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眨眼到了岁末隆冬,申城的冬天不算寒冷,气温徘徊在零度左右,偶尔飘一场小雪,隔着落地窗却感受不到丝毫冷意。
肚子慢慢大了起来,明薇有些嗜睡,下午五点钟睡到晚上季忱回家,陪他吃完饭,还能继续和他一起睡。
今天季忱回来的早,推门进来后看到明薇躺在落地窗旁的榻上,睡得正沉。手边放着一个精致的本子,上面是她啰嗦的日常琐事。
季忱弯腰捡起本子,里面夹着的一张明信片掉落,写字的那面朝上,内容被他收入眼底。
明薇写给肚子里的宝宝的一封信,字迹很认真,内容却简单。
【给一颗小种子:崽崽你好呀,还有不到两个月我们就要见面了。丑话说在前面,老母亲愿意生下你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你的爸爸小季,不然那么痛的经历我才不要体验。希望你是个喜欢笑的宝贝,不要像小季一样总是皱着眉,每次都要让我去帮他捋平。如果哪天你看到这段话,也不要怪老母亲,毕竟在这个时候,明薇喜欢的,深爱的,一直是季忱。】
季忱反反复复将这段话看了好多遍,然后静静盘腿坐到一旁,在明信片的正面写:【给那颗小种子:暂时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说千万遍你来得都是突然,也是惊喜。你未来会有一个很爱你的母亲,也许很严厉的父亲,但只要你疼惜你的妈妈,或许父亲就不会太过为难你。谢谢你的到来,让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三口,也请求你不要给薇薇太多的痛苦,她最怕痛了,你要乖一点,我们都期待着你。】
最后一个字落笔,季忱将明信片夹进手账本的隔层。
坐在落地窗前等明薇醒来的半个小时,他想了很多,从十八岁的初见,到去年的重逢,再到今年的岁末,马上又是新年。
好在他的人生轨迹中她一直没有消失过。
他庆幸,也珍惜。
明薇在窄小的榻上睡得不安稳,很快就醒来,月份小的时候季忱还能抱她回屋,现在肚子太大,不是他抱不起来,是怕压到她的肚子。
冰凉的脚被人用手包裹住,她小幅度踢了踢,季忱按住她的脚,“别动。”
明薇体寒的毛病虽说清减不少,但一到冬天总是避免不了,她伸出手,可怜兮兮说:“手也凉。”
季忱蹲在旁边,仰起头对她笑,“那怎么办?”
他的两只手都没有空隙了。
明薇睡得浑浑噩噩,缓过神来突然收起手,“不要了,你的手碰过我的脚。”
季忱哑然失笑,“你也知道是你的脚,怎么还嫌弃上了?”
明薇正色:“不管它长在谁身上,它都是脚,这是一个事实!”
季忱沉思半刻,默不作声开始解衬衣衣扣,把衬衣衣摆从腰带里拉出来,眉梢挑起一点示意她。
明薇鼓起腮帮,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按住跃跃欲试的小手手,僵持片刻,她没忍住。
慢腾腾将手探进他大敞开的衣摆,冰凉的指腹贴在他腰腹处,暖暖的。
她是舒服了,季忱却有些难熬,不说她那手指和冰块似的,柔软的手指不停触碰他的小腹,不经意点燃了一簇邪火,顺着他身体上下乱窜。
季忱薄唇轻抿,好心提建议:“薇薇,不如明天我给你买个暖水袋?”
沉浸在人体暖手器中无法自拔的明薇吝啬施舍给暖手器本器一个眼神:为什么,我看你就挺好的。
季忱眸光暗了暗,拉住她的手腕往下探,停在某个部位,“宝贝儿。”
他沉声叫她,眉宇间藏着轻佻,“等你暖完手,它就要炸了。”
自从怀孕以来,季忱一直不碰她,怕弄伤她,算着日子禁欲那么久,明薇于心不忍,掀起眼帘看着带发修行的小季,小声说:“不都说摩擦生热么。”
怕他听不懂,明薇展开手掌,“你帮我暖手,我帮你那个。”
季忱舌顶上颚,喉咙中挤出笑,“你还挺公平。”
“那你答应吗?”她掀起衣摆,小心翼翼朝下摸。
季忱抱着她换了个姿势,抬手顺了顺她额前的头发,声音无奈又隐忍,缠着欲望勾起的火,低沉无比。
他鼻尖抵住她的,亲昵地蹭着,“那就有劳季太太了。”
明薇用手帮季忱纾解过一两次,但都是好久前的事情,她以为很容易,也很短暂。
然而,现实出乎意料——
二十分钟后,她软着声音问:“好了没?”
“……”
半个小时后,她哼着声,手腕酸了,“小季,我能罢工吗。”
终于,明薇体验到禁欲几个月的男人的战斗力是多么可怕。
她以后再也不乱提建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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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工作室准备给所有员工派发新年福利,秘书来问老板的意思,明薇选了几种小姑娘喜欢的小礼物,拜托秘书帮忙带到工作室。
秘书欲言又止,“明老师,冒昧问一句……”
后面的话她吞进喉咙,不敢说,明薇笑问:“问啊,有什么不敢说的。”
秘书小姐姐咳了声,确定四周没有季总出没,“您是被季总软禁在家了吗?”
明薇语气闲闲,“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秘书把高音量:“我说——是不是季总把您软禁了!”
这次音量够足,明薇抬眼看向墙角某个地方,“问你呢。”
秘书:“啊?”
明薇笑着指了指季忱安装的家庭监控器,笑得温柔又贴心,“季总怕有人对我图谋不轨,装了个家庭监控,你那个问题不错,我刚刚帮你问了下本人。”
小姐姐心如死灰,抱起文件撒腿就跑:对不起,打扰了。
彼时,季忱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准备康康小娇妻在家里做什么。
正巧听到她的问题,明薇目送秘书仓惶逃跑的背影,撇了撇嘴,凑到监控前面,手指戳动摄像头,“呵,男人,这就是男人,被戳穿心思也不肯说实话。”
季忱支着下巴,悠悠问:“薇薇,你知道什么是软禁吗?”
明薇没料到他在对面,噎了下,不说话。
季忱拖长音调,“软禁要有手铐,直接把你锁在床上哪都不许去。”
他拾起桌面上的钢笔,慢条斯理签上名字,“你想体验?”
“……变态。”他这就是□□的威胁!明薇才不吃这套,拿起一边的桌布把摄像头盖住,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大年三十晚上,季忱和明薇回老宅,刚从明家出来,季忱被老丈人灌了不少酒,大概是马上有外孙或外孙女要抱,明胥热情格外高。
在桌上问季忱想没想好名字,幼儿园上哪所,中学上哪所,大学去哪个国家留学。
两个大男人开始为肚子里的小种子铺路,他将会有很好的一生。
明薇突然有些感慨,就感觉自己还没长大,一转眼的功夫就做了妻子,做了母亲。会不会又一转眼,她就走到了人生尽头。
明薇不敢想,也不想继续想,挥散脑海中的一切想法。
明母叫着她去客厅闲聊,老母亲拉着她的手嘱托,“薇薇,不用怕,宝宝会很乖,他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对你亲近。”
明薇点点头,拉着妈妈的手放到肚子上,“做妈妈太辛苦了,能生下他,就很不容易了。”
明母笑着问:“那你开心吗?”
明薇想了想,很郑重点头,一想到肚子里的它是融合了她和季忱的血骨,长得像她,也会像她最喜欢的人。她很开心,也很期待。
“既然这样,就安心等它降临。”
离开明家,转头去季家老宅,晚上宿在那,季老太太特意差人换上软绵绵的被褥,怕明薇睡不习惯,心急的不行。
季忱晚上没喝酒,但酒气未消,脑袋昏昏沉沉,劝着老太太回了房间,转头就软趴趴将下巴抵住明薇的肩膀,借着醉酒耍赖。
明薇推了推他的脑袋,“走啦,回房间。”
季忱凑过来亲她,亲她的鼻尖和唇角,有股清冽的酒气,明薇推他去卫生间洗漱,“洗干净再出来!”
凌晨过后,燃放烟花的声响逐渐褪去。
明薇闭着眼,只能平躺着,身体太沉重,压迫的大腿浮肿,她难受的睡不着,又怕吵醒季忱,小心翼翼活动发麻的小腿。
季忱也没睡,她一动就翻过身,“难受?”
明薇小幅度点头,“……腿麻了。”
季忱坐直身,用被子把她裹紧,自己穿着单薄的睡袍坐在外面,手伸进被子揉弄她的小腿,时不时问:“好些了吗?”
明薇眨眨眼,专注地看着他。男人背光坐着,身后大片烟火落下,余烬点燃在夜空,也落在他眼里。
麻木的小腿渐渐恢复知觉,季忱的动作却没停下。
明薇把手伸出被子,去牵他的衣袖,“好了,睡觉吧。”
季忱不放心,鼻音浓重,“没事,你先睡。”
明薇确实困了,但不肯放开牵住他衣袖的手,睡着也不肯放开,梦里她好像听到有人轻轻点了下她的肚皮。
无奈又温柔地声音说:“你乖一点,让你妈妈好好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小季会是个很好的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