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些鬼魅般的藤蔓又窜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赵老板指着前面的一个通道说:“往里有路!快!”
大家一看居然还真有路,都连滚带爬的冲向赵老板所指的方向,到了转弯处我们幸运的看到了插在墙壁上的两个火把。拽了下来点上火就把门口给烧着了,那些噬魂棘怕火,一时无法深入。但是我们知道我们还得往前跑,否则等火烧没了,我们依然逃不掉。
大家互相拉扯着往前面跑,也顾不得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直到跑到没有力气,实在跑不动半步了才停了下来。我跪倒在了地上,撑着地一边疯狂的喘息咳嗽,一边不停的干呕,几乎可以听到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六子一边咳嗽一边还在喊道:“别停啊!跑啊!那后面的东西会吸人脑啊!”
我已经喊不动了,我伸手摆了摆。张了半天的嘴也发不出声音,只听到自己发出风箱般的喘息声。我只有翻一个身平躺在了地上,死活我是再也跑不动了,过了十几秒,当我再一次聚集神智的时候,感觉后面的噬魂棘没有跟过来,估计我们的气味已经超出了它们感应的范围。所以它们无法确定我们的存在只能再一次进入了休眠状态。但是这次我再也不敢放松警惕了。前几次的侥幸不会一直发生。我谨慎的注意这周围的一举一动。
曹阳喘着气说:“最,最后一个死了!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五味参杂,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现在的心情,我手里还捏着牛角的嘎乌,本来银制的护身符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心里不停的重复着哪句话:最后一个死了,最后一个死了。最后一个死的居然是牛角!居然是那个以大山为家的牛角!那个爽朗的喊我们喝酒的牛角!那个迷信爱唠叨的牛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啊!我心里面暴怒的想要吼出来,我依然记得他曾经开玩笑的说等这次我们下山,他带我们回他的蒙古包,去看看他那个仙女似得的汉族老婆。吃他亲手做的羊肉糍粑。但是现在什么都完了,我们怎么向他年轻的妻子交代啊!我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头,懊恼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也许他在外面不会被杀掉。如果我以性命要挟,他是可以走的,他走了也许就不会死!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呜咽着想要哭出声来,但是所有的悲恸到了喉咙口只化为了呜咽。我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只有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六子抱着我的头说:“兄弟!我知道你难受!别这样了,牛角不跟我们进来也是死路一条。我们还活着啊!难道你想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么?啊?振作点继续跑啊!”
我抬起了头,抹了一把脸,发现脸上都是那些树藤的液体,臭的要命,我突然想到白翌还受着伤。他就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了,我连忙让六子拿出急救箱。这些腾上有着想刀子一样的倒刺。我一根根的替他把那些刺儿都拔了出来,然后消毒裹上纱布。随后才发现我自己的手上也都是倒刺,于是六子又替我处理了伤口。
曹阳扶着赵老板,此时这个老头已经差不多快歇菜了。我很不得上去补上两脚!让他早下地狱。不过曹阳还在他边上守着,他看到我们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忌讳,便喊道:“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都幸运的活了下来,我们才能有资格打开河伯殿正殿的大门。前面都是必须的牺牲,不是自己挂,你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听到他这句话实在忍不住甩掉手上的纱布就冲了上去,白翌一把拉住了我说:“别冲动,现在保存体力。我们的处境越来越不妙。那些替死鬼的人数的确到达了开启神殿的标准。它们会时刻的跟着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神殿开启意味着什么!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曹阳听出了白翌话里的意思,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他有多害怕,但是他颤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他吐了一口口水,又坐回了赵老板的边上。我们所有的人都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但是要在这里等死也不可能,和六子商量下只有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四周都点上火把。装备不离身,原地的休息。“
我们三个人已经没有心思说话了,一个个都守着火把,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曹阳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赵老板差不多是也缓过了气,要了一点水喝。跟着曹阳观察四周。他看着周围说:“前面估计牛角喝水了,我们都是干咬饼干的。他一喝水,噬魂棘感觉到了水分便苏醒了。估计那里所有的脑袋都是为了培植出那颗血灵芝。据说血灵芝是世界上戾气最重的魔物之一,而那个祭祀居然把这株血灵芝当做了自己的陪葬……“
他的眼神中也出现了少有的惊恐,然后看了看我们四周继续说道:“我估计我们在通向主殿的通道里,只要一直走就一定可以到那里。到时候我们就会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我冷笑着说:“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你口里那玄之又玄的秘密,鬼才知道那里是什么。搞不好就是个屁,你一个人揣着闻吧。”
赵老板不怒反而看不起我的嘲笑道:“无魂之人就是无魂之人,说的话都是没灵魂,不经大脑的。你是开启正殿最后一个关卡的钥匙,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才是关键!”
我浑身一抖,感觉这个老头的声音怎么变得娘娘腔了,这声音好熟悉啊!我抬头看了看他,他阴阳怪气朝我笑了笑,这笑容好像是看透了一切,也像是默认了一切。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白翌身上,白翌冷眼的瞪着他,开口说道:“就算开启了又能怎么样呢?过去到现在为了这些东西,除了死人并没有其他的意义存在。河伯殿里隐藏的只是杀戮罢了。”
赵老板被这句话怔了一下,他的眼里出现了一种痛苦的挣扎。于是他不再看着我们,而像是对我们不再感兴趣一样的挑了下眉毛,他背过手朝远处看去。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嘎乌。无魂之人又是无魂之人,这又不是玄幻小说,哪里来的无魂?我要真的是无魂,那么我不就是一个鬼么,鬼难道可以念大学?可以打篮球?这真是越听越烦!要我死我偏不死。就憋着这口气看你们怎样!几千年的事关我毛事?还得几千年后的我给你们当垫背?
就在我越想越怨气的时候,我感觉有人碰了一下我的头发,我抬头一看发现是白翌,他给我倒了半小杯水让我喝,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感觉嗓子稍微舒服了些问:“我们会不会死?”
他眼神突然变得十分迷茫,但是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原来坚定的眼神说:“不会死。”
我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把手里的嘎乌交给白翌说:“这个给你,如果有机会出去,记得找到牛角的老婆。把这护身符还给她,告诉她我们是他的兄弟。”白翌接过了嘎乌,捏在手里。我发现他的手也在颤抖。我知道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把嘎乌套在了头上说:“牛角是我们大家的兄弟。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没有回答,抿着嘴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最后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命,不会听任何人的摆布。他看着我也捶了一下我的胸口,然后摸了下我的头发点了点头默默的说:“至少现在还不是到放弃的时候。”
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又准备再一次出发,这次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直接继续往下走。当一个人有着一种绝对不能死的决心之时,恐惧感顿时就消了许多。我渐渐的重新的振作起来。突然想到前几次赵老板的失常,顿时觉得他越来越可疑。我走到他面前说:“你到底是不是赵老板?”
他笑了笑看着我的脸说:“当然,我才是真正的赵老板。”
他冷笑了几声便开始往前走,六子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听到几次这老小子说话都发出了女人的声音。我怀疑他有鬼。”
六子皱着眉头,把匕首握的更牢,他对着我们说:“和这两个家伙保持距离,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害死我们。总之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
我们三个人走在后面大家吃了九僰噬魂棘的亏,这次我们就用火把代替手电筒照明。每人人手一个火把。幸好这里石壁上都有过去的火把,我们裹上一些纱布,点上打火石居然还能用。
这里四周静的可怕,火光比手电筒的光线要弱许多,但是既然有了火把就没必要浪费电池了。我们走在这通道里,发现时不时的壁画中会出现几个守灵童子的画像,他们的眼睛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的,居然可以跟着我们的火光而改变目光,就像是一直盯着我看似的。这种感觉和小时候有一次被反锁在了画室里的经历很相似。那个时侯我调皮,一个人偷偷的躲在画室里玩,但是看门的老师不知道,以为没有人了就把教室给反锁了。我被锁在又脏又冷的教室里。只有一盏灯开着,我仿佛觉得我能够看见的所有石膏像都盯着我看。好像他们都在嘲笑我的无知和调皮。就这样我被关在里面一个晚上,直到早上打扫的阿姨开门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我。
现在我也有这种感觉,仿佛这些壁画都不是死的,而是活物。这就像是一个个从几千年前留守到现在的迎宾队,人物有的手里拿着玉壶,有的拿着酒器,有的拿着盏灯。死气沉沉的守着我们往前走。那些惟妙惟肖的表情,和特殊的眼睛。看得让人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画。六子对这种东西十分的好奇,他走过去用匕首小心的敲了一下壁画的眼珠子,然后他发出了一声:“咦?”
他那小号的刀片撬进了壁画,从眼珠的地方撬出了一颗黑色的珠子。他拿在手上看了看又搓了几下说:“这些眼珠子不是颜料画的,是宝石嵌进去的,你看这是黑碧玺。
难怪感觉仿佛朝着我们似的,原来是反光作用。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分别盯着壁画里的人,因为他们太像活物了,所以我们根本无法预料这些东西会不会突然窜出一个怪物来。这种不安让我们分外的焦急,我恨不得下一秒就穿过这条画廊。实在受不了这样被死死盯着的感觉。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但是目光却没有办法从这些诡异的画中人上移开,我们越跑越快,此时画中人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变化,我发现这些人物的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开始变了,一开始那种还有些笑脸迎人的感觉,但是到了后来这样的感觉变成了一种木讷,从表情中透出了一种抗拒和歧视,他们仿佛用无言的表情在鄙视着我们这群闯入者。眼神也越来越阴冷,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纯真,倒是有几分接近这个赵老头的眼神了。
但是就这样跑了不知道多久,我们越跑越觉得此处并没有赵老板说的那么简单,于是大家纷纷停了下来。赵老板本来就跑得比我们慢,他看我们都停了下来。喘着气催促道:“跑啊,干嘛不跑了?”
白翌摇着头说:“这些壁画有些不对劲了,这里不是河伯的正殿。”
赵老板瞪了白翌一眼,然后笑着说:“这里不是?那你知道哪里才是?你一个黄毛小子懂什么!”
我也隐约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条路本来壁画的颜色是红色为主的,有些地方还有彩绘。壁画的人物栩栩如生,而且面貌也很和蔼。但是我们走到这里感觉四周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黑白色。而那些栩栩如生的守灵童子个个像是丧鬼的表情一样。说实在的他们的样子更加接近鬼一点。
六子也点着头道:“这里的格局实在太诡异了,这些壁画里的人物本来手里还拿着杯子,乐器。现在你们看看他们拿的是什么?这些东西怎么看都象是刑具吧。你不会带我们去阴曹地府吧?”
曹阳心里也有些慌了,他看了看那老头,嘴里刚要开口。赵老板就说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现在也只有往前走,后面除了那几百株九僰噬魂棘,还有那好几个替死鬼,他们是为了开启河伯殿而死的祭品,本能的想要进入神殿,然后把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都弄死。你们没有退路只有跟着我走,否则就自己回去吧。”
大家一时都无法决定到底要不要走下去,我抿着嘴巴盯着这个赵老板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河伯殿那么熟悉?你来这的目的不会是那么简单的盗墓。”
他咧开嘴一笑说:“财富?那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的目的只有那九鼎本身!”
说完他甩开曹阳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我们几个人瞪着那个老头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白翌叹了一口气说:“错算一步,现在也只有跟着他走了,希望他不会带我们去送死。”
我看着他们起身的背影,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无名的不安感,我觉得前面不是什么神殿,我甚至有些抱怨白翌的这种态度。但是转念一想的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白翌所做的决定的确也是目前唯一能够选择的,倒是我一直在制造麻烦,或者说是那些麻烦被我吸引而来。我越想越烦躁,心中无名的升起了一种怒火。但是又没有处发,只有狠狠的摔了一下背包。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不过我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个老头一使诈,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牛角的死完全是他害的,我不能让白翌和六子也被他害了。
此时我们让老头走在前面,我们受过一次教训,前面到底有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干脆也不再表现出什么敬老心态,先让这个老头来趟雷,反正他手里有枪有炮比我们这群只有几把小匕首的要好很多。
曹阳看了我们一眼,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想了下还是没有开口,推开我们就跟上了老头。我郁闷的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把匕首捏了几下说:“走吧,这老头说的没错,往回退就是找死。”
我们三个人跟着老头和曹阳一路无言的小跑,这条路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灵堂通道了,所有壁画的颜色全部都是黑色了,那些画中人越来越像牛角叙述的那个影子鬼,原本童子白白嫩嫩的脸成了煞白的饼子脸,到后来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些脸像是面具。手里拿着的全是一些诡异的刑具,有些上面还有用黑色颜料表示了上面还在滴血。你回头看一眼仿佛还能够看见那些面具后影影绰绰的眼神,显得那样的阴暗诡异。
空洞的通道中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感觉我们只是刚刚进入神殿,而未知的恐惧依然围绕在我们的四周。很快我们手里的火把烧到了尽头,我们再一次打开了手电筒,几把手电筒一开,四周比原来要亮堂许多。我们探了探前方,依然看不见尽头。我心里还奇怪为什么那么多诡异的东西,居然没遇见最常见的鬼打墙?不过我立刻把这种添乱的想法给抹杀了。再来个鬼打墙,我说不定会直接发疯。
我感觉那些壁画中的人越来越血腥残暴,有几个图画中干脆有提着人头的画面。我尽量不去思考壁画中的那些图案的意义,只是盯着它们是否有异样,走到现在我们没有一次遇到物理上的机关设置,也几乎没有什么路障。这仿佛像是河伯殿在引导我们进入,而死去的那些人则是河伯殿所要淘汰的,或者我们只是河伯殿选中的最后一批牺牲品。因为河伯殿要的不是进入者,而是永生永世的守殿恶灵,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竟然可以延续几千年之久,对现在的我们造成影响,过去对于那些古老的传说那种戏虐的心态现在想想真的是非常的可怕。因为那些传说的背后都隐藏着一股力量,一种牵引着后代去重蹈覆辙的巨大力量。我们根本无法抗拒,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我们变得毫无招架之力。一边怀疑着传说的真实性,一边却被这个传说所牵动。
六子此时抱怨道:“妈的,死老头是不是吃错药脱胎换骨啦?跑得那么利索,喘死我了。”
我看着赵老板的背影,他一扫前面老迈的神态,走得比我们几个都要快。我们所有人跟在他身后,都快要赶不上他的脚步了。我发现这个老头身上的变化是最怪异的,也是最让我介怀的。
这个老头多次发出了鬼魅般的女声,这个声音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并非是一个老头子所能假装的。我可以保证我所认识的女性中没有这样的声音的人,那个音调不似现代的人的音调,但是我却总觉得那鬼音有一种熟悉感。我多次示意大家,而大家却没有发现异常,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到那个女音一样,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这个女鬼给缠上了?也不对,如果说真的是那些替死鬼的话,最恨的应该是赵老头,那么是这幽灵般的神殿里的哪个?我突然想到了那棺椁上坐着的人,他应该是一个活物。这神殿至少封闭了有几千年,这活物再耐命也得被饿死啊。但是他确确实实的动了一下……
我走在赵老板的后面,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死死的盯着他防止他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突然我又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声音,那说话的调子真的是非常的熟悉。
“哼哼,很快就到了……”
我抖了一下肩膀,六子问我怎么了,干嘛停下来,我死死的盯着老头看去,他回过头来朝我怪异的笑了一笑,动了动嘴巴说:“很快就到了……”
我大脑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难道说正真的赵老板其实是第一个死的,他已经被恶鬼俯身了?他现在也是那几个替死鬼之一?我越想心里越没有底。我停下来慌乱的看着他,众人都向我投来了怎么了的表情,只有那个老头还意味深长的微笑着。我看向白翌,想要向他求助,发现白翌此时的眼神也十分的奇怪,他好像在躲避什么。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我心里突然冷了下来,我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走,不要管我。
白翌表情复杂的走在了我的前面,我和六子并排行走。六子低声的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迷茫的说道:“你……你没有听到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么?”
他慌忙的摇着头,问我:“没有啊,怎么,你听到了?那是什么声音?”
我低声的说道:“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话刚出口,就觉得居然有一个女人和我同时说出了这句话,我连忙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赵老板居然不走了而是面对面的看着我,就在我猛的抬头的那一刹那,我的左眼居然看到赵老板的脸有一半变成了一个惨白的女人的脸孔。我吓得倒退几步,再定眼一看发现依然是赵老板。
老头阴冷的笑了笑说:“什么女人的声音?哪里来的女人?”
我看了看大家,突然感觉大家都变得太陌生了,连最熟悉的白翌和六子也变得陌生了。按照以往的白翌是不会那么没主见,过去每一次遇到危险,白翌虽然不能说游刃有余,但是至少可以把伤亡降低到最低限度。但这一次我们几乎一再死人,现在连牛角也死了。他明显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六子虽然没心没肺的,但是他对事情看的比我还要透彻,而他现在也只是跟着,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未雨绸缪的算计。我感觉大家进入神殿之后或多或少都变了。那我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呢?我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说我自己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发现?
我开始怀疑这一切,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我的一场梦,我在做一个噩梦,一场特别真实的噩梦。也许闹钟响起,我发现我依然在自己的小宿舍里,白翌在冲牛奶,于是我又开始了照常的生活,没有什么河伯殿,也没有鬼咒,没有这些怪东西。我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人,生活在一个小城市的普通男人。我现在感觉就像脚下出现了一个变幻莫测的漩涡,把所有的人事物都放在了一个漩涡中。大家的人格和个性都走形了,或者说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周围没有变回那个熟悉的小宿舍,依然是这些诡异的壁画,队里的人都已经极体力透支的十分严重了,大家的脸色越来越接近那些壁画。表情也越来越接近那些木讷的面具。我们一路奔逃到现在已经经历过好几次生死的筛选。但是现在我脑子里突然有一种事情其实早就结束了的恐怖念头,我们都已经不再是我们自己了!或许我们早就已经死了……自己并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依然在神庙中探险,其实我们早就成了那些替死鬼之一,本能的想要靠近神殿。
我们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只是我们都还不知道罢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突然大脑发疼,我心脏疼的受不了。我捂着胸口疼得冷汗直冒,我停下了脚步。对着他们说:“别走了,我发现……其实我们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