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想办法打听出来,谈大炮的情况。
我不敢再回东北,路远,这边有变化,我都没办法赶回来。
只有进京城。
我没敢开那车,太显眼不说,而且我也留着准备再逃命用的。
我进京城,穿胡同,走街,亨德酒馆还不冷清,我坐在角落听着。
果然是,谈大炮死了,被山炮给干死的,卧槽,这外号叫的。
听一些人说,谈大炮扩张自己的军队,抵制外侵,占盘子,混战中被山炮给打得粉身碎骨的。
我去他大爷的,山炮都干上了。
我还听到了,雷虎竟然当上了旅长,顶了谈大炮的位置。
我寻线找根的,雷老虎在一个宅子里办公。
我靠近,几个人就把我控制住了,我说找雷旅长。
他们把我押进去的,雷老虎看到我,大笑起来,拉我坐下。
我说:“谈大炮死了?”
雷老虎低下了头,眼泪下来了说:“是呀,我们情同手足,意外。”
我说:“山炮打得?”
雷老虎点头。
我去他大爷的,我心里也不舒服。
我说:“不是抵制外侵吗?怎么自己人干起来了?”
雷老虎说:“抵制外侵是真的,但是需要钱呀,需要武器,都想养壮大自己的队伍,才会有说话权。”
我摇头,心想,我特么的给你们折腾的钱儿,估计都是混战了。
雷老虎说:“你跟着,我封你一个团长。”
我说:“没兴趣,我不是打仗的料,我得走了。”
雷老虎送我出来,挽留我,说给我拿些钱,用车送,我都摇头。
我从雷老虎那儿出来,就直接去了胭脂胡同,这儿到是热闹。
我找柳小絮,说病了,紫秋出来的。
带我去了她那儿,柳小絮真的病得不轻,咳嗽不停。
我问看医生了吗?
紫秋说:“看了。”
然后摇头。
我问:“没有看不了的病。”
紫秋说:“有能看的,普仁医院,外国人开的,但是看不起,我也在想办弄钱。”
我说:“不是那些商人,还有官鼓的人,你们不是认识吗?”
紫秋说:“这个时候,人情如水。”
我也明白了。
我再次返回雷虎那儿,说借钱,借车,借关系。
雷虎一愣,我说:“柳小絮病了,你应该管的,她为谈大炮可是弄了不少钱。”
雷虎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烟柳巷的女子,别管了。”
我一愣,站起来了:“雷老虎,你太不是东西了,那是抵制外侵的奇女子,把钱都拿了来了,到现在没钱看病,你就这么玩?”
雷虎说:“我不管她,你和我借,我借。”
我说:“借钱,还有就是普仁医院,给我找人。”
雷虎说:“可以,但是车不能借了,现在太紧张了,我派两个人过去,钱你就别经手了,我直接给普仁医院,要多少,我给多少。”
我带着两个人,把柳小絮送到了普仁医院。
一个办公室,进去,是院长的办公室,两个人把枪拿出来了,卧槽,这疯了?
一个人说:“给这位小姐最好的治疗方法。”
院长看着以前的病历说:“这病很重了,但是有药,这药一片就一千大洋,而且一天一片,要不停的吃,控制病情。”
一片一千大洋?
我都腿软了。
那个人说:“别废话了,把药拿出来,所有的。”
这就是明抢了,那雷虎根本就不想拿钱。
院长让人把药拿来了,两盒,一盒十片,二十天的药量。
院长说:“就这么多了,这是特药,需要批示的,那边同意了,才能再往这边运的。”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把药拿起来,给了我说:“就这么多了。”
我拿着药,把柳小絮回去。
我想,这样总是不成,我找雷虎,没见到,让外面的人给我踹了十几脚。
我也明白了,雷虎帮我一次,情分已尽,友尽谊绝了。
我摇头。
我和柳小絮说:“没事,我再想办法,我回家取钱,再找找关系。”
我回津海道后,就凑钱,瞎眼于说:“你别折腾了,那是无底儿的洞,商人于景和柳小絮的病应该是一样的,于景多有钱?也是一气把家都败了,病也没有看好,我看算了。”
我说:“柳小絮抵制外侵做了很多的事情,到头来,没看病的钱,就那样的挺着,我看不过眼,您老人家也别瞎操心了,操心死得早。”
瞎眼于不说话了。
我拿存折,里面有一万大洋,也就这么多现钱了。
我回去,没有想到,柳小絮死了。
我在胡同站着,不少人来了。
紫秋走过来说:“谢谢您,上完香您就回去吧,您在这儿的仇人可不少,谈大炮一死,没人护着你了,那雷虎归了另一部的军阀了。”
我上完香,紫秋给了我一封信,说是柳小絮给我的。
我匆匆的离开了,我都不能送上柳小絮一程,真是无奈。
那些商鼓的人,还有官鼓的人,恐怕也是在找我。
我回津海道,看那信,看得我眼泪横飞。
柳小絮说,我是她的知己,只有我懂她,一生无求无憾了。
我很久才缓过来。
每天在津海道的胡同,街道上转着。
在酒馆喝酒,也认识了唐鼓儿,喻方。
这打唐鼓儿和京城的不一样,就是打鼓儿,还要喊。
“收——货了。”
收音拉得极长,“货了”极短,有点意思,唐味的喊法。
喻方四十多岁,有点文化,给我讲唐鼓儿。
我听着,我不能说我是京鼓儿,那人家就会排你。
我装着不懂。
我说:“我没事儿做,也想打鼓儿。”
喻方看了我半天说:“这个不太容易,得交会费,一百大洋,那不是小数,而且要有引人。”
我说:“你做我的引人,我借一些钱,也差不多够一百大洋了。”
我没有想到,打唐鼓儿,竟然要一百大洋的会费,这也太多了。
喻方说:“打鼓儿,只有十八人,津海道就这么大的地方,十八人打鼓儿,都是有地界的,你再进去,要从别人那儿划地界,挺复杂的。”
我说:“麻烦喻兄,我再给您拿二十大洋。”
喻方看了我一眼说:“我和会长说一下,不一定能成。”
我说:‘喻兄,您多费用,会长那儿,我再多拿二十。“
喻方点头。
我知道,这事并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