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哪门子的证据确凿?”我有气无力地反问道。至于说我是被人举报的,着实让我大吃一惊。我虽然不是根正苗红,但也算得上身家清白,为何就被人举报了呢。此刻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考这个事情,身体高强度的疲乏,让我没有一点力气,只想闭上眼睛睡一会。
“我们还真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嘴那么硬,这样都敲不开。”我没有睁开眼看他们,但听声音是胖警察说的。
“我吃了全聚德的烤鸭,嘴能不硬吗?”我不屑地朝他们吐了一口唾沫,随后苦笑了一下。想当初我就是这么说芮恩的,现在轮到自己了。还没单独跟她一起吃过饭,以后恐怕也没机会了。
“你就不能说点什么嘛?随便什么都可以。现在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你让我们怎么弄?”年轻的警察不知为何比我还激动,拍着桌子说道,这样子没有一点警察的城府。得来的只有我的鄙夷。
“说你大爷”又是一阵急促的电流涌入身体而带来的刺痛感。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绷紧全身的肌肉,只见手臂、颈部、额头开始青筋暴起,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我知道他们不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是不好向上面交代的,更不好向我的上级交代的。
终于停下了,全身肌肉瞬间放松,我萎靡地瘫在椅子上。被两个渣渣给折磨,心里没有一处是痛快的。我努力地正正身子,想着死也要有点样子。
“我们重头再来,现在我问你答,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的样子根本经不起再一次的电击,自己想想清楚。”
我无奈地笑笑,不作回应。
“你究竟在找什么?”年轻的警察平静地问我。
“你还是内务部的,真可笑,难道不知道保密守则吗?”来国安第一堂课就学的保密守则,保密是国安的根本,是第一要务,值得用生命去守护。同事之间只要不是一个专案组的,谁都不能打听对方的消息,共享办案信息。虽然我是私下在查蜘蛛组织的事情,但我所查到的信息超出了我的保密权限的,怎么可能在这里说出来。
“你一个间谍还跟我们说保密?”胖警察看不下去了,抢过话头大声吓道。
“死在你们手上,真他吗不甘心。要杀要剐,要趁早,让我从这活着出去,”真他吗的气人,每次都不等我说完。胖警察恐我后面的话语中带有侮辱性词语,抢过按钮就往死里按。
此时,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任凭肌肉条件反射性地痉挛,心脏在短暂的停歇之后又开始剧烈地跳动。电击的刺痛从刚开始的痛感,渐渐地变为麻木;冰冷的电椅,似乎不再冰冷;视界的变色已经从红色变为模糊。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就像冬天在被困雪地里,濒死的时候都会觉得热一样。再强大的电流穿过身体,我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反而觉得金属的冰冷感很舒服。
就在我恍惚将死的时候,脑中有个声音在跟我说话。不是芮恩,是男人的声音。
“小子可还记得老夫?”
“你是你是你是赵公?”现在浑身无力,但脑子还可以转动。
“正是!”
“赵公,小子辜负救命之恩,恐今日毙命,来生再为报答,今生无子,恐难添油上香,祈告真人。”
“小子仁义,有心则成,俗世客套不必在意。”
“赵公为何神念与我,小子无望于世。”
“当日送尔回返,恐其生变,留有半分神力护佑。不曾今日,神力显现,现身与此,助尔脱困。”
“何为?”
“吾乃招财神君,金属之类,无不掌控。聚精于首,御金自如。”
随后脑中不再有赵公明的声音传来。身体的麻木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不用再分摊所剩无几的精力去抵抗疼痛,反而可以用仅剩的精力去思考。赵公明的意思是,当日为了送我三魂七魄回返肉体,在我的身上留了当时一半的神力作为护佑,保证我能顺利回去。今天之所以现身于我的脑中,可能是因为电击的缘故,让我的精神力变得强大从而引发出神力的交互。赵公明说自己是招财神君对金属之物都有操控的力量,只要把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集中在脑部,然后用意念就可以自由操控。
时间不等人,我都不知道自己被电击了多久。既然赵公明这么说,一定就有他的道理。我马上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脑中,第一个想到的是能不能把手铐变没。因为我感觉前面的几次电击,让我的胳膊在挣扎的过程中都脱臼了。摒神凝息感知手上的手铐,顿觉手铐的金属不再陌生,组成手铐的金属分子在我看来就像面粉一样,稍微一用力,就挣脱了。为了表达我的不满,又用意念把变形的手铐隔空送到两个渣渣面前的桌子上。
眼见操控顺利,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又开始使用意念想把电椅也给变走。电椅所构成的金属分子比手铐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在我还没感知完所有的分子时,对面两人发现了桌子上的手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手上按压按钮的姿势一松,电流瞬间断了。只觉得自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在朦胧中我感觉有很多人来到我的身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只觉得好累,闭上眼睛才是最舒服的。
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里了。芮恩在旁边守着,可能是太困了,趴在我的左手边睡着了。我伸过手想摸了一下她的头告诉他我已经醒了,但怎么都抬不起来手,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奈只能平移手臂碰触她的胳膊。芮恩感觉有异样,于是抬起头。
“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浑身没力气。”
“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除了没有力气,其他都很好。你还是邢队救我出来的?但我在里面尝试跟你沟通了,但一直找不到你。”
芮恩低下头没有回答我,似乎很内疚。
“你咋了?跟你又没关系,内疚什么。”我很疑惑,芮恩的内心充满了内疚,甚至都不敢正眼看我。
“跟我有关系。”
“他们是看我偷偷进了你的房间,这也算跟你有关系吗?”芮恩的态度让我感觉很奇怪,往自己身上揽事情是她的风格,但这个也太牵强了吧。
“你能原谅我不?”芮恩低着头,从没见过她这样,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你能原谅我不?”我反问道,毕竟我在没有她同意的情况下偷偷进了她的房间找东西。
“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个时候还挣上了,我想了想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吧。不然今天我是不可能知道原因的。
“好的,我原谅你了。”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能生我的气。你要是反悔,这辈子都不要见我。”我皱了一下眉,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有问题。我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绝不反悔!”
“上次在银川的时候,神启仪式中我们发现了手部有蜘蛛纹身的人,所以我当时就打电话给邢队了,跟他说了一下我们的发现。但邢队似乎不愿意我去查这些,当时因为身在银川就没有去争。等我回上海之后就开始调查此事,但我发现自己的权限根本不够。又去找了邢队,才勉强获得了他的同意,但他不允许我一个人去查这个案子。于是我推荐了你,但组织上担心你不是科班出身,对你的忠诚度还有职业操守有怀疑,即使邢队给你打包票也不行。最后还是邢队想的办法,准备给你一个测试让上级领导看看。可还没等邢队规划好测试的计划,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内务部和邢队就将错就错对你做了那些事情,后面的体会你自己最清楚了,我就不说了。不过他们对你的表现都非常满意,他们的印象中到现在还没有几个人通过的,你就是其中一个。”芮恩说到此处满脸的自豪跟兴奋。
“对了,你为啥进我房间?”
“拿一样东西。”感情我所受的一切折磨都是考验,心里面一下子还真有点接受不了。但信任总是相对的,我表现的越真实,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就越强。这也是在面试的时候,就三关,其中第二关所问的问题。
“什么东西?”芮恩很好奇,她自己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很清楚,应该没什么能让我感兴趣的。可能是她想的太多了,甚至是想到了其他不好的事情上,眼神开始变得嫌弃。
“你该不会有恋物癖吧?上次在银川给你包扎时用的是我的领带,你到现在还留在身边都没给我。”
“想啥呢?领带被我的血弄脏了,洗也洗不掉,扔了又舍不得,所以我才留着的。”我越说声音越小,自己最清楚,留下那个领带就是想留点念想。
“哎呀,别说领带了。我进你的房间是为了拿你的身份证号码。”我把自己发现的和调查到的东西跟她说了一下。
“那你直接找我要就好了,我不可能不告诉你的。”
“银川那会,看你打完电话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就猜到可能是调查你父母的案子受到了挫折,但你好像也没打算跟我说。”
“现在没事了,组织上已经同意我和你一起调查了。只是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说着就有开始掉眼泪的迹象。我忙安慰道这点考验算什么,再来几次我都没事。芮恩噙着眼泪,看着我不知该说什么。
“那还不亏我嘴跟某人一样硬。”我挑眉看她,两人都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也有特异功能了,那手铐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说不清楚。”
“那你现在能演示一下给我看看嘛?”
“可以,但我演示之后,你不要后悔,不准做冲动的事情。”芮恩被我说的有点懵逼,还是点点头。
害我受了那么多折磨,我现在不整一下你,难平心中的憋屈。我集中意念,开始隔空操控。只见芮恩大叫一声,双手护胸。
“这什么鬼技能,你你流氓!”气得要上前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