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丽丽发起了高烧。
不仅如此,还开始说起胡话。
“老板,得赶紧想办法救救她,不然的话……”
我身上除了一把匕首,什么都没有。
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干净,甚至连井里的水都碰不得。
老板解开了外衣扣子,我这才发现他的腰上还缠着一个布带。
布带上面缝着几个暗袋,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有些沉甸甸的感觉。
我不知道老板身上还带着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我看到,于是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老板从那布袋里面掏出一板药片,抠出两颗捏成了碎块塞到了蒋丽丽的嘴里。
但是因为没有水,所以蒋丽丽吞咽得十分困难。
“这个药能管用吗?”
我猜测这药可能就是一些退烧消炎之类的药,但对于蒋丽丽手上的那个溃烂伤口,怕是作用不大。
“这些药是我们找人特制的药,市面上就这么一板。”
特效药啊,那应该挺管用的。
治一个小小的发烧,完全没问题。
谁知道我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还在昏迷中的蒋丽丽就哇地一下,将好不容易喂下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被她吐出来的不止是药,还有大团黑色如瘀血块的东西。
那黑色瘀血一落到地上,就开始向着四周流淌。
细看之下,竟然是一团细如毛发的虫子。
这些虫子在那呕吐物里面翻滚着,蠕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的同时,还隐隐欲吐。
“丽丽姐……”
我刚想上前,却见蒋丽丽再一次捧腹呕吐。
又吐出一大团虫子。
“老板,丽丽姐她……”
我伸手想去扶蒋丽丽一把,却被老板拦了下来。
他甚至又挖出一颗药片用手指辗碎,敷到了蒋丽丽那个已经溃烂得不像样子的手背上。
果然不过短短数秒时间,从那溃烂的伤口处又涌出一大团的细长虫子。
虫子掉下来的同时,那伤口处的黑血也一起流淌了下来,散发出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
我看着这些虫子,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么多的虫子,蒋丽丽的身体里面,不会是已经被整成一个虫窝了吧?
所以这黑纹……
老板的脸色黑沉沉的:“我们都中了蛊。”
“但是,麻烦大了。”
我有点搞不明白老板这话的意思。
但看到蒋丽丽的手背,我才懂得他在指什么。
只见刚刚还在不断往外冒脓水的手背,如今竟然有了收口的迹象。
而蒋丽丽则是闷哼一声,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许多。
就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太多的生机。
但好歹烧是退下来了。
“治标不治本,但现在只能这样了。。”
老板见蒋丽丽的情况稳定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我看到蒋丽丽手背上的伤口处已经停止了溃烂,甚至伤口还开始好转,心里也是一片震惊。
而地上那些虫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化成了一滩尸水,看不出一点蛊虫的痕迹。
要不是我们是亲眼看着它们从蒋丽丽的身体里面出来,谁也不会想到,这一滩水曾经是个什么模样。
蒋丽丽的高烧退下去了,但人还没醒。
不过对此,我们已经很高兴了。
毕竟高烧对于一个伤患来说,危险系数太大。
将蒋丽丽放在一个相对干净而又干燥的地方躺着,我跟老板开始打量四周。
我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掉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既然把我们扯进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老板,你在这里照看丽丽姐,我去前面看看。”
说完,我就站了起来,但却被老板拉了一下。
“怎么……”
我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了老板一眼。
“我跟你一起去。”
“那,那丽丽姐怎么办?”
虽然这个地方除了我们三个,再没见到一个活物。
但是真的把还在昏迷中的蒋丽丽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还是觉得不安全。
因为谁也无法保证,我们两个离开后,又会发生什么。
“一起走。”
老板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又接着说道:
“我们三个一起走,你也看到了,这里十分邪门。”
所以,落下哪一个,都不太安全。
“好。”
说实话,在这么个鬼地方,分开当然比不上一起行动。
蒋丽丽虽然还在昏迷,好歹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小心点背着,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老板背着蒋丽丽走在前面,我就负责断后。
这小村子里其实范围不大,房子基本上就是在井口那一带附近了。
越过那口井再往前,房子就开始变少,最后,前面只剩下了一间孤零零的房子。
祠堂。
这是一座祠堂。
祠堂的正门大开着,里面光线昏暗,却隐隐能让人看到,里面供桌上,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的牌位。
原本看到这个空村子的时候,我跟老板都有一个差不多的想法。
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因为某个原因,搬走了。
但是看到祠堂里那一排排的牌位,却又打翻了我的这个猜测。
旧派村落对于宗祠是个怎么样看重的态度,根本不用人说。
如果这个村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搬走的话,他们一定不会丢下这些祖宗的牌位不管。
所以,这牌位还被留在这里,就说明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村子里的人消失,很有可能是因为出现了一个让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变故。
这个变故导致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管祖宗牌位的事情。
“去看看。”
很显然,老板心里想的也跟我的差不多。
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或许就在这个祠堂里面。
走到这祠堂跟前,我才发现,刚才那点猜测还是太过保守了。
这里何止是摆放了几个牌位?
就见这不过几十个平方大小的空间里,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不下数百个牌位。
有些牌位上的字迹还能看得清,有些大概年代实在是久远,以至于这牌位上的字迹都变得模糊不清。
但能看得出来,这些牌位上的姓氏都是同一个。
临山。
什么?
临山?
我看着那牌位上的字,跟见了鬼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板背着还在昏迷不醒的蒋丽丽,面色平静。
“临山?倒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