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我选了一件几百块钱的小碗。
我过去,大厅有二百多人,顾瘸子坐在角落。
我过去,坐下,顾瘸子小声说:”别多嘴,看就行了。“
我坐在那儿,胡小锦过来了,坐下。
”雪哥,你也来了?“胡小锦问。
我点头,顾瘸子起身就离开了,他知道,胡小锦是胡八爷的女儿。
胡小锦和我聊了一会儿,就到那边去了。
顾瘸子又坐回来了,小声问:“你怎么和她搭上了?”
“还不是因为你。”我瞪了顾瘸子一眼。
顾瘸子把一个盘子摆在桌子上。
有人过来,坐下。
“顾瘸子,又折腾什么呢?”这个人是在晓市摆摊的。
他拿起顾瘸子的盘子看了半天说:“顾瘸子,你这是新盘子,五块钱一个。”
顾瘸子说:“胡说,我这盘子有六百多年了。”
顾瘸子是胡说八道的,那盘子确实是新盘子,五块钱一个。
那个人笑起来,没有再多说,离开了。
顾瘸子小声说:“那边那个女的,长头发的,手里有件东西,你给弄过来。”
我摇头,我并不准备在这儿弄点什么东西。
顾瘸子过去了,把那个女人叫过来。
是古市的一家小古董铺的老板。
那个女人过来。
“铁老板好。”
“您好。”
女人拿出来一把壶,提梁壶,清代的。
顾瘸子给了一千块钱,女人摇头,说到是愿意和他交换,换顾瘸子的那个盘子。
我一愣,这是什么玩法?
我第一次参加这个年会,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
我不说话,看着顾瘸子。
顾瘸子似乎现在顾不上我,四处的看着,那是在找东西。
我坐在角落,不说话,顾瘸子盯上东西,就会过去。
我中途离开了。
这个年会,让我知道,这里面不只是交易,还有更多的事情。
顾瘸子也告诉我,那盘子是五块钱,那个女人拿着清代的东西换走了,那是坐盘,就是想和顾瘸子将来有交易的,就如同订金一样。
这里的水是太深了,我要慢慢的学会。
第二天,我在鬼眼当铺喝茶,一个人进来了,这个人我在晓市见过,一个摆摊的人,这个人很奇怪,摆摊的东西就是三件,从来不多,也不会少,卖出一件,马上就撤市。
这个人顾瘸子跟我说过,叫老三,真的姓名没有人知道,因为只摆三件东西,所以都叫他老三。
老三背着一个包儿进来,坐下,我给泡上茶。
老三喝茶。
他跟我说,让我给看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已经不少人过眼了,都确定不了,听说他们叫我鬼眼铁,就让我来看看。
“谢谢三哥信任我,我尽力。”我说。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确定不了,古董界高手很多的。
东西拿出来,我一愣,是一幅儿。
展开,我当时就愣住了,是赵之谦的《富贵眉寿》,这画儿现在价格一千多万,当年我也是栽在赵之谦的画儿上了,让胡八爷给我坑了。
我跟赵之谦学过画儿。
益甫,赵之谦的初字。
但是这画儿有问题。
我再细看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我当年临摹的画儿,赵之谦说,可以以假乱真。
我也动了心思,这幅画儿正是我画的,字儿可是赵之谦给我写上去的,还有章也是赵之谦盖上去的,当时赵之谦喝得有点大,开了一个玩笑。
赵之谦当时是有名气,但是画儿在当时价格并不高。
我看着这画儿,半晌无语。
老三问我,怎么样?
我说:“我收了,你开个价儿。”
老三一愣,说:“真假都不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可不是小数目。”
“假的。”我说。
老三看着我,半天问:“怎么讲?”
我说了,画儿是假的,字和章是真的。
老三盯着我看,半天,突然大笑起来,说我开玩笑。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我说我跟赵之谦学过画儿,他相信吗?
“如果我证明是假的,你把这画儿卖给我。”我说。
“假的你还要?”老三也是奇怪,不奇怪就怪了。
“这个我不解释。”
我到后面,把笔墨纸砚拿出来,摆上。
我开始画。
我转到这世,三岁就开始学画儿,画画,从来没有停过,但是知道我会画画的人,很少,我也不外露。
我画画,老三看着,一个多小时后,我放下了笔。
老三是目瞪口呆,竟然让我拿放大镜看。
我拿出放大镜给他,他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老三把放大镜放下,坐下,把一杯茶,一饮而尽,擦了一下汗。
“我相信你,这画我送你了。”老三看着我,那眼神是质疑的。
“这画半真半假,也值一些钱,我得给钱。”我说。
“不必了,我再有东西,你免费给我看就完了。”
老三说完,起身就走了。
我看着画儿,没有想到,这画儿又回到我手上来。
李媚进来了,进来看画儿,眼睛发直。
看看画儿,看看我,坐下,不说话。
我把后来画的画儿,拿到外面烧掉,回来。
“是你画的?”李媚问。
“是。”我把画儿收起来,放到后院。
我出来坐下,喝茶,李媚说:“赵之谦的这画你仿得可以,如果不是看纸,我都没有看出来是假的,那幅真的,你在什么地方弄来的?现在将近三千万了。”
“那也是假的。”我说。
李媚一愣,不相信,非得让我把画拿出来。
我拿出来,让她看。
李媚看着,有十几分钟说:“你说是假的?”
李媚看了是真的。
李媚说,这纸没问题,墨,章都没有问题,画也没有问题,怎么会是假的呢?
我说,老三让其它的人看过了,断定不了,那就是说,有怀疑的成份,这个怀疑的成份就是因为,还有一幅相同的画儿,在博物馆里,一个人不可能画两张一样的画儿出来。
这画儿和博物馆里的那幅是一样的画儿,虽然有一些不同,但是真的就无法说出来是假的,他们断定的是真的,但是博物馆的那幅断然不会是假的,就得怀疑这幅画儿。
李媚看着我。
”我刚才烧掉的画儿你看到了吧?“我问。
李媚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是还是看着我。
“我解释不了,这画是假的。”
我把画儿收起来,放到后面的保险柜里。
去吃饭,李媚说,李小河有几件东西,要在鬼眼当铺出货。
这是李媚的店儿。
“这个你不用跟我说,我只是打工的。”我说。
“我说过了,赚的钱,一半是你的,这个当铺是我们两个人的。”李媚说。
我没说话。
我没有想到,李媚会问我胡小锦的事情。
胡小锦偶尔就会来找我,过来坐一会儿就走。
李媚怎么问,我就怎么说,多的我也不讲。
看来李媚对这个胡小锦有点感冒了,但是我不能解释。
我也担心,她们之间别出什么事情,两个女人都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