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偶然,这个没有证据无法证明。
但有一个事实很清楚,我们其实一直处在被监听之中。
如果这片小小的东西真的如余明磊所说的,是由传说中的地听耳垂上的肉制作而成的,那么从我们进入这里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动静都被掌握在别人手里。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东西,或者说是达成的进度,都是对方想要让我们看到,或者说是允许我们达成的程度。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现在剩下唯一要做的,恐怕就只有该怎么应对了。
已经发生的我们阻止不了,也无法改变。
“之前那片幻听被扯下来之后,对方就已经察觉到我们这边的异常,留给你们反应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注意到,余明磊在这句话里面说了一个词:你们。
为什么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所以说这小子真的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他又是什么来历呢?
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他真的是楚江寻的一个手下,但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那就是在我们找到他之前,他已经守着那个小院不知道多少年。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在外表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但余明磊身上完全看不到。
再者,余明磊跟楚江寻他们说话的态度,越来越放松,根本不像是上下级之间那种,更像是同级,甚至我还隐隐觉得,这小子的地位,远高于我以为的那样。
更让我坚定了自己想法的是,楚江寻和江延他们对于余明磊的态度真的一次比一次更随和,有时候甚至还隐隐有了他们在听从余明磊安排的意思。
但之后我就知道,事情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余明磊的身份确实不一般,但他并没有拿自己的身份地位说事。
他对人接物之所以是这个样子,只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上位者。
那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能用这么平和的态度对人,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尽管我觉得余明磊说话的语气不太好,但楚江寻他们还是很认真地听取了他的意见。
“余明磊,在这里应该是你的主场,那依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个问题的影响降到最低?”
余明磊道:“你们要真听我的,现在就什么都不做。”
本来我还以为姓余的小子会说出像“如果你们还想要保住小命的话,现在就赶紧离开这里。”
谁知道他居然会让我们留在原地不动。
“以不变应万变。”
余明磊道:“反正那片‘幻听’被搞下来的事情,对方应该早就知道了。”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所有的出路和生门变幻的权利,其实都掌握他们的手里,想要不落他们的圈套,就得抢在他们前头先套住他们。”
说的倒是挺有道理,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对方既然有这个耐心和实力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布了这么大一个局,难道他们不会猜到我们这边的反应?
会猜到我们可能会抓紧时间逃离,但也能猜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之。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选择原地不动的话,就跟乖乖站着等着挨打没什么两样。
这样会遭受到伤害的可能性比我们抓紧时间逃离更大。
但事实证明,余明磊是对的。
他对于人心乃至鬼心的猜测,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我们确实站在原地没动。
从我们做出这个决定,到我们真正实施,也不过相隔了几秒钟。
但你别小看了这几秒钟。
几秒钟对于我们而言,可能短得不能再短,但对于有些东西而言,却是快得不能再快。
就在我们几个背靠背站成一个圈的时候,我就发现周围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已经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苔藓。
这些苔藓颜色极绿,乍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极度的舒适。
但多看两眼之后,就会感觉到眼前像是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而且那雾还会不断地变幻颜色。
本来是极绿的颜色,到最后就变成了五彩斑斓。
无数种色彩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幻,那不是什么美的享受,而是变态的折磨。
反正我只是多看了两眼,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开始狂吐不止。
我以为只是看了两眼就被逼得狂吐,这种情况只出现在我身上。
但当我扭头看去,发现蒋丽丽甚至是连楚江寻他们都不可避免地吐了。
所以说,这个色彩攻击真的是无差别的,任何人,哪怕是厉害如楚江寻、江延他们都没能扛得住。
这个认知,让我的感受好了一点。
但也只是好了一点,很快就有更大的变故发生。
那一波色彩攻击过后,一点没有停顿,又出现了另一种情况。
我居然看到有一大波的蛇鼠虫蚁从那片绿色波浪里面冒了出来。
这些东西从那里面冒出来之后,就迅速地四散开去,一下就消失了。
然后又极为迅速地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出现。
距离有多近?
可以说它们几乎是贴着我们的脑袋。
在一条蛇冲着我游走而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躲闪,身体还没动,就感觉到后背上有一股力量顶住了。
耳边上还传来了一个我可以说是十分不爱听的声音。
“你如果不想要你这条小命了,你大可以往后退一步试试。”
余明磊的声音那么有辩识度,我就算是想要认错都不可能。
听着余明磊拿这么拽的语气说着这么不中听的话,之前我对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又一下子散了个干干净净。
“我不躲难道就任由它往我脸上啃吗?”
我毫不客气地反击:“而且你不觉得你这么做,一点都不礼貌吗?不要以为你来头大,你就有理,我这个人很容易应激。”
很容易应激的后果就是,一不小心就会出状况。
余明磊冷笑一声:“行,那就当我多管闲事。”
说着,他直接往后退了几步,还真的不管我了。
可惜,他还是退得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