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古庙祭奠

我心里一下子好像被抽掉了什么东西似的,一阵迷茫惆怅的空虚。念慈知道自己就要离开我了,最后那几分钟的时间里,不时的用迷惑的眼神看我。她大概是因为没看见我流露出强烈的惋惜感而迷惑不解。

现在念慈走了,只留下她的一堆白衣服。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楞在原地。阿妙推推我说:“走吧,把她衣服收拾好。”

我反应过来,和阿妙去收拾蒲团上念慈留下来的衣服。我看着洁白冰凉的衣服,忽然一股强烈的空虚感缠绕住我,揪住我的灵魂。

这些东西我都下意识的隐藏起来,念慈转世,这虽然是难堪的分别,但是对念慈来说毕竟是一件好事。她跟着她的鬼母,错过了好几次轮回的机会。

玉祥几人窃窃私语似的笑声说着零碎的话,我们回到阿妙的卧室里。玉祥稍微坐一下就走了。

我和念慈关系特殊,阿妙好像对念慈的事情也非常上心。她一件件的把念慈的衣服都叠好装起来。

阿妙捡出一件桃红色的肚兜给我看,笑问:“这个你也留着吧?留个念想儿。”我说道:“你帮我收好,带回去吧。”

阿妙三人把肚兜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张小遥笑问我:“你俩,就是睡觉的时候,念慈也一直穿着这件肚兜的吗?以前你见过吗?”

我点头说道:“她好像没换过,一直穿的这件。”阿妙放在自己身上试试说:“这个穿着多麻烦?念慈是不是一直不洗澡?”

玉润担心着说:“你们说念慈会不会投胎投到我的肚子里?”阿妙笑说:“这可没准,你怕什么?就算不是念慈投的,也总是别的鬼投的。”

玉润摇头说不是这么回事,她明天要去问一下玉景。玉润只是嘴上念叨念叨,我看着张小遥是真的害怕念慈投到她肚子里了。

她们对念慈很有好感,但是再怎么有好感,一想到一个女鬼投到自己的肚子里了,这个怎么着也接受不了。

阿妙收拾完了对张小遥和玉润笑道:“你俩今晚歇着,哥哥心里难受着呢。我今晚去安慰安慰他。”

第二天早上我们起床时玉景已经把去祭拜鬼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吃过早饭,商量着去祭拜鬼母。

玉景知道念慈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玉润和张小遥都害怕在林子里遇见什么鬼魂秽气,找借口不去。

我和玉景姐妹、阿妙、小夏几人带着纸钱水浆等物,去祭拜鬼母。

阿妙和小夏对林子里的道路非常熟悉,其实这样的荒山野林里,是没有什么道路的。只不过捡着那些没有生长树木的地方走而已。我很惊奇阿妙和小夏竟然能在这样原始大森林似的地方辩的清方向。

我们一路走下去,一路上小孩婴儿大人的,残缺不全的尸体看见了好几具。阿妙和小夏一点也不害怕,在前面叽叽咯咯说笑着带路。

穿过一片看不见天空的桦树林以后天气忽然晦暗下来,阿妙几人说已经到念慈说的那个地方了。

我们站在林外的草地上,等待念慈说的那个人来接应我们。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过,天气越发晦暗了。

好像一下子到了傍晚似的,阿妙和小夏吓的赶紧跑到玉祥身边。不一会有个阴森诡异的女人声音说:“你们来了?好好,好。”

这声音有几分虚幻,好像峡谷里的回音,简直辨不清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玉景往四处看看,往前恭敬的鞠躬说道:“我们受念慈之托,来祭拜亡灵。冒犯之处,还请亡魂见谅。”

又是刚才那个老女人的声音说道:“好好好,往西北那边走上三百步,就是你们寻找的地方。好好。”

玉景又鞠躬,阴森稍微缓了一些。玉景在前面带路,我们都战兢兢的跟在玉景后面。

走了三百多米,一处山坳里,靠着古铜色的一块悬崖,坐落着一座已经陈旧破烂的小寺庙。

这座小寺庙肯定是古代流传下来的,木质的门板柱子等东西都已经朽败了。只有砖块石块砌成的台阶墙壁等物犹存,但也已经坍塌的坍塌,歪倒的歪倒。

玉景看看寺庙说道:“这里想必就是鬼母的栖身之所了,里面阴气太重,咱们就不进去了。就在这里祭拜吧。”

玉祥说着取过小夏包里的祭奠物,我们跟着玉景跪在地上。玉景在庙前面,对着庙门的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圆圈里画了一个十字,把水浆奠上,把一堆纸钱放在圆圈内,阿妙赶紧拿出打火机点着纸钱。

玉景喃喃的祷祝了一番,纸钱燃烧着,纸灰被山风吹得四处乱飞,像一片片黑色的蝴蝶。

不多时飞舞的纸钱忽然卷成一个旋风,在火堆边滴溜溜旋转了几圈,往庙门里旋转而去。

我们都不敢多说话,玉景看纸钱烧的差不多了,说道:“大家磕个头,咱们回去吧。”我们跟着玉景磕了三个头,看着纸钱完全烧完后往回走去。

再次穿过那片不见天日的树林时,天色又渐渐地明朗起来。

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了,玉祥几人打算晚上再住一晚上,我们就启程回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过早饭后和玉景几人告别,离开云界山。今天的天气阴冷晦暗,很适合衬托离别时的那种惨淡情绪。

加之这是鬼魂横行的云界山,我们心头都很是沉重惆怅。下山来到车子旁边,天上窸窸窣窣的下起雪珠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们上车,玉珍开着车子,玉祥几人先查看车里有没有鬼魂闯进来。现在我们对防备鬼魂已经非常熟练了,防备措施做得密不透风。

玉祥几人说起念慈转世的事情来,大家都不胜唏嘘。我简直有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对待这件事。对念慈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和念慈毕竟从此永别了,好像我又该非常悲伤才对。

因此这会的我心里带着一种近乎戏剧性的悲哀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