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藤没有嘴,它也无法帮我答疑解惑。
但它还有另一种方式。
就在我满脑子问号的时候,这看着对我不屑一顾的树藤终于又动了!
它依旧是先抬起了一点藤尖,然后一反之前的懒散,卯足了劲地往我身上冲了过来。
树藤那几乎跟边上树干等粗的藤身气势汹汹地朝我压过来,就这架式,我就算有心想要躲开,也躲不掉。
更何况,我所在的位置,本身就已经是个死角。
后背抵着石壁,前面所有的空间几乎都被那棵怪树和这跟吃了膨胀剂的树藤占据了,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发挥的空间。
所以,当树藤冲着我怼过来的时候,我能做的只有握紧手里的刀。
唯一有个好消息是,我腰侧的那道长长的血口,出血量已经明显小了。
虽然手按上去还是能感觉到湿润,但起码没有像之前那样跟开了水笼头似的。
虽然这地儿根本不能让人安稳下来,但树藤没有冲我出手的这段时间,好歹也算是让我休整了一下。
大作用没有,起码没有像之前那么头晕了。
都说妖多智而成精,这树藤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能生出一些跟常人不一样的敏锐。
我这边刚举起刀,它那头就已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进攻方位,居然擦着我的手臂绕到了我的身后,然后再将藤尖缠到了我的身上。
身上一下子收紧的感觉真不是人受的,我感觉自己的肋骨是不是已经被勒断了好几根,反正就这么一下,我感觉到胸膛处一片钝痛,就连呼吸都无法用力。
我本来以为这树藤把我卷过去,又是拿我当沙包往天上扔,结果并不是。
它居然把我整个卷起来后,就跟塞什么似的直接塞进了那个大洞里。
那个大洞底下可是堆满了这树藤的“战利品”,白花花的全是一堆骨头。
这树藤把我塞到这个洞里面,是拿我当成它的最新战利品了?
要是我已经膈屁了那还好说,可是现在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一想到之后就要跟那些骨头呆在一起,我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得干干净净的,谁喜欢跟那一堆骨头搁一块?
但树藤的力气很大,不是我一个凡人能对付的。
就在我嘴里骂着脏话的时候,我就已经被树藤毫不怜惜地丢进了洞里。
我后背着地,刚掉下去就感觉到后背上传来一阵刺痛。
好在只是痛了那么一下,我又滚下去了。
滚下去了才知道,这洞底下居然另有乾坤。
那就是我本来以为被树藤搞成这模样的地方,应该是个封闭的洞穴,专门被它拿来收集这些骨头的。
但我从这骨头堆上一滚到底之后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这个洞不过两三米高,但是我在被这一堆白骨遮挡住的角落里,发现了还有一个洞口。
这洞口不大,也就半米高度,稍稍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我却能感觉到有风从洞里面吹出来,虽然不大,但还是很明显的。
有对流风,说明这个洞的另一边有出口。
就是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光景了。
我不可能在这个洞里坐以待毙,所以尽管不知道洞的那一头是个什么情况,我还是从那一堆白骨里面抽了两根当挖洞工具。
说来也奇怪,那树藤把我怼到这洞里之后,它居然再次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动那么一下,就只是为了把我扔到这个洞里来。
它就不怕我跑吗?
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
或者,这树藤就等着我跑?
可这破地方还能跑到哪去?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个不大的洞上面,手里的白骨也直接落了下去。
洞口的泥土很松,我没费多少力气,就扒拉下来一大片。
这个洞口从原来只有不过二三十公分宽度,一下子就被拓宽到了五六十公分。
虽然依旧不大,但供我一个不太胖的人过去,已经没有什么难度。
我扭头冲着洞口上方看了几眼,洞口处空荡荡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那树藤已经离开不在了一样。
但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白骨往上爬,脑袋刚刚探出洞口一点点,就感觉到头顶上一阵疾风刮过。
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我天灵盖应该已经被那树藤给掀了。
很好,搁这钓鱼执法呢。
我这一躲动作幅度有点大,原本已经差不多止住血了的伤口再次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抬手一摸,果然摸下来一手的血。
血流量有点大,我一只手还没能完全捂住,鲜血从我的指缝间漏了下去,滴滴答答地落在那些白骨上。
好险!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暗自庆幸。
特么的谁会想到一根树藤居然也学会跟人玩心眼这一招?
不仅会玩心眼,还学会守株待兔。
要不是我反应快又谨慎,现在怕是脖子上这颗脑袋已经掉地上去了。
看来这树藤将我甩到这里面来,果然是有目的的。
它并不想让我出去,就想让我老老实实地呆在洞里。
我这模样呆在洞里能有什么下场?
除了一个死字我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来。
伤口处的鲜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落,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我之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洞外边的动静上,但渐渐地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对劲。
原本我的伤口处虽然被刚才那个动静影响到有些扯裂了,但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血越流越多,完全止不住的情况。
更何况,我还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拉扯着那些血加速往下落。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是因为我的伤口处明显有一种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的感觉。
我低下头去,看到了更让人惊悚的一幕。
从我伤口处流下去的血,在还没有落到地上之前,就好像被一个无形的容器给接住了,然后,均匀地洒到了那些白骨上面。
不仅如此,那些沾上了我身上血的白骨,开始散发出一道道莹莹的光,空气中甚至还响起了若有似无的吞咽的声音。
这些白骨,正在以我的鲜血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