只刚刚飞走的蝴蝶。
场面十分安静,没有人说话,张诚又看了一遍刚才拍到的画面,率先鼓起掌来。
于是,掌声慢慢响了起来。
从开场到现在,沈月楼就只说了一句台词,她是我的蝴蝶,但他的表现却让在场的演员都认可了他的演技。
邬君眉看向梅锦霞笑道:“听到没,她说你是他的蝴蝶。”
梅锦霞摇了摇头道:“原来的剧本上好像没这一句,不过联想到以后的剧情,这句台词真是美到令人心碎。”
龚雪拉着邬君眉的手笑道:“锦霞是他的蝴蝶,那我们是他的什么啊?我是皇后,你是贵妃,我们俩竟然被他的堂妹给比下去了。”
“演得不错,比我预想中好一些。”
张诚导演难得夸赞一句,忽然又对沈月楼正色道:“只是,下次脱离剧本,最好还是先和搭戏的演员商量一下,不是每个演员都有西樵老师这样的应变能力,一般演员,恐怕跟不上你的思路。”
李西樵忙笑道:“呵呵,我也就是比别人多演了几年戏,有些经验而已。”
沈月楼则郑重点头道:“是,张导教训的是,下次,我一定提前打好招呼。”
演员不按照原来的剧本演,确实会给对戏的演员造成很大困扰,沈月楼也不是有意要脱离剧本。
只是,有时候灵光一现,那道灵光又不受自己控制,须得进入特定情境,并不是提前就能料想到的。
裴庆丰和柴荀一直含笑看着,都对沈老板的表现十分满意,就连制片人韩元振也微微点头,没有再挑刺。
转场之后,张诚拍了兰公公去回禀太后的场景,沈月楼则回到旁边化妆间整肃仪容,还换上了一套正式的朝服。
接下来,是他和周贺春的对手戏。
这场对手戏之前,还有一段情节和背景铺垫,当然,这些宫外的戏暂时都还没拍,先集中拍皇宫里面发生的事。
柴渊渐渐长大,时间已经来到了一九一七年。
这个时候,华夏群龙无首,北洋军阀派系林立,毫无实权的黎总统和暗中掌控时局的段总理之间还出现了华夏历史上著名的府院之争。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小郡主柴玉钏被太后驱逐出宫,从皇宫回到了雍王府。
小郡主回到雍亲王府之后,雍亲王便准备把她嫁到北元,配给北元王子为妻。
出嫁之前,柴沣还让自己的女儿认了东瀛的川岛将军为义父。
只是,与北元和亲乃是两国大事,必须要得到大周皇帝的首肯。
于是,在皇宫正殿,雍亲王纠集群臣,向柴渊上书了这件事事。
“王叔不必再说,朕绝不同意这桩婚事!”
沈月楼从龙椅上霍然站起,义正言辞地对堂下群臣说道:“北元不过一撮尔小邦,有什么资格迎娶我天朝的公主?”
殿中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纷纷转头看向雍亲王。
周贺春上前一步,长叹道:“皇上,今时不同往日了,撮尔小国尚有军队和领土,而我们大周却早已无所属之地,无可用之兵了。
如今袁贼已死,段、黎二人又出现了府院之争,正是我们恢复大周正统的好机会。
府院之争闹得越来越大,金陵的张大帅不久就要入京调停,川岛将军已经跟我说了,张大帅曾与东瀛方面暗中联络,说他有意恢复帝制,想请陛下重登大宝,希望能得到东瀛方面的支持。
功成之后,他要的不多,只求陛下能赐他一个异姓王之位即可。
当然,在此之前,他需要陛下先迎娶他十二岁的女儿张秀,并将其册封为大周皇后。”
“异姓王?大周皇后?”
沈月楼淡淡嘲讽道:“这个张大帅的胃口还真是不小。”
嘲讽了这一句,他忽然转头看向周贺春,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叔最近和东瀛人走的很近嘛,他们连这么机密的事都告诉你了。”
听到沈月楼的话,周贺春饰演的雍亲王顿时脸色一变。
他立刻跪伏在地:“陛下明鉴,臣与东瀛人并无私下交易,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
“咦,皇叔这是做什么?”
沈月楼忽然一脸和气地扶起周贺春:“朕从未怀疑过皇叔的忠心,只是,他们要帮华夏恢复正统必有所图,朕不相信东瀛人会有这么好心。”
周贺春皱眉道:“陛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相较于东瀛人的谋算,从民国政府中夺回政权更重要,张大帅的那两个条件,不妨先答应下来。
等陛下重掌天下,再料理他不迟。
有了张大帅的军队,再加上东瀛人和北元的支持,恢复正统指日可待。”
听了周贺春的话,沈月楼沉吟半晌,慢慢坐回到了龙椅上。
“迎娶张氏之女的事朕可以答应,与北元和亲之事却万万不行。”
周贺春带领群臣一起跪倒:“恳请陛下以大周的江山社稷为重。”
“退朝!”
沈月楼冷哼一声,不理他们,直接起身离开了大殿。
见实在说服不了皇帝,大臣们也不再傻跪着,各自回家去了。
看了一眼皇帝离去的方向,雍亲王眼神一闪,偷偷溜进了太后的寝宫。
原来,雍亲王柴沣一直和郭太后有私情。
这也算是一桩宫闱秘事了。
一番温存之后,郭太后同意替雍亲王去说服皇帝同意小郡主去北元和亲。
只是,这皇后之位,她要留给自家侄女郭婉仪。
她让雍亲王去和张大帅商量,张氏女只能封一个贵妃。
这件事并不难办,雍亲王一听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柴渊可以不理会雍亲王和群臣的上书,却无法不遵从太后的话。在郭太后一番威逼之下,柴渊忍痛签下了小郡主和亲的婚书。
不过,他也和郭太后有约定,小郡主与北元王子的婚事他可以答应,只是,要以柴玉钏尚且年幼为由,暂时不嫁过去,等两年再嫁。
柴渊心里想着,只要自己做了真正的皇帝,这一切就都还有回还的余地。
“咔,好,这条过了。今天就拍到这里,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张诚导演一说可以休息了,众人立刻齐声欢呼起来。
沈月楼也感觉有些疲惫。今天一共拍了四场戏,除了追小郡主的那一场,和兰公公的对手戏,和雍亲王的对手戏,以及与郭太后的对手戏,一场比一场繁重,一场比一场耗心力。
或许是考虑到昨天的出场戏太过繁重,第二天,张导给他安排的戏份不多,几个过场之后,就让沈月楼去休息了。
歇工后,沈月楼带着自己昨天刚写完的香从何来去找坂本一郎和朱国平,自是得到了二人的连声赞叹。
又过了几天,沈月楼终于拍到了第二场分量不轻的戏码,新太傅入宫。
不同于首次出场时的不加限制,这一次,张导前一天晚上就将一众演员聚在一起,讲解剧本,对了一下台词。
张诚看着杜新知道:“你饰演的这个温希疆本就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有固有的或者说是一般大众认知的人物形象,但你表演的时候也没必要太过拘泥于这些,可以适当发挥,挖掘出角色身上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