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手机里视频叽里咕噜的响着,她已经睡着了。我收起阿妙的手机,把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放进被子里,给阿妙盖好被子。
我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听外面山林里那些奇怪的叫声。那些多半是山林里的鬼魂在嚎叫,可怖的渗人声听久了还带着那么几分艺术享受的感觉。
才听得入神,外面门上咚咚声响,我有点害怕,壮起胆子去开门。念慈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就要进屋。
我笑着给念慈摆摆手,示意念慈去我那边。有念慈作伴,我没那么害怕。我轻轻关上门,和念慈去我住的屋里。
念慈明着想要和我亲热,却不好意思开口,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她甚至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我转身抱住念慈,把她压倒在床上。
念慈现在也算是懂事了,在这样的关头故意犹豫拒绝,所谓欲拒还迎就是她这样。我亲吻念慈,念慈好像还没做好准备,要给我说什么,但终于安静下来了。
我和念慈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念慈在天色还未亮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吃过早饭以后张小遥三人商量着要去外面走走看看。我太疲惫了,找借口说懒得走动,自己回去休息。
这是初冬时节的天气,时阴时晴的,兼之这山上有到处鬼魂横行,一切都带着几分阴郁、暗淡、苍凉、诡异的气氛。
我在下午起来,阿妙几人来我住的屋里。阿妙明显的对我和念慈乱搞不高兴,坐在旁边悻悻的和我东拉西扯,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张小遥也满脸鄙夷的坐在沙发上,时而看我一眼。这种眼神里满是不满和责备的神情。我还以为她俩会谅解我,因为念慈和我也就两三天的时间了。
虽然阿妙和张小遥都对我表达了严重的抗议和不满的意思,不过我心底里暗暗打定主意,反正这两天我不管这些,念慈想怎么样我就跟着她怎么样。
晚上阿妙大概是是在无法接受我和念慈那样,她和我在一起睡下。念慈今晚没过来,和玉景念完咒就回去了。
这也是念慈念咒的最后一个晚上,念慈已经功德圆满了。
第二天我和阿妙胡乱纠缠,阿妙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禁不住我的胡缠,终于答应晚上让我和阿妙在一起了。
晚上念慈如约而至,这也是她作为鬼身的最后一晚上。玉景算好念慈是明晚十点十二分投胎的。
念慈说她投胎以前还要和她妈妈道别,今晚念慈满是柔情的和我说话,她想让我感受到尽量多的温情。
念慈对我笑说:“前晚没和你睡好了。”我笑道:“怎么?你是不是后悔了?还是说这样做会损害你的修养?”
念慈摇头说:“那倒不是,我这算不上什么修养,不像道姑她们的法术,做这些损害不了。就是,又舍不得你,不想投胎了。”
我忙说:“这可不是玩的,你安心去投你的胎,这些东西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就那一小会而已。”
念慈叹气说:“这个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就是这样说抛下就抛下,总觉得不太能够。”
念慈有什么复杂的想法,用现代人的话不会说,她就用古代的那种语言表达。
我和念慈缱绻缠绵了一晚上,念慈的那种热情似乎又被我点燃起来了。第二天早上她要走不走的好一会,看着天快亮了,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白天我依旧只有睡觉,今天晚上是念慈转世之夜,我们都非常好奇期待,想看念慈转世是什么样的。
晚上七点过一点,念慈穿着一身干净的白纱长裙过来了。我们大家都坐在我的屋里说闲话。念慈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叮嘱她转世以后的一些杂事。
一件是关于我俩的,她把另一只绣花鞋带来给我,这只鞋子的对儿在我那里,我一直珍藏着。念慈把另一只也给我,说以后看见这双鞋子就如同看见她一样。
第二件是她自己的,她转世以后身上的衣服会留在这边。念慈让我找个好坟茔埋葬了。古人有所谓的衣冠冢,念慈还相信古人的这些说法。她没有遗体,埋葬了她的衣服,也就好比埋葬了她。念慈姓叶。
第三件她妈妈的,她那个鬼妈妈和念慈情分很深,念慈让我离开云界山以前买些纸钱去祭奠一趟她的鬼妈妈。这是念慈的鬼妈妈托念慈求我做的事情。我问去哪里祭奠,念慈说就在这云界山北边一块悬崖底下。我只要过去,会有人,具体来说是鬼接应我。
念慈就这几件心事,玉景问念慈把她的衣冠葬在公墓里行不行,念慈说可以。
这种情景有点像永别的情形,我们都开心不起来,默然坐着。念慈倒是打圆场和我们说话,但她本来就不擅长这些,只不过多填了几分尴尬而已。
我们枯坐到晚上九点多,玉景看看时间说道:“大家都过去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应着起身。
来到屋外,不远处一个驼背的老婆子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阿妙几人吓一跳,念慈忙说:“是我妈妈来给我送别了。”
她向鬼母跑过去,说了几句话,鬼母也叮嘱念慈,把现在的所有牵绊都抛舍干净,清清白白的去投胎等话。两人母女情深的说了好一会话,直到玉景催促念慈,鬼母才向玉景鞠一躬走了。
我们来到念慈念咒的那间屋里,那间屋子也是玉景清修的地方所在。屋内除了一张供桌上摆着的神像,几乎没有家具陈设。
玉景拿了一个金色的蒲团,放在供桌面前,让念慈坐在上面,快要到转世的时间了。
念慈向蒲团走去,她忽然转身哭着跑到我面前,一把紧紧的抱住我,激烈的亲吻起我来。
阿妙几人心里都不好受,转过头去不看。念慈哭着亲吻我一会后说:“哥哥我去了,你好好保重。”
我摸摸念慈的脸说:“安心去吧,别再牵挂这些事情。”念慈一咬牙,过去坐在蒲团上。
玉景点了三炷香,开始在神像前祷祝念咒,玉祥几人也跪在玉景身后念咒。念慈眼神凄迷的看我一眼闭起眼睛。我才神情恍惚的看着念慈,一眨眼念慈已经不见了,蒲团上只有念慈的那一身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