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不休的追问,景玓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哄道,“你不是想去我那个世界嘛,贺老三就这么一个条件,他要我想办法给他儿子治病。只是治病而已,不是要我把人交给他,我想着有白芍在,让白芍帮忙瞧瞧,能治就治,不能治我们也没辙。但起码我们是尽了心力的,相信贺老三也无话可说,后面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才能多上点心。”
这理由……
夏炎雳听完后立马歇了声。
景玓摇了摇他的手臂,继续哄道,“那孩子很可怜的,咱们能帮就帮一把吧。”
夏炎雳看了看她撒娇的双手,又看了看她讨好自己的神色,桃花眼眸微微一眯,“为了旁人的孩子放下身段,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景玓,“……”
平日里这厮脑子都是进水状态,没想到这会儿如此难搞!
既然他不吃撒娇那一套,那她干脆不撒了!放开他的手臂,她挪开几分位置,脸蛋别开,连他人都不想看了。
“你要不相信我,那就别问我那么多。趁着皇上还没把人送到府上,你这会儿回去让皇上收回成命还来得及!”
“你……”在她放开他的瞬间夏炎雳就变了脸。
毕竟这女人可是破天荒的对他撒娇,他还没享受过瘾呢,谁知道她就这点耐性,一刻钟不到就给他翻脸!
再听她赌气的话,他真是肝火腾腾往上飚。
下一刻,他大手伸出,抓住她的手,强迫她重新挽住他的手臂,然后恶声恶气地道,“把本王哄好了什么都依你!”
看着他那霸道又蛮不讲理的劲儿,景玓别开脸,肩膀连抖了好几下。
得!
不就是哄人嘛,又不会少块肉!
“王爷,晚上想吃什么?”
“你要为本王下厨?”夏炎雳眸光瞬亮,又惊喜又意外地看着她。因为在一起这么久,他还从未见她进过厨房,更别说为他洗手作羹汤了。
“我的意思是,你想吃什么,我们让影霄去酒楼买回来,咱们在府里吃。多买一些,把影风、影韵、白芍他们都叫到一块,大家跟着我们各种忙活,都累坏了,该弄点好吃的补偿他们。可去外面吃又人多嘴杂,坐一起不方便,要是在府里吃,就放得开了。”
夏炎雳一脸的惊喜和期待刹那间被黑沉取代,脱口道,“就他们累?本王不累?平日里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本王出,凭什么还要本王补偿他们?你心里只有他们,根本没有本王!”
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肺腑之言!
景玓算是听出味儿来了,无语地喟叹一气后,她继续拿出耐性哄道,“在我心里,他们哪能与你相比?你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问你想吃什么,都按你的喜好来,请他们吃不过附带而已。”
听她如此说,夏炎雳这才重拾迷人的好脸色,立即搂住她笑得又得意又邪魅,“既如此,那你做主吧。”
景玓今天第二波懊悔。
之前是懊悔不该轻易答应贺老三救他儿子,现在是懊悔不该太给这男人脸了!
果然,还是独身最好。
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都得花时间和精力顾及另一半,遇上个包容体贴的那还好,要是摊上这么个逼格大爷,那真是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哪还有心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当夜。
贺玖天被送到钰王府。
景玓已经跟白芍说过贺玖天的情况,白芍也答应帮忙看看。
一群人热热闹闹吃过酒楼送来的丰盛酒菜后,趁着大伙微醺,景玓便找了借口带着白芍离开。
在一间房里,看着床上五六岁的孩子,白芍也表示很难以置信,“这真是贺三爷的儿子?”
景玓点头,“听说这孩子从小就病弱,一直都靠药保着一口气。兴许是乱七八糟的药吃多了,所以才致使他停止了发育。”
白芍认真为贺玖天把起脉来。
把完脉后,她又把贺玖天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然后向景玓说道,“王妃,我看过了,贺玖天的身子是异于常人。其内腑未见病兆,异于常人之处应该是血脉。但一时我也拿不准,还需一些时日细查才能作定断。”
景玓一边点着头一边在心里盘算。
其实她对白芍并没有报太大希望,不是说她怀疑白芍的医术,而是她对时下的医疗条件没信心。
再说了,如果贺玖天的病真那么好治,以贺老头的能耐,根本没难度。他能人为地干涉他儿子的发育,让他儿子常年保持在五六岁的模样,这已经是奇迹了,还有什么比长生不老更牛掰?
眼下她最担心的事是……
“白芍,之前贺玖天都是睡在冰棺里的,如果离开冰棺,他会有性命危险吗?”
白芍笑了笑,“王妃不用担心,他离开冰棺,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她瞧了瞧贺玖天的模样,“如果我没猜错,冰棺是抑制他长大的,他离开冰棺便会像正常人一般成长。但他情况特殊,身体有所长,必会使内腑枯竭,长此下去必有损寿命。”
景玓听懂了。
贺玖天保持‘童颜永驻’的法子就是睡在冰棺里,离开了冰棺他身体便会发育,一旦身体随着年岁成长,五脏六腑各个器官的负荷便会增加……
贺老三之所以现在才对她提条件,应该是算到时机快到了,所以就算让他儿子长一点也无所谓。
等贺玖天随她去了二十一世纪,那里有先进的医疗条件,她相信通过各种先进的仪器一定能找到他的病因。
“白芍,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王妃,您有何吩咐但说无妨。”白芍笑道。
“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还在查找贺玖天的病因。”
白芍双眼轻眨,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意思。
但她也不是嘴碎的人,虽然不知道景玓究竟是何用意,但她还是点头应道,“王妃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
丞相府。
夏侯氏从大牢回去,原本是想哭诉自己所受的委屈,好让魏金淼替自己出一口气,结果魏金淼指着她就是劈头盖脸的骂,“你这个蠢妇,怎如此沉不住气?她们如此多人前去大牢,不仅仅是对漾儿落井下石,更重要的挑衅我们!你居然还对景玓动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夏侯氏心里恨得要死,但被他这么一骂,终于反应过来了。
自己着了景玓的道!
魏金淼铁青着脸继续骂,“枉你活了一把岁数,竟连她们的心机都看不穿!你自个儿丢人就算了,还弄得整个丞相府都被人唾骂,你要不要出去听听,眼下外面传得有多难听!”
夏侯氏脸色大失血,扑通给他跪下,“相爷,妾身不是故意的,是妾身一时犯傻才中了景玓那贱人的诡计!妾身真不是有意要落人口舌的!”
魏金淼气得转身把书桌上的东西全挥到地上。
夏侯氏见状,哆嗦着身子不敢再出声了。
魏金淼完全发泄不够,又一拳头狠狠砸在桌上,狰狞的双眼死死瞪着虚空,咬牙溢道,“我筹谋了这么多年,如今不但功亏一篑,还要夹着尾巴行事!景玓这贱人,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相爷……那漾儿……”夏侯氏怕极了他此刻的样子,但女儿那边,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还管那废物做何?”魏金淼回头,目光凶狠地瞪着她,“别说她现在疯疯癫癫,就算她从牢里出来,她也是个没用的废物了!一个被皇上亲自废黜的皇子妃,就算淮王将来上位,她也没资格统领六宫!而今她无药可治,就算出狱回了淮王府,以淮王的心性也一定会找机会除掉她!”
夏侯氏张着嘴,眼眶里翻涌着绝望的泪水。
她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可魏金淼所言却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寺庙一事,对他们来说,女儿失去淮王妃之位是大,可对淮王来说,他颜面尽失才是大事。
虽说淮王还在禁足中,可这些日子以来,也没见他派什么人去大牢关心他们的女儿,甚至都没派任何人来一趟丞相府……
这说明什么?
如果他们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那他们一把年纪真是白活了!
……
又过去两天。
这两天里,景玓正派人搜集丞相府小公子的行动轨迹。
她要对魏清耀下手。
但这魏清耀目前在国子监读书,每个月只有休沐时才回家两日。若真要对付魏清耀,比想象中更有难度。
这天,她正准备回侯府散散心,顺便看看哥嫂相处的情况。
刚准备上马车,突然就听到消息,说魏清漾死在大牢里了。
“死了?怎么会?”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回王妃,据说她是自己悬梁死的。”
“……”景玓瞬间冷了脸。
魏清漾的情况她亲自去看过,别说魏清漾被绑着,就算魏清漾手脚自由,以她那种神志,也不可能上吊!
何况还是悬梁……
她怎么爬上去的?
“王妃,丞相府听到噩耗后,已经将魏清漾的尸首接回丞相府了。”
“他们动作可真快!”景玓冷笑。
“王妃,可需要属下再派人去打探?”影韵问道。
“不用。”景玓摇头,“魏清漾已经死了,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人,指不定他们会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既然死了,那就死了吧。”
她突然就想起莫晓悠来……
当初她把莫晓悠弄得身败名裂,再也不可能做钰王侧妃……
没多久,莫晓悠就死了。
莫成旺那老东西为了解决女儿这颗弃子,最后还嫁祸给她,可谓是把女儿利用到了极致,连死都不放过!
这一次魏清漾之死,联系到她的身份、她的未来、她与淮王司空恒玙之间的利益绑定,若说她之死与丞相府无关,鬼都不信!
“走吧,去侯府,顺便把这事也告诉我大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