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知道地府是阎王的地盘,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当面对上。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都已经这样了,要是再躲,好像也说不过去。
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但是,见阎王了应该怎么办?
反正我是不懂那些礼数,只能看向蒋丽丽。
蒋丽丽倒没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对着阎王行了一礼。
“特调处一级调查员蒋丽丽参见府君。”
不等我开口,蒋丽丽又接着说了一句:“这位是方远,无相拥有者。”
阎王爷到底长什么样,其实我一点儿都看不清。
不过看不清才是好事。
看清了就代表着你这小命快要玩完了。
所以,对着一团黑雾,我学着蒋丽丽的样子行了一礼。
“无相在他手上?”
阎王像是很意外地开了口:“看不出来啊小子。”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你看不出来的东西还多着呢。
就不知道你现在摆出这架式是想干啥。
蒋丽丽大概是怕我热血上头,特意站在我身后,偷偷地扯了一下我的衣角。
不过,蒋丽丽这回是真的多虑了。
我再不怕死,直面阎王爷的时候,也分得清什么事情该做和不该做。
不过,我分得清,有人却不这么想。
被笼在一团黑雾中的阎王爷,直接往我这边走了两步。
黑雾没有实体,而且也没有触碰到我的身体,但我就是感觉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要在这刹那间冻住了。
是真的冷。
不是一般遇见鬼的那种,而是连灵魂都感觉快要结冰的那种。
“你身上不是有无相?什么都不干,就准备着这么冻死?”
阎王说着,又往我这边靠近了一点。
就这么一步之差,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呼出去的气都结了一层白霜。
好家伙,这要是再往前走两步,我这活生生的人,不得直接冻成个冰雕?
不过,阎王这么做,只是为了看看我身上的那个金光?
看就看吧,也没什么不可以看的。
就在那黑雾还要接着往我这边靠拢的时候,我十分果断地放出了金光。
金光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刹那间点燃了这一方小天地。
“不错,很有活力。”
阎王爷依旧隐在那黑雾之后,但我却能想象得出来,他此刻的表情。
“一个本该平平无奇的人,居然能收服无相,倒也算是一大奇观。”
停顿了一下,阎王爷又接着说道:“难怪会让你们这两个不怕死的进来,原来是有依仗。”
“不过,在这里有依仗,有时候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听着这话,我的心头咯噔一下。
说实话,自从来了这个地府,很多时候我这一直不太上道的直觉,就灵光了不少。
这次,我的直觉告诉我,又有麻烦上门。
果然,阎王爷紧接着就说了一句。
“特调处这些年还真是青黄不接,光靠楚江寻硬撑也撑不到底。”
楚江寻?
这说的是老板?
打从遇到老板的那一刻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原本姓什名谁。
不过听阎王这说话的语气,老板跟他好像真的交情不浅。
不过,这种时候,阎王特意提起老板是有什么打算?
“楚江寻确实来了地府,但是,他现在有点麻烦。”
“当然了,你们若是动作快点,或许他还能少受点罪。”
果然是因为老板的事情来的。
“我们处长现在在哪?还要麻烦府君告知。”
“好说,十九层地狱。”
什,什么?
老板在哪?
听着阎王的话,我直接震惊了。
不是一直都说的十八层地狱吗?
哪来的十九层?
阎王爷这是在开玩笑?
蒋丽丽的脸色也很凝重。
“不知府君想让我们做什么?”
阎王的声音有了一丝起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也没什么,就十九层那里出逃了一名囚犯,需要你们帮忙一起找到他的下落。”
好家伙。
我实在有些忍不住,就开了口。
“府君,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在您地盘上都敢这么撒野的货色,您觉得光靠我们两个,能行?”
真的,我觉得在地府敢这么干的,不是厉鬼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阎王爷大概是被我这大胆的模样给逗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当阎王爷的很威风?”
那不然呢?
起码比我这个当底层打工仔的威风多了。
“没听说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
“有时候,阎王也不是样样都能解决的,这个出逃的,就是其中之一。”
“条件就在这,你们做不做随意。”
阎王很是善解人意:“不过,楚江寻虽然底子好,但也不是不会死的命格。”
“更何况,那个出逃的本身,就跟你们有牵扯。”
这是摆明了我们不想管也得管。
因为这个厉鬼,是老板来地府的目的之一。
我很想飚三字经,但现实不允许。
而且,我看了一下手腕。
被阎王爷这么一打岔,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留给我们的,只有可怜兮兮的一个半小时了。
“丽丽姐……”
我示意蒋丽丽看看时间。
蒋丽丽抿了抿嘴唇,最后对着阎王道:“还请府君指个路。”
之前就说过了,别看地府这么大,但很多地方都是不能乱走的。
更何况,我们等下要去的,还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十九层地狱。
好家伙,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想,光这一件,就够我吹一辈子的。
阎王爷也不废话:“好说,哦,提醒你们一下,十九层虽然也是牢狱,但它跟前面的十八层都不太一样。”
十八层地狱,各有各的特色,什么犯口舌的拔舌地狱等等。
一听就是狠角色才能呆的地方。
不过,十九层不一样?
有多不一样?
有多不一样我还来不及感慨,眼前的阎王爷已经不见了。
留给我们的,就只有一条看似望不到尽头的路。
这条路两边都是无尽的黑暗,能让人看清的,就只有中间那条路。
我不由得往前迈了两步。
才走上去,就听到一阵令人感到牙酸的玻璃碎裂声响彻在耳边。
而我,只感觉到身体猛地往下一沉。
双手乱舞,想要抓住点可以借力支撑的地方。
可惜,没有。
在眼前笼上一片漆黑的时候,我只来得及在心里暗骂一句。
操,他奶奶的又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