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这顿午饭必然是以泡汤收尾。

几乎是逃出来的。

从餐厅出来,宋语璇疼得脑袋发晕。

“刚刚好像撞太凶了,我现在眼睛冒星星。”

景肆有些无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得了吧,就这小磕小碰,肿个几天就好了。”宋语璇抬手揉脑袋,结果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景肆看在眼里。

有什么办法,她这虎子朋友。

拉了拉宋语璇的手,“走吧,去药店买点膏药。”

一路上,两人又在说刚刚捅了马蜂窝的事。

宋语璇不理解:“你说周清辞和她怎么会......”

景肆更是摇头,“我要是知道她也在,怎么都不可能给你发消息让你赶紧过来。”

消息是进门前发的,压根没想到包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更没想到宋语璇能冲这么快。

真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一想到刚刚的场景,景肆心就发凉。

一是没预料到周清辞也在,二是没预料到宋语璇冲这么快,三更是重要,她没想到宋语璇进来之后是真的打。

回想起争吵时,周清辞那个惶恐的样子。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猩猩猴子打架似的。

“她刚刚肯定吓到了。”

宋语璇撇撇嘴,“那有什么办法,我真不知道啊,我进门只顾着去看徐白痴了。”

“她肯定觉得我们是莽夫。”

宋语璇安慰她:“没事,莽的是我,不是你。”

景肆又想起什么。

叹了口气。

糟糕,也不知道徐白末会怎么想,她老徐又不是傻子,对于宋语璇的突然出现,肯定心里有数。

八成是要怪罪了。

宋语璇看出她的担忧,连忙安慰她:“你别怕,就算知道我是你叫来的,她也不敢做什么,要是她真的敢,我就和她拼命!”

正说着。

嗡嗡——

宋语璇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陌生好友添加申请。

ID:嘘嘘。

嘘嘘是徐白末的小名,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就这么叫她。

“靠!她还有脸加我!!!”宋语璇把手机给景肆看,“嘘嘘”顶着可爱柯基吐舌头的头像,简直和她本人对比起来相当违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可爱甜妹呢。

她徐白痴装什么呢。

宋语璇也不怕事儿,直接通过申请。

“你已添加了嘘嘘,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还没等宋语璇发消息过去,对方已经先发制人:

徐白末:

[跑什么跑啊,逃票呢你。我头肿了,宋姐是不是该赔点儿医药费?]

[图片.]

那是一张她的怼脸自拍,看似随意,不排除有找角度的嫌疑。

尖下巴,白皮肤,挺鼻梁,还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就是眼神有点贱,带着点儿痞味儿。

隔着照片都想打她的程度。

宋语璇两个手指头放在照片上,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屏幕上全是徐白末脑袋上那个包。

噗嗤一声。

“装什么,像个沙比。”

骂完还不忘回复:[医药费啊,来啊,晚上来我家,老子马上赔给你。]

徐白末:[来就来,地址发来,是觉得我打不过你是吧。]

宋语璇:[地址:xxxxxx,不来不是人。]

景肆站在旁边,全程看两人幼稚的互怼,眉头皱成了褶子。

忍不住吐槽:“你俩加起来有十岁吗?”

宋语璇噼里啪啦打过去一堆挑衅的话,抬眼看了景肆一下,信誓旦旦地回答:“别管!我和她之间势必有一场女人之间的战斗!”

景肆:“......”

别管?

还女人之间的战斗?她俩能打起来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床上。

完全不想管好吗!

*

买了药,和宋语璇去吃午饭,折腾一番,两人都饿了。

所以随便找了一家餐厅果腹。

下午的时间很紧,两人都要工作,便也不打算浪费时间。

饭后,同宋语璇分别,景肆

独自打车到公司。

自从景隆去世之后,又有好几家公司划到名下,全都需要景肆管理。

这期间就需要开很多会,还要见无数客户,忙得不得了。

又加上好几天没来公司,工作都堆在一起了。

所以自进入办公室那一刻起,景肆就一刻都没闲着。

看资料,看合同,还有各种最终决策都需要她的意见,不过好在她早就习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模式。

整个下午,景肆都专注于工作。

她是一个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人,就算生活再怎么糟糕,工作还是照常进行的。

并且她时常会选择在忙碌中寻找出口,所谓工作狂缓解烦闷的方式,就是不停歇地工作,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

真正回过神来时,天已经快要擦黑。

景肆感觉到脖子有点酸,放下手里的工作,靠在椅子上休息。又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六点了。

六点,大部分打工人的下班时间。

可景肆却是一个例外,今晚她铁定是要加班,而且会加到很晚。

正阖眼休息着。

叩叩——

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秘书带来一条消息:“景总,这边刚刚收到一份邀请函。”

“邀请函?我看看。”

秘书送过来一张宴请卡。

邀请人是该市商业巨贾李总,人送外号李大富,大富大富,是真的很富,家里世代经商,富得流油。

而这次宴请,是因为李总五十岁生日,准备大办特办。

举办时间是这周末。

景肆肯定是会去的,她生意上和李总来往频繁,怎么说都得去参加一下。

而以李总的人脉,到时候宴请名商巨贾肯定一抓一大把,是一个适合社交的好场合。

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景肆也不例外。

她浏览完信息,抬眼对秘书说:“嗯,李总这边我等会儿自己回复。你先下去吧。”

秘书没立马走,稍稍关心了一下:“那个,饭点到了,景总你要不要买饭?我可以下去给您带一

份的。”

“不用。”景肆把邀请函放在一旁,目光又落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待处理事项目,“我不饿,你去吃吧。”

太忙的时候确实没什么胃口。

秘书点点头。

转身欲走,结果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顿了脚步,又对景肆说:“对了景总。”

景肆:“?”

“最近前台收到很多骚扰电话。”秘书有些难堪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刚刚通知网络部那边处理了。也只是突然想起,给您说一下。”

这个秘书工作了挺多年了。

一直都是该汇报的汇报,永远只说重点。

而她会把这件事单独拎出来说,说明她觉得这事是有必要说的。

景肆抬眸,有些困惑,多问了句:“什么骚扰电话?我这一楼的专线不是一直做好屏蔽的?”

没有许可的号码根本打不进来,所以不会存在什么骚扰电话。

秘书点点头,“对,挺奇怪的,每次电话打进来没有人说话,只听到电流,问找谁也不说话就又挂了。”

“让网络部尽快查一下。”

“好的景总。”

类似这样的事情其实在几年前发生过,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无非是竞争对手的报复。

仅此而已。

所以景肆也没当回事。

对她来说,无非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插曲。

秘书走后,景肆再次进入忙碌状态......

*

天色渐晚。

办公室内安安静静的,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熟悉的键盘敲击声。

桌上是未喝完的清茶,早已泛凉。

最后一份文件阅览完毕。

景肆停下手里的工作,摘下眼镜,抬起手看了下手表,十点二十。

整座大厦应该已经熄灯,她站起身来,长长舒了口气。

很享受这种一个人工作的感觉。

完全专注于一件事情。

把所有的未完成一件件处理妥当,心里会有一种成就感。

不过,每每工作完成之后,又回到生活,景肆总有一种迷茫和失落感

其实很多个时刻,她都不知道自己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

心里空空落落的。

落地窗前,对面大楼的灯早就熄灭了,楼下穿插的马路泛着璀璨的路灯,车子还在不知疲倦地行驶着。

而玻璃窗反射出那张完美无暇的脸。

景肆看着自己的脸,冷肃的表情,细挑的眉头,还有那双疲惫的眼睛,心头无端生出一点寂寞感。

其实在周清辞没回国之前,这种感觉不常有,是在见面之后才感到孤独的。

就像开关,一下子就被对方打开了。

一旦闲下来就会想她,好奇怪。

景肆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在思考和走神之间来回徘徊,最终揉了揉眉心,拉回神思。

时间不早了,还是收拾东西早点回家。

公司有个定律,一旦景肆加班,那她指定是最后走的那个人。

当景肆从办公室里出来,外面漆黑一片,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秘书早就下班,整层楼只有景肆一个人。

高跟鞋落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景肆习惯了这种冷清,没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她一直往前走,准备去摁电梯。

临到门口的时候,前台处的座机突然响了。

铃铃铃——

铃铃铃——

持续不断。

景肆想到了下午的时候秘书说的事。

难道网络部还没处理这件事吗?

电话还在响,没有停歇的意思。

景肆大步流星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

“呲——呲——”一阵电流声,却没有人说话。

景肆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保持沉默,等待对方是否有回应。

或许是办公室过于安静,她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电话那头是有人的,但就是不说话。

紧接着,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景肆记下来电显示的号码,准备明天让人好好查一下。

没事搞什么恶作剧!

景肆把电话放回了原位。

她在想,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就

很不正常,晚上十点,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突然而来的陌生电话,对方还不说话。

听起来是有点瘆人的。

她更倾向于恶作剧,尽管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但景肆心想,大概其中有一项是想让她害怕。

但景肆从来不信鬼神,更不相信什么灵异事件,她胆子一向很大,这种小儿科的恶作剧比蚊子还轻,仿佛在她身上轻轻叮了一下。

仅此而已。

景肆面无表情进了电梯,怀着平稳的心情到了负一楼,紧接着慢悠悠去提车。

这阵子梁叔有事,方便接送,所以景肆都是自己开车回家。

她坐进车里,肚子咕噜一声,才意识到自己饿了。

自中午之后没有进食任何东西,她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宋语璇,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但宋语璇破天荒的没回复。

在干嘛?不会真的和徐白末在打架吧?

由于约不到宋语璇,景肆只要驱车回家。

发动引擎,车子缓缓朝停车场外开......

回家的路上,景肆依旧是没收到宋语璇的消息。

基本可以断定,不是在浪就是在浪。

景肆只好回家,这个时间点,街上的车已经不是很多。

后视镜里,景肆注意到有一辆黑色路虎一直跟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下班的时候那通电话。

总之就是有点小敏感了。

她持续注意着那辆车,发现那人也不是一直死死跟着,有时候在别的车后面,但确实一路上都能看到。

景肆试着不走平常回家的路,她特意拐了个弯。

结果那辆车竟然也拐了弯。

这就搞得有点紧张了。

饶使景肆平常再淡定,此刻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安。

她拨通了宋语璇的电话,但宋语璇就是没接,真是见鬼。

有那么一瞬间,某一秒钟,她很想打电话给周清辞。

那是一种潜意识的求助。

此刻车子行驶在某条岔道,很奇怪,周围偏偏没什么人。

景肆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好拨通了周清辞的电话。

结果一直在通话中。

她才想起前两天周清辞把她拉黑了。

好在一个备用机。

景肆再次拨通了周清辞的电话,时不时看一看后视镜里的车。

此刻路虎已经跟得很紧了。

她想,如果周清辞也不接电话,那就立马报警,不管是不是跟踪,多一个心眼总归是好的。

嘟——

秒接。

“喂?”这对周清辞来说是个陌生号码。

“是我。”景肆小声喘了一口气,“你先别挂。”

“又干什么?”

“我感觉我被跟踪了,但我不是很确定。”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你确定?”

景肆吁了口气,“你不会以为我为了联系你故意开这种玩笑吧?”

“你在哪?”

“老建筑拆迁一路这边,我刚刚为了确定是不是跟踪,故意拐了个弯,这段路有点偏,现在也没法往家那边开。”

电话那头是周清辞快步行走的声音,略微有点喘气,接着bibi两声,又听到了她关门的声音。

“你一直往前开,朝行舟路的方向走,然后我往那边开,会和你碰面。电话先挂一下,以防万一,我先报个警。”

听起来是要立马挂了。

景肆心脏倏然一紧,“小周。”

“什么?”

景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点心慌,“你会再打过来的对吧?”

“嗯,你别紧张。”周清辞顿了一下,小声说:“我很快。”

接着挂了电话。

景肆又看了眼后视镜,那辆车正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不论开快还是开慢,都是保持匀速跟着。

重点是既看不清车牌号,也看不清驾驶座上人的样子。

前方有一个岔道,选择往左或是往右,行舟路的方向往右。

景肆心想,如果这次右转,路虎还是右转的话,那基本可以确认是在跟踪了。

快了。

右转。

景肆打了方向盘,透过镜子看那辆车。

后面的车也跟着右转了。

路虎好像并不想隐藏什么。

仿佛在说:我在跟踪你,你看到了吗?

景肆加快车速。

这时接到了周清辞的电话。

“我在路上了,那车还在你后面吗?”

听到周清辞声音那一刻,景肆一直悬着的心才稍有缓落。

“嗯,在。不过现在又多了几辆车了,要好一些了。”顿了顿,景肆觉得不对劲,“不对,多的那几辆车也是黑色路虎。”

“好几辆车?你别怕,我很快就过来。”周清辞明明说着别怕,或许是因为担心景肆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怕,你不要超速开车。”景肆还算镇定,不过很快意识到一件事,“小周,如果我真的有危险的话,你要先保护好自己,不要盲目下车,一定要等警l察,知道吗?”

她突然意识到可能真的会有危险。

而真正意识到时,第一反应就是后悔打了电话给周清辞。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周清辞处于危险境地中。

这边说了几句,周清辞没搭话。

景肆又说:“我说真的。”

话音落下,身后一辆路虎疯狂加速,嗡的一声,直接超过景肆,然后步入景肆的车道,放缓了速度挡在景肆车前。

景肆倒吸一口气,刹车踩了一半,因为惯性,整个人狠狠往靠背上撞了一下,车速减了下来。

周清辞察觉到异常:“什么情况?”

景肆:“一辆车在我前面挡着了,我没法开太快。”

“别怕,我看到你了。”

与此同时,车道前方,一辆黑色超跑疾驰而来,一束强光照射过来,疯狂摁喇叭,摁得又快又响。

路虎见状,油门踩得超快,身后的那几辆也回过神来,立马加速,几辆车嗡嗡几声绝尘而去。

来回就是十来秒的事。

竟然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肆踩了刹车,车靠边停下,喘着一口大气,后知后觉自己掌心已全是冷汗。

超跑停在马路对面,很快驾驶室的门被打开。

周清辞从里面走出来,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她直奔景肆,拉开车门,喘着气问:“有

没有伤到!”

景肆摇摇头,“我没事。”她拉了拉周清辞,手心冰凉,“你快上车来,外面不安全。”

事发突然,两人其实都很懵。

周清辞绕到副驾驶坐上,还喘着气。

她这辈子就开没过这么快的车,脚都飙麻了。

很难想象刚刚如果没有及时赶到,景肆会发生什么意外。

周清辞惴惴不安,她目光紧紧黏在景肆身上,生怕她又有个什么意外。

“你怎么会被跟踪?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后怕、恐惧......

无法描述的紧张感。

“没有,最近什么都没发生。”景肆脸色微微泛白,唇色寡淡,说话时声线没有平常那么平缓。

周清辞看着她,猜出她在强装镇定,很明显,再淡然的人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被吓到的。

出于心软,还是安慰了景肆:“别怕,现在没事了。”

别怕,这是她今晚说得最多的话。

景肆抬眼看她,两人目光相触,不需要太多言语。

还是在意的。

看着周清辞的眼睛,景肆其实有点破防。

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地出现。

实在想不到除了眼前这个人,还会有人愿意为自己以身涉险。

景肆移开视线,眼眶蓦地有点泛红。

明明很坚强一个人,周清辞在她面前,她就忍不住脆弱起来。

很想哭,超想哭。

她想忍住的,但眼泪还是簌簌地落了下来。

车内,见到景肆掉眼泪,周清辞有些慌乱,其实不太清楚景肆为什么哭,只是不停递纸给她。

“别哭了,别怕,你是不是吓到了?”

“确实,很吓人,如果是我,我可能也吓哭了。”

“那你哭吧,哭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的。”

她将纸递到景肆面前,景肆接过去,眼泪擦了好几次,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周清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纤白的手指捏着纸,一点点拭掉眼角的泪。

其实是见不得景肆

哭的。

一向坚强的人一旦展现脆弱,仿佛周围一切都被怜惜包裹了。

会忍不住去心疼她。

“景肆。”周清辞小声唤她。

景肆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周清辞看着她,好几秒,犹犹豫豫,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虽然我们关系挺僵,但是我不想你发生任何意外,你现在是不是害怕?别怕,我给你配几个保镖,保你日后安全。”

至此,周清辞都以为景肆是惊吓过度而哭泣的。

特别是那句,虽然我们关系很僵,但......

一瞬间景肆的心变得软塌塌的,还有几分酸涩。

就像是所有的待证明此刻都有了答案。

周清辞还是那个周清辞。

傻子还是那个傻子。

和当初那个毫不顾忌跳入爱情旋涡里的人有什么区别?

“不是。”景肆摇摇头,一双噙着水雾的眼看着周清辞,“不是因为害怕,是,是因为,觉得你很傻。”

毕竟她曾经那样对过她,说过那样的狠话。

某种意义上是抛弃过周清辞。

却没想到,关键时刻周清辞并没有抛弃她。

或许事出突然,都没法认真去思考。但正是因为这样下意识的举动最让人猝不及防。

很快周清辞反应过来,终于知道景肆为什么会哭。

“哦,是因为这样吗?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如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只是想让景肆不至于这么伤心。

结果没想到这么一说,景肆竟然掉泪更加厉害了。

从没见景肆哭成这样,眼泪像是打开阀门,啪嗒啪嗒往下掉。

周清辞慌了神,手里的纸都塞给景肆,嘴里念叨着:“你怎么......都说了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你哭什么啊,喂,景肆,你不像是会这么哭的人。”

景肆抽抽噎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周清辞,你——”

你好傻。

傻就傻在,每次撒谎都这么明显。

但景肆不会说,也不拆穿。

情绪一并全都涌了上来。

景肆是在这一刻彻底意识到的,意识到周清辞是如此真挚的一个人,意识到周清辞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如同□□,希望之火,并非是与否的选择,是自此以后,任何东西都无法撼动的百分百确定。

过去以极其愚昧的方式错过了她,所以现在不论要承受什么痛苦都不无辜。

而往后,景肆心想,不管要遭受什么磨难,她都不想再错过周清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