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景玓自知失态,赶紧解释,“爹,我不是高兴,我只是没过去神坞国,老早就想去了,没想到突然有机会了,便有些喜出望外,呵呵。”
景良域严肃道,“那女子打着我景家名号在神坞国招摇撞骗,这可不是儿戏,弄不好我们景家还会因她背上罪名。你们此番前去,定要将其拿下,绝对不能让其给我们景家抹黑,更不能让其破坏两国邦交之谊。”
景玓眉头皱了起来。
抛开惊喜,其实她更担忧的是景小玓的处境。
真是没想到,夜迟瑟动作会如此快,竟公然向司空擎提亲……
这才多久,他们关系就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如果说这是夜迟瑟单方面的决定,她不会怀疑。毕竟这时代盲婚哑嫁,成亲当天才初次见面的新人多了去了,就如那信使所言,夜迟瑟对景小玓一见钟情也是有可能的。
但要说景小玓愿意嫁人,她却是怎么都不信。
杜元然的事足以让景小玓摆脱恋爱脑,而且她去过二十一世纪,不说把现代人的思想全装进脑子里,但她的恋爱观和婚姻观明显都发生了改变。
这么短的时日就与夜迟瑟谈婚论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迫!
那这一趟神坞国之行,他们非去不可!
而眼下,最让她不安的是景小玓被当成了细作……
“爹……”她很想立刻告诉面前的中年男人,那个被他们怀疑是细作的女子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玓儿,怎么了?”见她神色复杂,景良域关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景玓又快速摇头。这会儿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怕他不但不会相信,还会给她一顿好骂!
她得把景小玓带回来,一同向他们解释前因后果!
“听说你这几日身子抱恙……”景良域仔细地打量起她的气色来。
“爹,那是唬人的。”景玓嘿嘿笑道,“那些官家夫人和小姐太烦了,我就想清净清净所以才对外宣称病了。你想嘛,我要是真病了,香杏她们肯定会回侯府禀报的。”
景良域剜了她一眼,早都猜到了。
想到正事,他从怀里拿出司空擎交给他的公文和信物,催促道,“皇上很重视此事,你和王爷商议一下,尽快动身。”
“知道了。”景玓也不忘叮嘱他,“爹,你们在家也要多保重。前两日四姐和五姐来找过我,但被王爷给拒在了门外。她们两个的情况,你和大哥也要多个心眼,不说别的,起码也要多留意她们的一举一动。”
提起那两个庶女,景良域脸色就很不好看,“我能怎样?她们自愿与淮王勾结,到头来嫁入淮王府,难道就因为她们,我侯府就要与淮王亲近?要知道,淮王得势,威胁的是皇后和太子,我景家仰仗的是皇后和太子,不是淮王!她们出嫁,我给足了嫁妆,若是她们识趣,就想办法离开淮王府,那些嫁妆足够她们在任何地方富足过一生!若她们依旧我行我素,那我便当没生过她们!”
景玓心下腹诽,那对姐妹若真识趣的话,就不会跑来她这里走动了。
景良域随即又叮嘱在他们在外小心,然后便要离去。
景玓笑着挽留,“爹,既然来,就在这里用午膳吧。”
景良域又朝厨房的方向看去,这次回她一笑,“他那是为你做的,我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
……
用午膳的时候,景玓瞧着门口五颗脑袋,忍不住问道,“王爷做的饭菜很可口,你们要尝尝吗?”
闻言,影风、影霄、香杏、福妈、柳妈全吓得直摆手,就跟排练过一样,异口同声道,“王妃您用就好!”
吃主子做的饭菜,除非他们嫌命太长了!
不想再被惊吓到,五人随即各自找借口跑远了。
反观夏炎雳,完全不在乎自己所造成的轰动,优雅进食的同时还不停地给景玓碗里添菜。
这感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他们过着自理生活的二人世界。
“炎雳,你今天把他们吓得不轻。”
“嗯。”
“改天你再去井边洗几件衣服,或者拿着笤帚清扫院落,看看他们承受得住不?”
夏炎雳嘴角狠狠一抽,忍不住睇了她一眼,“要真把他们全吓死了,那府里的杂活可真得我们自己做了!”
景玓笑,“也是哦!”
她朝门外看了一眼,确定香杏她们不在以后,这才拿出司空擎让景良域交给他们的文书和信物,然后将夜迟瑟向大蜀国提亲一事、以及司空擎和景良域把景小玓当成细作一事说给了他听。
夏炎雳听完,直接笑了,“正好我们找不到借口去神坞国,眼下还真是如了你的意!”
景玓点了点头,催促他,“快吃吧,吃完我们回房收拾东西。皇上催我们及早动身,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出城。”
这次是正儿八经地去外面办事,夫妻俩带了影风和影韵,以及一部分暗卫营的人。
就在他们准备妥当时,景炫的随从罗玮从侯府赶来,将一只小瓶子交给景玓。
“六小姐,大少夫人让小的把这个交给您,她说这是她自制的解毒驱蛊药丸。还有,大少爷担心你们路上有危险,特命小的随你们一同前往神坞国。”
景玓和夏炎雳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上次他们‘失踪’,两三个月音信全无,景家父子俩明显被他们弄出阴影了。
最终他们还是接受了景炫的安排,将罗玮带上了。
而玫夭给的药丸,景玓很感动,很宝贝地收下了,毕竟这种东西不是谁想要就能得到的。
……
神坞国。
自景小玓入住太子府,且一直住在太子夜迟瑟院中,时日越长,越多人对她的身份感到了好奇。
上到公主、下到达官夫人、小姐,都借着各种由头前来太子府,想看看被太子金屋藏娇的她究竟有何能耐,竟能让他们神坞国的太子殿下为了她与皇后娘娘生出嫌隙。
不过因为景小玓招呼打在了前面,在夜迟瑟的禁令下,除了颜心悦这位太子侧妃见过她外,没一个人能够凑到她面前。
而公主们和官家夫人、小姐们见不着她,则是纷纷转头往颜华阁去。
没多久,城内便流言四起。
有说太子殿下被妖女蛊惑,连六亲都不认了。
有说太子殿下夜夜与妖女歌舞声色,把身体都掏空了。
有说妖女为了霸占太子殿下,连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长大的侧妃都险些害死。
景小玓是没出去,但架不住外头的流言传入太子府。她会趁人不注意在太子府转悠,有时转着转着就能听见下人们对话。
听着那些不利自己的谣言,她真是肚子都气疼了。
自己还没开始像苏妲己一样霍霍人呢,别人就已经给她贴上了妖妃的标签,历经两个时空的她第一次尝到了冤屈的滋味。
等到夜迟瑟回府时,她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准备好的帕子开始哭。
“太子,你还是把我送走吧,就因为住在你这里,我名声都坏完了!”
她都能听见流言蜚语,夜迟瑟会听不见?
看她哭得伤心欲绝地样子,夜迟瑟直接向安狄下令,“找出那些长舌妇,一律拔了她们的舌头!”
但景小玓还是扯着他衣袖继续哭,“太子,别人说得也没错,我就是个妖女,除了蛊惑你以外一无是处。为了你的形象和威严,要不咱们就此断了吧。你可以拔掉一些人的舌头,堵住一时流言蜚语,可是不断的有人来太子府,每次她们离开便有新的流言生起,你拔得完他们的舌头吗?”
夜迟瑟一身寒意,随即又对安狄冷声下令,“从今日起,侧妃禁足,没有本宫的允许,禁止她与任何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