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头往那个通道出口处张望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通道外头,并不是路,而是断崖。
目测有几十米高,站在这通道口,往下一看,只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超凡入圣,飘飘成仙。
一时间,我差点以为自己找错路了。
但我心里清楚,这里就这么一条路。
虽然我下不去,但是我能把那个定位发射器给激活。
拿着那个小小纽扣样的东西死命地一摁,那小玩意儿居然砰地一下就炸了。
好在我的手松得快。
那东西掉在地上,开始不断地往外冒着红色的烟雾。
别看只有这么小小一颗,里面的烟雾存储得不少。
在这晴空之下,一眼看去还挺显眼的。
我冲着那烟雾看了一会儿,心里暗想,就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儿,也不知道那些个救兵要从哪里冒出来。
因为我刚才探出头去看的时候,发现我这所处的位置,不要说跟那游乐园所在的区域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也不知道我们仨之前在那地下通道里曲里拐弯地走了多少路。
以为自己不过是在老地方,却不知道早已经离那老地方不知道多远。
如果没有人接收到这个救助信息的话……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
那也只能怪我们仨的命,不好吧。
在那地下又是跟虫子斗法又是跟女鬼拼命的,我的体力早已经透支。
把那救助信号顺利发出去之后,我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后背开始贴着山壁往下呲溜。
最后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没等我松口气,我突然听到了从身后的通道里,传来了一阵阵怪异的声音。
像是一架破风箱在死命地扯呼。
又像是有什么人在往我这边走。
一步一步,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通过这山道传递,像是架上了一个大型扩音器,清晰到就像是响在了我的耳边。
我下意识地往来时的通道另一个口子处望去,却是在看到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后,跟个弹簧似地,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来的,是一条大鳄鱼。
多大?
光看它那张大嘴,就差不多跟我的身高齐平。
那双不带丝毫温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就好像是在打量一个猎物,思考着从哪边下口。
操!
我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明明惊恐万分,却愣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大鳄鱼,它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是,鳄鱼还会爬洞壁?
最关键的是,它为什么要死盯着我?
我自认没往身上整什么会吸引这些庞然大物的东西,刚才在水里,也是十分小心地避开了那条小鳄鱼的攻击……
不对!
我低下头去看了看之前被那条小鳄鱼缠住不放的左腿,看到脚边上那一小滩明晃晃的鲜血,我的脑袋里嗡地一下。
那条小鳄鱼虽然没有拿嘴巴咬我,但是它的身上全是那些锋利的鳞片,边缘快得就跟薄刃刀片一样。
一路上我的神经紧绷,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找出路,好把这信号追踪器给顺利抛出去。
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受了伤。
更要命的是,这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直接引来了一个大敌。
现在我也顾不上这鳄鱼什么时候学会了爬洞,一心想着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傀儡符虽然有用,但是它得贴到施法对象身上才能真正发挥其作用。
而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要说把符贴到这鳄鱼身上,怕是再多往前几步,等待我的也就一个结果。
死。
但是让我这么什么也不干坐以待毙,又不是我的风格。
眼看着那鳄鱼从通道那头把脑袋伸进来之后,就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我正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扯了半天也不过是扯下来比手帕大那么一点的布。
扯下来后,我就直接绑到了那个伤口上。
伤口倒是不大,也不过半截食指那么长。
但架不住小鳄鱼那狗日身上的鳞片刮到我的肉跟切菜切瓜一样利索。
硬生生地让我流了好大一滩子血。
把伤口拿布捆住之后,我微微抬了抬脚,倒是没感觉到有别的异样。
我的心又安定了一些。
除了流血,这腿好着呢。
而就我包扎伤口的这么一点时间里,那鳄鱼已经从通道口往我这边探了近四五米的距离。
但这好像也不过是它全身的一小部分而已。
因为我看到,这鳄鱼虽然往前爬了三四米,但是它只是露了个脑袋和大半截身体。
怎么办?
前有追兵,后是悬崖。
无路可走。
那就只能豁出去拼死一搏了。
随着这鳄鱼离我越来越近,从它那大张的嘴里飘散开来的腥臭味也越来越浓,差点没把我熏吐过去。
我扭过头去打算避一避这个“生化武器”的时候,对着那张大嘴巴,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已经成长到五六米长的鳄鱼,身上的鳞片坚不可摧,一般情况下,我估计很难捞到什么便宜。
既然外面捞不到,那就试试往里捞。
我二话不说,就往这鳄鱼大张的嘴里塞了一把符咒。
符咒一落到鳄鱼的嘴里,它就直接合上了嘴巴。
它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品类如此繁多的纸,一时间有些疑惑,这位看起来有些狼狈过了头的人类是不是脑子有点傻了?
居然敢拿这么一堆废物来对付它?
我把符精准地扔进了鳄鱼的嘴里之后,就十分警惕地在离它几米远的地方站着。
就等着那些花里胡哨的符纸发挥出它们应有的作用。
但没想到,这次的符纸,居然一个都没有起作用。
甚至连个响都没起,就直接被这鳄鱼三两下吞到了肚子里。
冷汗,一下子就从我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说。
活到了一定年份的鳄鱼,它已经不再是单单的鳄鱼。
更不要说,是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这条鳄鱼,是一条真正的杀戮机器。
在它眼里,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跟一块早就抛在砧板上的肉一样。
没有丝毫的威胁性。
我在懊恼自己急病乱投医的同时,也直接从那条没有受伤的大腿处,拔出一把匕首。
捷径走不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就在我举起刀,正准备狠狠地往那鳄鱼嘴里扎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多了几道风。
有人从那断崖处扑进来了。
“快低头,把匕首扔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