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生死两别,愿来生同聚城
安静
极度的安静
就在刚刚焚云政到来的瞬间,仿佛全场都停止了叫喊,在他身后的黑虎骑战栗着,这个新上任的丞相曾经也是冥非的弟子,但不知何时从宫中传出来的传言当中说的,冥非之所以被贬为庶民,全拜这个狼子野心的弟子所赐。
“不久前刚见过,何谈好久不见?”
冥非看到焚云政身后的崔正,自己假装出淡定的样子说道,其实内心里已经开始在隐隐在发问。
[妈呀,这人谁啊,谁能告诉我他是谁啊,为啥喊我老师,怎么所有人都这么怕他,我是不是该也该装作害怕...来不及了...]
“也是啊,咱们不久之前刚刚见过面,老师你还是这般不会好好与人交谈,怎么还在硬要管人闲事呢?”
冥非脑袋里面一团乱麻,难道对方听不清楚,自己是在和他身边的崔正说话吗,不过歪打正着倒是知道了对方不久之前,刚刚见过冥非。
“草菅人命,难道不管不顾?”
冥非与焚云政年纪还是冥非看上去大一些,但行事却是焚云政更加老练,那副笑脸背后让人不寒而栗,能够被小皇帝任命为丞相统领百官,手段和心机都应该是上上品。
“如此侠义,确实是我天武国的表率,只是这证据确凿的,老师想要怎么个断案法?”
“我...”
“你想要卯离弦活命?”
焚云政走过冥非身边,自己半蹲下观察卯离弦的伤势,在这之后自己起身,并深深叹了声气。
“老师,她已经无药可救了,就算有人强行用内力为她续命,最多也只能留她半盏茶的时间,要我说,不如趁这时候把这案子断了,死了,可就无从对证了。”
“对对对,丞相大人说的没错。”
王氏抓紧趋炎附势,却惹来了崔正的一脸不屑,这王氏的嚣张跋扈自己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王家的千金,自己早就一脚踢开了。
“兄长,可否让愚弟替你代为断案?”
焚云政直接忽略的冥非,反观站在高处的风乘雨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焚云政一直在城中并未露面,自己身为真火邪教的事情他八成是知道了,如今代替自己断案,估计是和冥非有私怨未解。
“丞相说的哪里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件事就随你吧。”
风乘雨借机下台,焚云政哼笑一声,重新坐到了高台上面,自己看着冥非等人面朝自己,心中感到一丝不悦。
“跪下!”
众人皆跪在焚云政面前,冥非愣住了,刚刚自己好不容易架起来的气势,这就没了?
“老师您不用跪,随便点,毕竟先皇都没有让你下跪过,我这种小官又怎敢与先皇比肩呢。”
众人想笑又笑不出来,这天底下能说天武国丞相是小官的能有几个,冥非却感觉这句话一点也不好笑,心里萌生一种厌恶的感觉。
“先别动杀机老师,怎么说我如今也是当朝丞相,杀了我就算您是皇亲国戚,我估摸着陛下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冥非愣住了,这个人不一样,只是瞬间就能看穿自己很多的想法,真正冥非教出来的弟子,竟然有这等本事。
“噗!”
韩朽猛地吐了口鲜血,自己输送内力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连番厮杀和内力消耗,恐怕自己从小以来,还没有过如此境地。
“给个回天乏术的人运功疗伤,我该夸你重情还是该夸你愚蠢,老师你怎么也不说说他,这么做完全是徒劳无功之事。”
冥非看着重新运起内力给卯离弦疗伤的韩朽,样子惨白无色,身上的黑衣早已血迹斑斑,原本黑色的长发紧贴在白皙的侧颈上大颗的汗珠不断滴下,双眼通红但异常坚定的眼神让冥非有些不忍。
“韩朽,已经够了...她...”
“她没死!”
韩朽头一次大声喊道,自己因为动气的关系,自己呕出一大口血,原本还无生气的卯离弦,不知从何处来的一股力气,将韩朽的两只手打掉。
“不必为了我白白损耗掉你的功力,韩朽...公子多谢你了。”
韩朽愣住,卯离弦缓缓起身跪在焚云政面前,自己头渐渐低下说道。
“是我...是我杀了袁琪,我卯离弦愿伏天武国法,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焚云政背着手,表情冷酷地走到卯离弦的背后,忽然自己嘴角露出道阴险的笑容。
“不如这样,老师您来判如何?”
“大人怎么能这样,冥非无官职在身,怎么能行官职之事。”
王氏表情急躁,因为瞎子都看得出来冥非想要卯离弦活,焚云政现在给冥非这个权利,莫非是想接机帮冥非官复原职吗!
“这有你什么事?”
焚云政冰冷的瞳眸扫过跪在地上的王氏,王氏见到焚云政的眼神,瞬间变得瑟瑟发抖,只是瞬息之间,冥非便明白了,独断专行是符合自己,但现在自己官职不在其身肆意动刑,会牵连到孤寞城的百姓。
“焚云政...”
“嗯?”
冥非走到焚云政的面前,发现对方还比自己矮点,忽然自己嘴角勾起一道笑容。
“砰!”
众人大惊失色,就连门外的黑虎骑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拔刀保护焚云政,焚云政被冥非重重地挨了一拳,倒地之后嘴角留着鲜血,怒不可遏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冥非。
“我答应过个人,要给你点教训!”
“呵,是叶海姑娘吗?”
冥非不语,反倒是焚云政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冥非的那一拳可不算轻,自己又没有用内力防身,就算过去一刻,脑袋还是有些鸣音。
“如果是她,这拳算轻了...”
焚云政擦了擦嘴角,自己看着门外的黑虎骑,冷冽笑道。
“不必惊慌,除非有人要我性命,你们在外面看戏就好。”
冥非看向焚云政,感觉对方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好像自己打的这一拳被对方事先预料到一样。
“卯离弦,你想怎样?”
冥非听到焚云政的细小声音,自己眉头微微一挑,对方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想法?
“我想让她活命。”
焚云政哼笑一声,并顺时针看了眼跪倒在地的卯离弦,韩朽还在拼了自己的性命给她输送内力,即便是对方不允许韩朽这么做,自己凑到冥非耳边说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保卯离弦我可以直接让陛下下令,说你藐视国法,判你谋逆之罪!”
“什么?”
“你已经没有了一切,没人会在乎个被贬为庶民的城主,是生是死。”
“你要杀我吗?”
“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的老师,但我也要提醒你几句,天武国想要报复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我自然不会杀你,但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冥非睁大眼睛愣住了,当自己听到焚云政的声音,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
“判卯离弦杀害袁琪,今日午时斩首!”
“你!”
冥非拔出“金裘”,门外的黑虎骑涌入进来,韩朽此时也停止了给卯离弦灌注内力,自己从腰间拔出断刃,燕子飞却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老师现在要与我为敌,是死罪啊!”
“卯离弦她已经活不长了,你为何非要治她于死地。”
“国法当前,容不得沙子。”
“袁琪是杀她在先,她只求自保。”
“家丁所见皆为事实,众口难辨,你能堵得住应阳城所有人的悠悠之口不成?”
“袁家在应阳城根深蒂固,瞒天过海并非难事。”
“但杀人之事已成事实!”
“事实并非你所见,又怎能是事实?”
冥非与焚云政四目相对,看得在暗处藏身的娄语魅目瞪口呆,刚刚的辩驳完全看不出冥非是个假冒的,完全就是货真价实毫无伪装可言的真正冥非。
“我懒得和老师纠缠,来人,将卯离弦押入囚车,如有任何人胆敢阻拦,碎尸活剐,懂吗!”
“是!”
黑虎骑奔上前去,韩朽利刃扫过,几名黑虎骑兵身上的重甲尽碎,可唯独没有伤其性命。
“谢丞相,成全...”
卯离弦无力地瘫倒在地,韩朽急忙上前扶住,等到起身之后,几名黑虎骑手拿利刃在其背后砍下了几道极深的伤口,然而韩朽却如同感觉不到一样,双手抱起卯离弦。
“别动手,他们两人不会逃的。”
焚云政背着手,看着韩朽双手抱着卯离弦,鲜血顺着衣服流到地上,门外的囚车早已准备好,短短十几步却让韩朽走得极为艰难,每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脚血印。
“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原本是该消散于人群...又何苦报恩到这个地步...”
“我...不想后悔,所以我也不想让你后悔,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就算是萍水相逢,就算是滴水之恩,我也不想让它消散于人群。”
“公子,真是个傻瓜...”
“也许吧。”
“孤寞城...真的那么美吗?”
卯离弦只剩下最后的怀疑,她怀疑那个只是听过名字,只是在冥非等人嘴里谈起了孤寞城,是否真的适合自己,是否真的是那个令自己神往的桃花源乡。
“很好,我看过很多城池,只有那里我觉得最适合你。”
卯离弦脸上露出道苦笑的面容,从她的眼角滑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无论怎么样的困难自己都可以用自己那颗坚毅的心撑着,可是这颗泪珠仿佛在讲述着自己...心酸苦辣的往事。
“倘若我没被卖进鸳鸯府...倘...倘若爹娘没有背上赌债...倘若我还知道你在那里...真好...真想去...看看...”
韩朽突然感觉卯离弦重了许多,自己抱得更紧,将卯离弦放到囚车上面比较舒服的一角,其实囚车哪里有舒服的地方...
“祝好梦...离弦...”
……
囚车驶离,韩朽留在原地,朝着身后踉跄地走了两步,在他不远处的冥非朝他走了几步想要看下对方的伤势如何。
“韩朽你真的不需要找大夫吗?”
“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行了,明早记得叫我回去,我怕...睡过了...”
韩朽一瘸一拐地离开,冥非拳头握紧,自己猛地朝焚云政又来上了一拳,这次打了一拳之后,自己被黑虎骑的长刀锁住了脖子只要焚云政一声令下,就可轻易要了自己的命。
“放开他,帮叶家小姐还了两拳…焚云政在此多谢老师成全。”
“你!”
焚云政吐了口血水,并伴随着一颗洁白的牙齿,冥非的那两拳算是还了自己欠叶家的那笔账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本事冲我来。”
焚云政接过黑虎骑送过来的白布,自己擦了擦嘴上的血迹,指着冥非说道。
“我要做什么...我要做比你更大的功绩,你能救天武国于水火,比起更多人说你是恶鬼,还有人说你是天妒之才,我焚云政一样可以,别人都说我是踩着你才到这个位子上的,我就要给他们看看,我焚云政不比你冥非差!”
“所以呢...”
“这件事我并没有掺杂私怨,就算是往后我还是一样,不仅能替陛下稳固在皇城中外姓士族的地位,更能让他们感谢皇恩浩荡,至于卯离弦,那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吧。”
“光这点,你就比不过我。”
冥非转身离去,焚云政摇了摇头,自己捏着嘴巴,嘴里全都是血。
“下手真狠啊...”
黑虎骑行礼上前说道。
“丞相是不是该...”
“不必,他没有做出什么过界的事情,陛下也不会重罚于他,这件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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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