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玉冰伺候着女儿吃了饭,看着女儿写完作业,又嘱咐她去洗澡。她尽量做得和平时一样,不让女儿看出破绽,但女儿还是问了:“我爸呢?他怎么还没回来。”原来女儿认为父亲出去办事了。
“他去外地要账了。”茅玉冰的谎言并不高明,女儿立刻就问道:“咱家的饭馆和外地也没什么关系呀?”
“是陈年老账,过去你爸在南方打工的时候,老板欠他的,当时说一有钱就还他。今天上午来了个电话,说有钱了,让他去取。你爸怕夜长梦多,就赶紧买票走了。”
“这老板还挺讲信用。”女儿笑着说。
“快洗澡去。”茅玉冰焦躁起来,她实在不知道能瞒女儿多久。
女儿复习功课直到深夜12点才睡下。茅玉冰陪着女儿,直到她睡熟,才蹑手蹑脚地从女儿卧室走出来,轻轻关上了门。
她漱洗完毕都快1点了,才躺了下来。一面想着如何办丈夫的丧事,而且不能让女儿知道,因为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女儿能考上重点高中,这样上大学就有把握了。她生平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能考上大学。她曾经是多么憧憬大学生活呀!就是现在她还认为那里是真正的人间天堂,还时常抒发一下自己伤感和惆怅的情绪,但现在可没那个兴致了。
电话铃响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很是刺耳。如果不是警察来过,茅玉冰是要起疑心的,至少会对这打深夜电话的对方不满,但她以为是警察来电话。“是不是有线索了?”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拿起了电话。
“是笪也夫家吗?”对方的声音低而混浊,像是用什么捂着嘴说的。
“是。”茅玉冰的脑海里顿时闪现了好几个念头,但还是没有确定对方是谁。
“你是他的老婆吧。我们已经知道笪也夫出了事,真不幸。可有什么办法呢?节哀顺变吧。”
“你是谁?”茅玉冰急躁地问道。
“警察来过吧。”对方根本不理会茅玉冰的询问,自顾自地说:“不要说凌志车的事,这和笪也夫的死没有关系。你不要多说,还是照顾好自己的孩子,那可是笪也夫的命根子呀。”对方轻轻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茅玉冰愣了一会儿,她知道是谁来的电话,或者是那个人让别人打的。“他可是个惹不起的人。”茅玉冰觉得一股凉气从脚下升起,手脚冰凉,牙齿磕碰着。“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