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阳绯红的唇角狠狠一抽,哭笑不得地不答反问,“秋公子,在下像那下流之人吗?”
夜迟瑟轻咳,“我瞧着白公子轻车熟路,以为……”
白奕阳黑线。
不是说神坞国的夜太子性冷寡淡不苟言笑吗,怎么还能与人玩笑?
再说了,那对姐妹花可是淮王侧妃,他再龌龊下流也不至于不要命吧?
接着二人无话。
主要是夜迟瑟继续沉默了。
白奕阳虽健谈,但也不是没分寸的,自不敢妄自攀谈。
夜迟瑟沉默了片刻,抬了抬眸子,冷不丁又开口,“听闻白公子与景大公子交情匪浅,想必白公子对景大公子的为人很是了解……”
白奕阳眼皮抖了抖。
他不是无知少年,岂能猜不到他这话的用意?
有关明瑜的身份,他会看、会听、会辨别,只是不便多打听罢了。而且这其中的内情,也不是他能打听的。
心知肚明就好。
不过想起景炫对这位夜太子的怒火,他到时可以多嘴两句。于是便扬着唇,别有深意地对夜迟瑟笑说道,“大公子是性情中人,没什么偏好,就是疼爱妹妹多于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
夜迟瑟眉峰紧锁。
对妹妹有求必应……
他是想从别处打听景炫的喜好,好让景炫能接受他。有这么个大舅哥挡在他和景小玓中间,他要想把景小玓带去神坞国,定不容易。
可这白家公子,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管事的去而复返。他一进屋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屋中各个烛台,将烛火熄灭,只留了西面角一盏。
屋子里纱幔叠峦,在烛火下本来风情别致,这光亮一暗,整个屋子都陷入朦胧中,更似那若隐若现的迷梦仙境。
随着两抹婀娜的倩影摆臀而入,那飘飘的薄纱轻衫简直勾人心魄……
“有意思……”
白奕阳轻笑。
至于为何而笑,也只有他知道。
反倒是夜迟瑟波澜不惊地盯着这两位琵琶遮面的美人,眸底除了冰冷外,再无其他。
管事的见他们一动不动地盯着美人看,‘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便退了出去,生怕破坏了这风情旖旎的气氛。
“过来,让我们瞧瞧。”白奕阳一脸邪魅,轻挑地朝她们勾了勾手,“我们可是同你们管事的说好了,只要让我们满意了,银子你们先要多少都可。”
闻言,俩女子对视了一眼,红唇都勾勒了起来,然后迈着妖娆的莲步走到他们面前。
迷梦的暗光下,她们瞧不清楚夜迟瑟和白奕阳的容貌,不过仅从他们的身姿以及他们的脸部轮廓便能看出,他们不俗。
离得近了,白奕阳双眸微眯。练武之人,视力自然好。
尽管早就有所准备,可看清楚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时,他心下仍是惊诧不已。
堂堂安启侯府的庶女竟在此……
俩女子轻轻倾身,薄纱下的身段若隐若现的更显妙曼,也更让人遐想难耐,并同时展露魅惑人心的笑容,异口同声问道,“二位公子对我们可满意?”
“哈哈……满意满意……”白奕阳放声大笑,并扭头朝夜迟瑟挑眉,“秋兄可欢喜?”
夜迟瑟突然起身,一路拨开成层帐幔朝窗户走去。
白奕阳也起身,并魅笑地朝俩女子勾手,示意她们过去。
俩女子见状,交换眼神后,也摆着腰臀过去了。窗台右侧便是一尊假山,只当他们喜欢在那里寻欢。
就在俩女子靠近假山时,门外突然响起惊呼声——
“走水了——快逃啊——”
闻言,俩女子神色大变。
其中一女子惊道,“姐姐,可要去看看?”
零一女子低斥道,“看什么看?你不怕被人看到吗?”
就在她们谈话间,夜迟瑟和白奕阳猛地出手,同时点了她们的穴——
花楼是着火了,可是被发现得及时,加上不远处就有水池,楼里上上下下几十个人一同扑火,很快就把火灭了。
有几间房的人没出来,管事的不放心,随后带着人去敲门,想看看这些财大气粗的恩客是否有被惊吓到。
可到了白奕阳他们的房中,房里却是空无一人。
管事的脸色当场大变,接着就厉声吼道,“快通知楼主——”
……
钰王府。
密室中。
看着被夜迟瑟和白奕阳带回来的两个女子,景炫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我要杀了她们!”他低吼着冲向刑具台,欲抓起台上的长刀。
“大哥!”景玓和明瑜同时上前将他左右手抓住。
“你们让开!”
“大哥,为了她们沾血,不值得。”景玓拧着眉劝道,“再说了,如今她们在我们手中,我们有的办法处置她们,不一定非要她们死。”
“是啊,大哥,她们现在都沦落风尘了,你一个景家嫡长子为了两个风尘女子背负杀人之名,那才是耻辱呢!”明瑜也劝道。
两个孕妇抓着他,景炫想挣脱都不敢用力,怨恨地瞪了一眼地上两具身体,他咬着牙道,“放开,我出去透透气!”
景玓和明瑜这才撒手。
对于景知婳和景知琇,明瑜是没什么感情的,哪怕她们一同在侯府长大,但她打小就不喜欢这两个庶姐,总觉得她们一模一样的妆扮很让人不舒服。
而景玓虽然是后面穿越来的,可在那一年多的日子里,她反而更景知琇和景知琇接触较多,对她们的一举一动有更深刻的感慨。
在这对姐妹嫁给淮王为侧妃时,景家几乎就已经彻底放弃她们了。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两姐妹竟会堕落成这样!
不管是淮王逼迫的,还是她们自愿的,这在世俗中都是不被接受和原谅的!
眼见一个个神色沉重,明瑜走到夜迟瑟身旁,将他拉到角落,问道,“确定做干净了?那些人会不会找来钰王府?”
夜迟瑟将她的手握住,低声道,“是我的人做的,他们查不到钰王府头上。”
明瑜突然在手臂处嗅了嗅,满眼都是厌恶,把他的大手也甩开了,“真臭!别挨我!”
夜迟瑟,“……”
这女人,他去那种东西又不是寻欢作乐,竟敢嫌弃他!
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后,他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密室。
景玓沉默了良久,招呼道,“好了,先回去睡觉吧。等休息够了再作后面的行动。”
明瑜想到什么,突然掩着嘴‘嘿嘿’直笑,“淮王知道她们不见了,铁定抓狂!真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嘿嘿!”
景玓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她也得承认,她很期待司空恒玙的反应……
……
明瑜回到房里,见屏风内点了灯,以为是丫鬟提前帮她点的,于是直接往里去。
只是一进屏风,她就大瞪眼,跺脚道,“夜迟瑟,你没地方洗澡吗?谁让你在我房里洗澡的!”
此时的夜迟瑟刚从浴桶中出来,身上只披了一件里衣,胸襟大敞,一览无遗,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就立在原地不动,只用眼角把她睇着。
明瑜被他的举动气到了,哪里还管得着羞不羞的,上前便去推他,“你给我出去!”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过去就等于自投罗网。夜迟瑟一把将她搂住,高大的身躯并没有因为她的推搡而迈出半步,反而贴着她耳朵,低沉说道,“我没衣裳可换,你确定要我这样出去?”
明瑜低头一看,脸颊这才爆红起来。
夜迟瑟接着又道,“就两身衣物,一身昨日换洗还未干,一身被你嫌弃,已经撕烂扔了。”
明瑜听得一脸黑线。
这变态,是故意找借口赖她房里吧!
可这会儿大哥也在钰王府,要是让大哥知道这家伙光溜溜的从她房里出去,只怕会火上加火当场剁了这家伙……
“小玓……”夜迟瑟突然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念一个人……
今日去戏楼,短短的分别竟比她离开神坞国时还要想念,总担心她会趁他不在之际偷偷逃走……
明瑜是真扛不住他攻略,直到被他抱上床,她才有机会开口,望着他满眼溢出的欲念,她别开头威胁,“你要是敢伤到宝宝,我一定恨死你!”
夜迟瑟在她身侧撑着身,冷硬的俊脸轮廓像被打磨过,突然变得柔和,唇角都不由地翘了起来。
“我有分寸。”
“你……唔……”
明瑜还想说什么,可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
翌日。
景玓和夏炎雳一早就在前厅里听影风禀报消息。
“王爷、王妃,审过她们,她们都交代了。是淮王将她们送去戏楼接客,且她们只接待朝中官员,完事后再将她们的身份告知那些官员,并以此为把柄逼迫那些官员倒戈淮王。”
影风将一本册子呈给夏炎雳,“有关涉事官员的名单,都记录上了。”
夏炎雳接过册子扫了一眼,然后递给景玓。
景玓看过后,耻笑道,“难怪最近在朝中帮淮王说话的人多了起来,原来如此!淮王不去做龟公真是屈才!”
堂堂亲王当皮条客,用自己的侧妃去换取人脉,这手段何止肮脏,简直颠覆常伦,不配为人!
而那对姐妹,从小到大就喜欢打扮得一模一样,故意让人分不清谁是谁,这种恶趣味,对于某些变态来说,那还真是对上了胃口……
想到什么,她突然问道,“他们只接待官员,那为何昨夜会接待白公子他们?”
影风笑,“王妃,还不是白公子出手阔绰,她们帮淮王做事不假,同时也在为自己敛财。听说白公子一出手就是几千两,她们自然就动心了。”
景玓没再问其他的,指着名册上的某个名字,朝夏炎雳看去,“王爷,咱们先会会这位陈大人吧。”
“嗯。”
半个时辰后,他们夫妻俩大摇大摆地进了府衙。
府尹陈世超听说钰王夫妇前来,没一会儿就带着小厮现身。
“不知王爷和王妃大驾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和王妃恕罪。”
“陈大人免礼。”夏炎雳抬了抬下颚,牵着景玓在大堂落座,宛如在自己府里般随性。
“王爷,您屈尊降贵来此,可是有何吩咐?”陈世超一脸恭敬的笑意。
“听说昨日有人状告本王,还欲趁本王不在府中之际搜查本王的府邸。不过后来出了些岔子,便作了罢。本王想着,兴许是陈大人有所顾忌,不敢大张旗鼓搜查,所以只派了区区二人。所以今日本王携王妃前来,就是接陈大人去府上的。有本王亲自带路,陈大人尽可能的多带些人手,毕竟钰王府也不是小地方,需要搜查之处较多,人手少了,只怕忙不过来。”
夏炎雳笑看着他,一嘴的话充满了体谅。
可陈世超却是瞬间白了脸低了头,忙拱手回道,“王爷误会了,下官没有冒犯之意,只是身负职责,不得不按律办事。仅此而已。”
“是吗?”夏炎雳一双桃花眼微眯着,上扬的眼角仿佛带着亲和的笑,“陈大人,本王听说最近有人向你进献了两个美人,且还是一对姐妹花,可有此事?”
闻言,陈世超猛地抬头,眼中掩饰不住的惊愕。
夏炎雳从大椅上起身,走到他身边,故意靠近他的耳朵,但说话的语气却一点都没压低,“没想到陈大人一把年纪了还玩得如此花哨,自诩风流的本王都自叹不如啊!不过本王今日到此并非是向陈大人取经求指教的,本王今日来,只是为了钰王府的声誉,特意来求陈大人高抬贵手的。这官场上的规矩嘛,本王明白,自是不会亏待陈大人。所以本王特意抓了那对姐妹花,等着陈大人去钰王府好好玩乐一番。陈大人放心,你尽管放手玩乐,本王和王妃亲自为你把风,保证不告诉淮王。”
“你……你……”陈世超听得满脸都是惊恐,双脚打软似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陈大人,你不用怕,在花楼里你有所顾忌,可在本王府中,你尽情玩乐,除了皇上,没人敢擅闯本王的府邸。”夏炎雳又朝他走近,一脸又坏又邪的笑,“听那对姐妹花说,她们可是很喜欢陈大人屁股上的胎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