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暂住

一整天发生的事多,尤其是下午的一场拼杀,宋懿兰虽没有亲眼看着,到底是眼前的事,有高辰陪在身边,宋懿兰虽不怕,但心中到底震撼。侯啸云试图围杀太子和太子妃的事,虽口中说不敢害他们性命,但其实已经够得上谋反,高辰说不急,只是担心白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宋懿兰一个人留在这边害怕,陪着她罢了,次日早晨醒来,身边没有人,宋懿兰一点都不意外。

被杏雨服侍着起身,宋懿兰四下看了一眼,道:“殿下出门了?”

“殿下一早就出门了,只交待午间回来陪太子妃用膳。”杏雨瞧着主子面色红润,知道夜里睡得好,才放了些心,跟来的人当中,已经有好几个一整夜没能合眼,早晨起来眼下都是青黑的。杏雨也怕,但她跟着主子见过世面的,又是大丫鬟,若她都不顶事了,主子身边谁伺候,好歹拉着碧玲一起睡,早晨起来这事便算过了。

“太子妃,跟来的几个小丫鬟没见过世面,昨晚一整晚没睡,早晨起来眼都是青黑的。瞧着那样儿也没法服侍主子,奴婢就做主叫她们歇着了。”杏雨将这事回了,到底不算她们的错,若白日里神思不属再出些错,才更是麻烦。

这事吧,宋懿兰也理解。她还一直呆在屋里,只听着外头厮杀,都觉得心头难受,何况小丫鬟们还得往外看看情形,宋懿兰没有追究的意思,点点头,道:“无妨,今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上门,你和碧玲她们轮换着伺候便是。”

才出了那样的事,宋懿兰暂且没有出门的打算,至于上门拜访的,若没有昨日的事,她这个太子妃坐着,总有人来拜见,但现下么,至少近几天都不会有人上门拜访。扬州的盐务不清白,侯啸云贪得无厌自是占了大头,而底下么,从盐务衙门的大小官员到扬州的大小盐商,甚至扬州知府那一系的行政官员,能有几个清白的?

如今侯啸云出了事,那些大小官员不是不想上门拉关系,但在侯啸云的后续出来之前,更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可算是暴风雨刚去,乌云还没散的时候,那些人都小心翼翼观察着呢!

杏雨没有追问,只点头应是,又道:“早晨厨房里的陈娘子过来回话,问主子们住着,用不用备下饭食。奴婢想着,如今扬州城也不算太平,虽这边没有备下厨子,厨房里做的未必可口,但到底稳妥些,就叫她先去采买米粮和蔬菜了,午间应当就能送来。”

杏雨是宋懿兰信任的大丫鬟,这样的事直接做主也可,但杏雨素来本分,先前没有跑来打扰宋懿兰,过后却不会忘了回宋懿兰话。宋懿兰听她解说,点点头,道:“殿下先前买下的人,应当没有问题,放在厨房也可。只是这回在扬州大约要多住些时候,晚些你让人找牙行的来,买些人进来。”

宋懿兰和高辰南下随行的人也不少,除了暗卫和侍卫,宋懿兰和高辰身边伺候的大多也跟了来。只是既是出巡,就没打算在哪一处长久停留,自然不会专门带上厨子。如今要在这里多住些时候,总不能总往外面买吧!至于这边的人,能做些家常菜宋懿兰是信的,但要说正经做厨子,估计是没那本事的。

杏雨一一应下来,见碧玲端着托盘进来了,才退了出去办事。

宋懿兰起的有些晚,这会儿离午膳还有些时候,又过了早膳的时候,但总不能让主子饿着,碧玲一大早就在外面买了些粥和油条之类的,温着等宋懿兰起来。见杏雨出门办事了,碧玲一面将东西摆好,一面道:“这会儿离午间还有些时候,太子妃先用些垫垫肚子。殿下吩咐午间会回来用膳,太子妃,可要去酒楼定一桌小席?”

虽说已经安排了厨房采买准备开火,但午间做些家常小菜还行,可那些家常小菜糊弄太子和太子妃就不成了,碧玲便想着,多半还得往外头定。

要说宋懿兰是更喜欢寻常的家常小菜,但他们前天才到扬州,先前都在船上,旅途疲惫船上也没什么好的菜品,可以说已经委屈好几天了,这样想着,宋懿兰道:“你叫人去酒楼点些扬州这边的招牌菜,不用多。另外厨房那边,叫他们不必准备别的,就将时令蔬菜炒两个送来便是。”

碧玲应着,将碗筷摆好就出去安排,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再拖着就赶不上午间用膳了。

午间高辰回来时,酒楼的菜刚刚送来。按照宋懿兰的吩咐,厨房做了两个时鲜蔬菜送来,蔬菜新鲜,也用不着复杂的烹调,而青翠的绿色,看上去就可口。而碧玲让人去定酒楼的招牌菜,自然挑着有名的酒楼去,别的先不说,至少卖相上是好的。

宋懿兰拉着高辰坐下,一面给他布菜,一面道:“侯啸云审问了吗?可有蹊跷的地方。”

高辰看了眼桌上的菜,不算奢华的一桌,但翠绿的蔬菜确实看着喜人,想到昨天侯啸云宴请他的一桌子油腻的山珍海味,心道难怪侯啸云这么快就落个众叛亲离,实在一点都不会揣摩别人的心思。听宋懿兰问起,高辰也不觉得她不该问,亲自动手给宋懿兰添了碗汤,道:“侯啸云的嘴还没撬开,不过他府上的也好、衙门上的同僚、下属也罢,可连一个替他说话的都没有,就顾着落井下石了,人做的这份上也实在失败,只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是有些怪,衙门里的人若说为了撇清自身倒也说得过去,可他府上的人,既是一家子,无论如何都撇不开,落井下石有什么用处?无非越发叫人看轻了去。”宋懿兰跟着点头道,像侯啸云这样的大罪,除了出嫁女,侯家上下一个都别想跑,可不是贬低侯啸云几句就能脱罪的。何况既是一家子,有血缘、有情分,除非像花氏一般有着血海深仇,否则何至于恨不得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