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辰一拍手,连连点头,道:“难怪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一早上都觉得不对劲,只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懿兰翻了个白眼,给高辰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到底挤出一句话,“你才是臭皮匠!”
“……”说自己媳妇臭皮匠,确实不讨人喜欢,高辰连忙改口,“我说错了,便是臭皮匠,也只能是我,娘子是最香的那个!”
平日里口才那么好,真要夸人时连土味情话都冒不出一句来,宋懿兰呵呵一声,没再追究谁是臭皮匠的问题,只接着道:“若是如此,这侯家只怕还有不少秘密,对了侯玉莹呢?当日将她丢出去跟她爹对质,后来也没留意人去了哪里?”
人是宋懿兰让人送出去的,但之后那样乱,侯玉莹又是侯啸云的女儿,驿馆的人自然不会护着她,至于侯啸云那边,侯啸云连着侯府上下都成了阶下囚,倒是不知侯玉莹在不在其中。
高辰先前没听说那么号人,侯啸云吩咐花氏带侯玉莹来驿馆未必没有别的心思,但于高辰来说,哪怕之前调查过侯啸云,也不会留意他那么个不受宠的女儿。此时听宋懿兰问起,高辰回想了一回,道:“侯家人都看押起来了,他的女儿,似乎只有一个八九岁的。”
侯玉莹在侯家不起眼,侯啸云的两任继室都不待见侯玉莹,平素自然不会想起来带她出门交际,至于侯啸云,这个时候的男子,大多都是将女儿往后院一扔,记起来的时候问一问,到了年纪嫁出去,就算完成使命了。也正因为如此,侯玉莹不知跟谁私定终身还有了身孕,侯啸云是一点都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当场气得恨不得掐死了侯玉莹。
高辰这么说,宋懿兰便知侯玉莹没有被抓起来,只是暂且不知是趁乱逃走了,还是死在乱中。宋懿兰将侯玉莹的事提了提,高辰若有所思,道:“我赶过来时,驿馆外头侯啸云带来的人跟我们带来的侍卫交战,也死了一些人,但我细看了,外头没有被杀的女子。”
侍卫当中没有女子,暗卫当中也只有少数专门培养的,主要是为了保护女主子,因此外头的战圈里并没有女子,而驿馆里头,当然也不会叫丫鬟婆子去拼杀,只是当时乱起来,驿馆中部分丫鬟婆子没头苍蝇一般乱窜,除了被侍卫统领斩杀的那一个,还有几个乱中被杀的。侯玉莹当时已经被送出去了,既然高辰说外面没有,侯玉莹多半是趁乱逃了。
“倒是,有意思的是,懿兰,你可知是谁将侯啸云犯下罪行的证据递给我的?”宋懿兰提到侯玉莹,高辰倒想起另一个人来,那人没说,但他猜测与侯玉莹应当有些关系。
“是谁?”宋懿兰打发人把花氏交给高辰,不过那时高辰没在城中,所以在侯啸云发难之前,高辰应该是没见到花氏的。宋懿兰也听说,高辰能快速拿到侯啸云贪腐罔顾人命的证据,除了花氏可以嫁入侯家,拿到的证据之外,还有一人特地将证据送到高辰面前,至于这人是谁,宋懿兰就不清楚了。
“那人名叫胡林才,听说是侯家亲戚,几年前因为家道中落,投奔侯家。侯啸云见他做生意上还有些天分,就留他在府上,替侯家打理家业。”高辰也没有卖关子,“不过,也有人说,胡家原本也是小富之家,胡林才除了经商,在读书上也很有天分,入了侯啸云的眼,偏胡林才志在青云,不愿进侯家做个管家,于是侯啸云使手段害得胡家家破人亡,最终还是进了侯家。”
“还有别的说法?”这种事嘛,真相如何已经说不清了,只是要说侯家家大业大,侯啸云需要个打理家业的,便是花钱去雇、去买,也不是难事,便是想着用自家亲戚来的可靠,侯家亲戚当中应当也少不了人愿意,用得着花那么大力气,去折腾这么号人来做管家?何况添了这一层仇恨,就不怕人反过来噬主?
“有,还有说法,说胡林才跟侯家有仇,想方设法借着亲戚投奔的理由进了侯家,又骗得侯啸云的女儿私定终身,再一点点获得侯啸云的信任,这是想要霸占侯家的家业啊!”高辰说着一口咬掉鸡翅膀上的肉,最后一句话就有些模糊。
宋懿兰听得噗嗤一笑,道:“你说,这胡林才就是跟侯啸云私定终身的那个?若是如此,他又将证据给了你,那他的目的本就是报仇,而不是侯家的家业吧!”
高辰点点头,道:“我私心里是这么猜测的。我见过那个胡林才,既然他特意收集了证据,又将证据交给我,那侯啸云照顾亲戚,亲戚投桃报李的说法就是扯淡。至于第二种说法,我见过胡林才,胡林才确实有些小聪明,若说能打理侯家的家业,我信,但几年前他才多大,便是有些小聪明,也远远不到侯啸云这般算计逼迫的程度。至于最后一个,侯啸云可以接近大约是真的,但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霸占侯啸云的家业。”
“他将证据给你,求的是什么?”要猜别人的心思就难了,要去查证这许多事更是费时费力,还没什么价值,还不如知道到了对方的目的,借此来推断,说不定还快些。
“求的么,他求,将侯啸云碎尸万段、处以极刑。”高辰也没想着让人去查证胡林才的事,何况听到这个要求,高辰已经断定胡林才跟侯啸云有仇了,如此才能解释胡林才搅动这个大漩涡,不求富贵,只求仇人死无葬身之地。至于侯啸云的女儿,要说无辜,还真谈不上,侯啸云贪的钱财,争来的富贵,他的女儿都享受了的,如此,罪孽自然有她的一份。
“碎尸万段,这得是多大的仇啊!”宋懿兰感叹了一回,她当然不赞同胡林才报仇还牵连了一个弱女子,只是这个弱女子落到这个地步,既与她父母的教育分不开关系,更是因为她不知自重、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