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佝偻着身子,样子看上去有点猥琐滑稽。他的手指已经插进松鸡的身子里了,松鸡咯咯乱叫着,猛烈的拍打自己的翅膀。
骨架还在留意着四处,像逮到猎物的豹子野猫那些查看四处有没有来抢夺他的食物的猛兽一样。
骨架大概是觉得四面没什么异常,他张开那三维模型似的嘴,下颌骨从下巴那里裂开了,两排整齐的白牙咬在松鸡的脖子上。
松鸡伸长了脖子使劲鸣叫着,白骨鬼脖子一扭,一嘴把松鸡的脖子咬断了。松鸡羽毛乱飞,头都没有了,还在剧烈的煽动翅膀。
白骨鬼嘴里咬着松鸡的头,他一扭头把松鸡的脑袋甩掉,下颌骨和牙齿上沾着几片松鸡的羽毛。
白骨鬼吐掉松鸡的脑袋,大概觉得脑袋也是不错的美味。说道这里就要说说张小遥了,她非常喜欢吃鸡脑袋鱼脑袋。
每次我们吃大餐,没收拾干净的鸡脑袋大家都不愿意吃。张小遥把鸡脑袋挑在筷子上,在电炉上把毛烤干净了,吃的津津有味。
从脑袋到每一块皮肤,她都仔细的挑拣着吃完。我们开玩笑说张小遥脑子好就是因为爱吃这些东西。
当然这是题外话,白骨鬼看看地上的鸡脑袋,俯身拾起鸡脑袋放进那只有骨骼,舌头嘴唇什么都没有的嘴里咀嚼起来。
白骨鬼像是吃了一嘴的鸡毛似的,自己大概也觉得不太对劲,白骨的手伸进嘴里乱掏,那些鸡毛粘在他的嘴里取不出来。
白骨鬼又咬起松鸡来,松鸡羽毛乱飞。白骨鬼连毛带肉的就那样放进骨骼的嘴里咀嚼着。
最后连肠肚内脏那些东西白骨鬼都吃下去。当然,白骨鬼没有肚子,所谓吃下去就是这些东西在它嘴里被嚼碎以后都像是自行消失了,只留下一嘴的鸡毛。
彩色的鸡毛在风中飘散,地上也满是狼藉的鸡毛鸡血,我们看的呆在原地作声不得。一直松鸡少说也有三四斤,被白骨鬼吃的一点不剩。
我和阿妙已经算是久经沙场的人了,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慌张不吵闹,悄悄走开就行了。
但是那个刚入门的小师妹不太懂这些,吓的呆在原地。已明白过来。“妈呀”的叫了一声,转身撒腿就跑。
我和阿妙知道这个小师妹坏事情了,心里也非常害怕。但是我俩还在努力保持镇定。
白骨鬼忽然扭头看着我们,这是非常奇妙的场景。白骨鬼的手上脚上脸上,开始出现皮肤和肉。
出现的速度非常慢,所以白骨鬼的身上皮肤和肉没有连接在一起。脸上左边颧骨那块有一块小孩子的巴掌大小的肉,下巴上也出现了皮肤。其他的地方则是白骨。
没出现皮肤的地方,肌肉就那样贴在骨骼上,暴露在外面。
白骨鬼的胸部也有肉,这让我们看出来原来这是一个女鬼。头顶上的一块皮肤上头发有两三尺长。
以白骨鬼刚才的身手来看,我们要逃跑是逃不掉的。我和阿妙手里没有道具,以我俩的法术水平,也搞不定白骨鬼。
换言之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还是保持镇定,玩空手道空城计,剩下的就要看运气了。白骨鬼忽然跳过来咬我们一口,甚至把我们吃掉也说不定。
我和阿妙一动不敢动,呼吸也屏住了,眼睛盯着白骨鬼。白骨鬼身上好几块地方又出现了皮肤和肉。
白骨鬼迟疑着,忽然她转身纵身一跳,有五六米远,跳到一棵树上。接着又连续在几棵树之间跳了几下跳下地面,转眼间已经逃得不见了踪影。
我和阿妙松了一口气,不过此地不宜久留。阿妙着忙说:“快回去,给师叔打电话。”
我们转身往回跑,大家心里都是一万个一下子逃离这里的念头。跑出几步后面摔倒在地上的那个师妹大叫起来。
我们记起那个摔倒的师妹,又回头跑着去接那个师妹。我们七手八脚的把那个师妹扶起来,她吓的双腿发抖,裤子也给尿湿了,却迈不出步子。
我急了,转身一把背起那个师妹。我们又开始狂奔起来,一个老练一点的师妹一边跑一边给玉珍打电话。
鬼这东西的可怕性大部分在人的想象力中,熟悉了就不会怕得直接掉进恐惧的黑洞里。比如一个鬼再怎么可怕,最多像狮子老虎那些猛兽一样把人吃掉,这是极限。
再推而广之,哪怕法术再厉害的鬼,比如鬼父鬼母,他的威力哪怕达到原子弹那样的地步。破坏性是巨大的,但是可怕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所以我和阿妙狂奔几十米以后立刻冷静下来,我俩停住脚步,回头看那个白骨鬼消失的地方。
白骨鬼已经跑远了,这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俩又好奇起来,毕竟这样奇葩的鬼魂也是第一次见,我俩伸长脖子又寻找起那个白骨鬼来。
我背上的那个师妹声音颤抖的哭着求我:“师兄,咱们快点回去吧,快点啊。”我背上热乎乎的,显然她又尿在我后背上了。
其他几个师妹也哭起来,哀求我和阿妙。阿妙笑说没事了,我们往回走去。几个师妹恨不得脚下踩了风火轮,阿妙偏偏磨磨蹭蹭的慢慢走。她们又不敢抛下我俩自己回去。
终于走出那片林子,前面一片阳光,眼前豁然开朗。几个师妹终于忍不住了,相互使了个眼色,抛下我和阿妙撒腿狂奔起来。
我和阿妙说笑着走出一程,玉珍和玉素手里带着道具,已经和跑在前面的那几个师妹回合了,又往回回来迎接我和阿妙。
阿妙笑着给玉素说:“是一堆白骨头,自己把自己安装起来吃了一个松鸡,已经变成人了。”玉珍和玉素听了面面相觑的愣住了。
阿妙叹气问道:“师叔,那是个什么鬼魂?我和哥哥运气真差,在山下遇到了一个女鬼,这里过来偏偏又给我们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