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国?自?然?是2月中旬开始申请,大概3月底停止受理,时念她们医院基本上在申请前会有两到三次院内提前审核和修正。
12月底统一递交请专家评审打回?来修改,1月份再修改一次,有时候科室内还会再私下去找专家或者请专业人士审阅一次。
时念她们病区11月底会提前汇总一次,先审核一下基本的格式和语言之?类的,具体一些内容可能不完善或者没?有做完的,也可以再等?下一次。
三病区教秘打来电话的时候,时念正在做手术。
“时医生。”
“嗯,你说,”时念让人帮忙开了免提,手术跟的有实习生,她看着教缝合,“我还在手术。”
“是国?自?然?的事情,”电话里?的教秘犹豫了一下,“赵媛她没?交,我问了一下,她意思可能是想单独......交给你?”
“可以啊,”时念拿了块儿?纱布摁在刀口处,没?抬头,“你让她回?头发我邮箱就行。”
产科所有病区的国?自?然?第一次初稿都会汇总到时念这里?,每个病区多少?会有一两个人晚点儿?交,也很正常。
时念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是,我的意思是,是,是,”教秘在电话那边吞吞吐吐的,最后叹了口气,“算了,等?她单独找你再说吧。”
前几?周通知下来的时候,她就看到赵媛在给她爸爸打电话,隐约还听到了时念的名字,总觉得会和时念有关。
说真的,这段时间赵媛没?少?在科室里?面抱怨时念的事情,她怀疑赵媛这边在打什么主?意,有心想提醒时念,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嗯?”时念疑惑了一下,“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时念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不是赵媛又在科室里?面骂我了?”
“你知道啊?”教秘惊讶。
“她的性格很正常吧,”时念笑,擦了擦刀口处渗出来的血渍,“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吧。”
教秘没?说话。
时念给对面拽着拉钩,随口道:“赵媛应该是从小被宠到大,没?吃过亏受过气,我前段时间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说了她几?次,她心里?不高兴很正常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姑娘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儿?脾气,家庭条件好,爸爸又是医院的副院长,从小就没?吃过苦,说不得骂不得的那种。
同事大多不想生事,处处让着她,主?任也是看在她爸爸的面子上,只要不出大事,就睁只眼?闭只眼?。
这样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自?然?会多少?带点儿?脾气,不过时念感?觉倒也还行。
至少?不是那种完全听不进去劝的,之?前说让她好好给病人换药,她去盯了几?次,做得都还不错。
教秘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只说道:“嗯,你忙吧。”就挂了电话。
本想着这事儿?只是个小插曲,直到晚上做完最后一台手术,看到手机上三个赵副院长的未接来电时,时念顿了下。
站在病房外楼梯口的窗户处,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面的声音还有些嘈杂,听起来像是在外面,过了三秒才安静下来。
“赵院长,您找我?”
“时念,你今天手术啊,还没?下班。”
“嗯,傍晚的时候有两台急诊手机,”时念抬头看了看天,感?觉有点想下雨的样子,“您找我时有什么急事吗?”
“这会儿?手术做完了吧,”赵院长推开门,对着里?面的人点点头,“过来一起吃个饭吧,就在‘满香阁’。”
“满香阁”是他们市有名的茶餐厅,市中心的黄金地段,离他们医院一点儿?也不近。
时念愣了下,没?多想就拒绝了:
“不了不了,我晚上回?去还要看课题,最近事情也比较多,就不过去了。”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赵院长笑呵呵地说道,“就是一起吃个便饭,正好国?自?然?课题这事儿?我还想和你再说说,过来吧,没?什么外人,媛媛还有明博他们都在,你们年?轻人一起交流交流。”
季师兄和赵媛?
时念一听,更不想去了。
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碰到季师兄了,总感?觉对方在避着她一样,她也不是没?眼?色的,没?必要凑上去自?讨没?趣。
和赵媛更不用说了,除了工作上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就算坐在一起,估计也是干瞪眼?没?话聊。
更何况,
她今天做了好几?台手术,这会儿?真的是很累,完全不想再去应付这种社交了。
“我真的不过去了,”时念伸手探出窗户外,感?觉有零星的雨落在掌心,担心待会儿?雨下大了就不好回?家,“已经很晚了,回?头有时间我请院长你们一起吃饭吧。”
被时念连着拒绝两次,赵院长感?觉面子上挂不住,有些动?怒了,勉强压着火气调侃道:
“时念念,我发现?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每次请你吃饭比我请院长还费事。”
时念不说话了。
赵院长说了一半儿?,电话给了别人。
“时念,一起过来吃个饭吧,”相比起赵院长有些强硬的声音,季师兄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许多,“主?要是明年?的国?自?然?赵媛不是还没?写吗?赵院长就是想请你过来帮她一下。”
帮赵媛?
时念揉着太阳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再拒绝,是不是就会显得“不识抬举”了?
看了眼?窗外飘着小雨的天空,时念在心底叹了口气。
“好,我换个衣服就去。”
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雨。
入了秋,晚间本身就带着凉意,再加上小雨,更是让人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时念打了个出租车到的“满香阁”,因为没?带伞,下车的时候身上还淋湿了点儿?,好在包厢里?面都是空调,也不算冷。
“满香阁”是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装修风格很优雅,店内客人非富即贵。
时念曾经和她们主?任一起来过两次,都是别人请客,别的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这家的双色剁椒鱼头做得很好吃。
侍应生把时念领上了三楼,快进包厢前,顾城打来电话,背景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刚下飞机,机场吵吵嚷嚷的,还能听到广播上的声音。
顾城的声线低沉,带着点儿?疲倦,夹在其中,格外清晰,在机场环视了一圈,没?见到人,十分不高兴:
“时医生,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今晚八点半的飞机。”
时念和侍应生点点头,没?进门,靠在包厢外。
听到顾城的声音,心情莫名就好了些,时念仰着脑袋,看着头顶上橘黄色的花瓣吊灯,小声说道:
“又不是没?有人接你。”
想也知道他带了好几?个助理,肯定有人跟着一起回?来啊,干嘛一定要让她跑去飞机场接他。
时念在心里?嘀咕着,而且他俩前几?天还又吵了一架,她才没?心思去接他。
“时、念、念,”顾城火了。
时念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我今晚临时有事情。”说着视线挪到不远处滚动?着的投影屏上,上面正介绍着“满香阁”的特色菜,正好跳到剁椒鱼头这里?。
“咳咳,”时念清了清嗓子,软了声音,“等?我回?去给你带一份双色剁椒鱼头,很好吃的。”
顾城气笑了,等?助理拉开车门,弯腰上了车,靠在车后座上,松了领结,懒洋洋道:
“时念念,鱼头我不要,别忘了把你自?己?带回?来。”
时念:“......”
“咯吱”一声,包厢的红木门从里?面拉开,时念忙挂了电话,站直了身子。
“赵院”看清来人,时念又改了口,“季师兄。”
季明博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到时念,面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点了点头,“进来吧。”
“好。”
时念跟着进了包厢,看到里?面的人,顿了下。
“赵院长好,赵太太好。”
包厢里?确实没?有什么外人,除了赵媛和季明博,就是赵院长和他夫人,也就是赵媛的妈妈,穿着一身墨绿色旗袍,戴着亮得刺眼?的珍珠耳坠,赵媛坐在她身边,母女两个有八分像。
“来啦,”赵院长按灭了烟头,抬了抬下巴,示意时念,“坐吧,别拘束,今天都没?什么外人,都是自?己?人。”
包厢里?本身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儿?和赵院长抽过的烟味儿?,交织在一起,空气都变得逼仄起来。
时念低头,蹙了下眉,忍着胃里?的难受,坐了下来。
赵太太上下打量着时念,颇有些意外,她原本听媛媛整日在家抱怨的,以为这位时医生就是个只知道埋头工作,不懂人情世故农村来的小姑娘,没?想到竟然?长这么漂亮!
明媚妩柔,朱唇皓齿。
看起来近乎素颜的五官也漂亮得不像话。
发梢淋了雨,软软地耷拉在身上,眼?尾处沾了点儿?水珠,明晃晃的,唇色粉粉嫩嫩的......
赵太太敛了眸,看着时念,笑着说道:
“这就是时念时医生啊,我经常在家听我们家媛媛夸你,说你很厉害。”
时念尴尬地笑了笑,“您客气了。”
想也知道赵媛不会在家说她什么好话,当着赵院长和赵太太的面,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时念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应该再强硬一点,拒绝得干脆一点,而不是现?在这么尴尬地坐在这里?。
“当然?厉害了,”赵太太说着起身给时念舀了一碗汤,“我听说时医生年?年?都能中国?自?然?,这可比我们家媛媛强太多了。”
“谢谢,谢谢,”时念忙起身接了过来,不好意思道,“运气好,运气好而已。”
赵媛忍不住插了句话,“那你运气可真够好的。”
她还真没?见过几?个运气和时念一样好的,呵,她这运气该去买彩票了。
时念笑笑没?说话。
说话间,赵院长开了瓶酒,给时念满上,“今天找你来,也不为别的,主?要就是明年?国?自?然?课题的事情。”
时念头疼,“赵院长,我不喝酒的。”
鉴于喝酒容易出事,她已经戒酒好长时间了,更何况,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更不会喝酒了。
“这可是好酒,”赵院长看她,特意给时念看了看酒瓶上的标签,“你看到没?,我请我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平时都舍不得喝,这次不是请你,我还不会拿出来。”
时念苦笑,“我真不喝酒。”
季明博坐在一旁看着时念面前满满的一杯酒,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说什么,只安静地坐在那里?。
“你这”赵院长本想说她两句,想起来接下来要说的话,忍住了,仰头喝了口酒,看着时念,也不废话了。
“时念,今天找你过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为了我们家媛媛明年?的国?自?然?课题。”
终于进到正题了。
时念在心底舒了口气,看向赵院长,笑着说道:
“等?回?头她发给我,我会好好审核的,有什么问题会再”
“不是说这个,你想错了。”赵院长抬手,看着时念,“她今年?就没?准备。”
时念有点儿?懵,不太理解赵院长的意思。
赵夫人在一旁摸着赵媛的脑袋,给时念解释道:“媛媛今年?事情多,没?时间做实验,数据什么的都没?有,就没?写课题标书。”
像是有预感?到对方要说什么,时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我听说你每年?都写两份标书的,”赵院长把话接了过来,“今年?你自?己?申请一份,不是还剩下一份吗?把你另外一份给媛媛吧,省得也是浪费,你说是不是?”
把你另外一份给媛媛吧,省得也是浪费。
把你另外一份给媛媛吧,省得也是浪费。
把你另外一份给媛媛吧,省得也是浪费。
......
包厢里?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条缝儿?,夜风吹了进来,夹着丝丝小雨。
还没?入冬,却让人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时念没?说话,只慢慢转头看着季明博。
她每年?会准备两份国?自?然?标书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她们主?任和杜师姐,剩下的唯一告诉过的就是季师兄,还是先前在商场那次,无意中说了出来。
赵院长会知道这件事让她很意外。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那么意外了。
“其实我觉得时医生根本就没?必要再去申请了,”赵太太看着时念,面上的笑容真诚又自?然?,仿佛真的在替时念考虑一般,“少?一年?对你来说又没?什么大关系。”
“或者这样,”赵院长大手一挥,“明年?的你先不申请了,今年?让媛媛申请,到时候科研奖金直接给你,她又不缺这点儿?钱。”
“都给她?”赵媛忍不住说道,随即被赵太太拧了一下,不情不愿道,“行吧行吧,钱到时候还给你,我不要了,你就把课题给我就行。”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些,“滴滴答答”落在屋檐上。
时念回?过神来,看着赵院长,笑了笑。
“我今年?没?有写两份标书。”
“我只写了一份,赵院长要是愿意,我知道有一些公司专门可以负责做这块儿?,推荐给你们,照样也可以交上去一份的。”
外面多的是生物?公司做这块儿?,只要你愿意花钱,从课题标书到后续的实验全程都可以负责到位,没?必要来拿她的东西。
赵院长皱了下眉。
赵媛立马说道:“我当然?知道外面有公司能做,可他们那水平谁敢信,又不是百分之?百保证。”
时念已经连着几?年?都拿到课题了,基本上命中率都快达百分之?百了,比起外面那些不靠谱的试剂公司,显然?是时念的课题更靠谱啊。
更何况,时念的都是现?成的,她干嘛还要花钱去买外面的。
沉默了两秒。
时念笑了出来,摇摇头,“这恐怕不行。”
赵媛脸色变了变,想发火,被赵太太按住,撇撇嘴,不说话了。
“先吃饭吧,这都是小事儿?,别生气,”赵太太笑着打圆场,“又不是不能商量的,是不是?先吃饭先吃饭。”
时念低头,感?觉脑袋被风吹得有些发胀,忍不住抿了一口酒。
又涩又苦,一点儿?也不好喝。
蓦地,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起身走了出去。
“......都说了让你别急,你急什么?”
“我哪儿?急了,她这不是明显不愿意吗?”
“等?会儿?再劝劝......”
......
关上门的瞬间还能听到包厢里?说话的声音,一点儿?也没?有避着她的意思,似乎还在商量着怎么劝说她答应这件事。
时念歪了下身子,被旁边的侍应生扶住,“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时念回?过神来,脸色有些苍白,“我没?事,谢谢。”
“不客气。”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时念慢吞吞地走了进去,趴在水池边上,凉水顺着指缝往下流,“哗啦啦”的水流声盖过了窗外的雨滴声。
半晌,
时念抬头,看着镜子里?出现?的人,扯了扯嘴角。
“你是来做说客的吗?”
季明博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劝了出来。
“时念,我觉得你没?必要为了课题的事情和赵院长闹得很难看。”
时念没?说话。
季明博上前走近了一步,“时念,之?前那几?次其实你已经得罪赵院长了,你知道吗?”
“噗嗤”一声时念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看着季明博。
“所以呢?赵院长是打算要把我开除吗?”
她并非一定要留在他们医院才行的,而且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赵副院长有那么大的权利能随随便便开除一个正式员工。
季明博皱眉。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院长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开除时念,可因为这个事情得罪他对时念有什么好处,她又不缺课题,真没?必要因为这个和这边闹得这么难看。
时念没?吭声,抽了张纸巾,低头擦着手指。
“我要回?去了,”时念说完转身往外走,“以后这样的场合季师兄你不要再给我”
“时念,”季明博打断她的话,“你何必要和赵媛对上?”
时念闭了闭眼?睛,实在不想和他再起争执。
“她爸爸是副院长,你爸爸呢?如果你觉得你爸爸的地位能抗得过她爸爸,你以后就继续和她对着干,”季明博语气重了几?分,口不择言道,“哦,我忘了,你这么有底气是因为还有个顾城做你的靠山,是吗?”
“季明博!”
时念倏地转身,几?乎瞬间就红了眼?眶。
季明博叹了口气,想要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说道:“你自?己?好好再想想。”说完就走了。
时念后退一步,身子靠着墙壁慢慢滑了下来。
身侧的手机响了起来,时念低头,盯着手机上的来电提醒看了一会儿?,接了起来。
“时念念,”男人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你是打算在外面鬼混一晚上吗?”
一瞬间,
时念忍不住落了泪,牙齿用力地咬着舌尖,痛觉的刺激让脑袋清醒了几?分。
时念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刻意压低了嗓音,沉声道:
“马上。”
对面安静了下来。
仔细听,能听到时念带着鼻音的呼吸声。
“好。”
顾城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时念缓了口气,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她的包还留在座位上。
时念怔了下,随即扯了扯嘴角,离开前拿起酒杯一仰而尽。
她不喝酒,更不想和赵院长这样的人喝酒。
出了“满香阁”的大门,脑袋就开始犯晕,抬头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准备回?去问酒店前台要把伞,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撑着伞的男人。
呼吸一窒。
时念用力眨了眨眼?,愣了下,顶着小雨跑了过去,躲到顾城伞下,仰头看着他。
“你是来接我的吗?”
顾城没?说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懒洋洋道:
“我是来接一个酒鬼的。”
“我没?喝酒,”时念习惯性地反驳道,话已出口就闻到自?己?嘴里?的酒味儿?,心虚了,“只喝了一杯。”
还是后来因为气不过,喝了一杯。
“劣质的烂酒,”顾城冷着脸,拉开车门,“进去。”
时念揉了揉太阳穴,弯腰坐进去前,看着顾城,忍不住抱怨道:
“你态度能好点儿?吗?”
凶巴巴的,一点儿?也不温柔。
顾城气笑了,懒得和酒鬼计较,弯腰坐了进去,压着火气,“开车。”
“是。”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
时念背对着顾城,趴在车窗边上,看着窗外的雨,脑袋晕晕的,胀胀的。
——
下了电梯,进了门,看到走在前面的顾城,时念晃了晃脑袋,伸手抓住那人,心里?憋了股气。
“谁让你进来的?”
这可是她家,谁让他进来的?不知道她喝醉了酒吗?回?头第二天醒过来又嚷嚷着吃亏什么的。
明知故犯的男人。
顾城闭眼?,蓦地转身,把人压在门板上。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捏着她的下巴,眼?里?是化不开的墨色。
浓重,深沉。
“时念念,”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像是在鼓膜上摩擦,让人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想要后退,腰间却被大掌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我现?在很生气,你知道吗?”
男人的气息格外好闻,是清冽的薄荷香,冲淡了酒桌上那些夹了烟味儿?的浑浊气息,时念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
暧昧、沉醉。
彼此间的呼吸近得像要贴在一起,夹着淡淡的酒香和茉莉花香。
胸腔里?的烦躁喧嚣着、叫嚣着,想要挣脱出来,急于得到释放一般。
时念趴在顾城的胸口,仰头看着他,往日清澄的眼?睛此刻变得雾蒙蒙的,白皙的脸蛋儿?上染上了诱人的粉色,说不清是沾了酒还是捻了羞。
她想要一个拥抱,想要一个吻,想要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时刻亲吻她,想要一种被爱的感?觉。
在她觉得无力的时候。
需要一种来自?最原始的男女之?间的冲动?来释放内心所有的不安和胆怯,抛弃白天在众人面前端庄又矜持,冷静又聪慧的模样。
“顾城,”时念半睁着眼?,微微踮起脚尖,凑到男人的唇边,宛若情人一般呢喃着:
“我们做/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顾城:老子终于要有名分了!!!感谢在2021-06-1521:38:42~2021-06-1621:4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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