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点了点头说:“不只一处,越是接近这里越是多,个个面无表情,和痴呆一样。”
我感谢祖宗幸好裤子穿得厚,站起来抖了抖腿,拍了拍屁股。基本已经从疼痛中缓过来了。这个时侯赵老板和曹阳他们也下来了。他们也被那些石壁上的脸给吓得不轻,我看到那个老头抖着双腿一脸的冷笑,在心中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给这个老王八蛋竖起了中指来表示我对他的鄙视了。
我们前面的空间很大,但是因为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什么。赵老板扔了一个冷光弹过去,顿时四周被瞬间照亮。同样的我们也为眼前的景象给怔的没法说话。我听到了六子喊了一句我们当地的脏话。有些人都震惊的呻吟起来。在我们前面有一座巨大的冰雕神兽,这个神兽是马的身体,脑袋给按了一个龙头。雕刻的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冰雕我们都可能以为真的有那么巨大的怪兽存在!那体积已经超乎了我能理解的范围,我震撼的问道:他们是怎么把那么大的东西移进来的?我感觉它已经顶天立地的占着洞口了。如果这个东西被发现那绝对是世界级的奇迹了!那么大的神兽保持着一种仰天长啸的姿势,气势磅礴的犹如天兽下凡。但是这样磅礴的冰雕,马的眼神却透着一股阴冷的诡异。秦始皇的兵马俑那只是数量多,但是这里的“冰马俑”绝对是体积超大!我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赵老头仿佛是对自己说话一样,喃喃的说道:“通天上古黄河,显神兽龙马,背布神图,伏羲神将其摹下,并仰观俯察天文地理,而得‘八卦’。我终于找到了河伯殿了!”
六子结巴的问道:“这要……这要怎么搬进来呀!那小老鼠洞怎么可能把这个东西给搬进来?”
白翌盯着冰雕龙马身上的文字说:“我们是由震卦之处下来的,所以我们下的位置是龙足,其他应该还有七个代表不同神兽的地方,至少别处也有对应的冰雕。不过这些冰雕我觉得不是整块搬来的,他分了几个部分。然后一点点用冰水拼接而成。总之古代人造这些玩意是不惜血本的。”
我同意他的看法,那段我们无法探知的先秦时期,那是个神人共存的时代。帝王们把国库所有的钱只用在两件事上,一件打仗,一件就是修建陵墓庙堂。老百姓的死活他们根本不想管,但是也就是这样的时代才被称为人类文明创造奇迹的时代。秦始皇的兵马俑,埃及的金字塔,这些也的确只有那个时期才会去建造的。舍弃一切只求留下万世长存的痕迹,这些痕迹也只是为了说明他们曾经存在过而已。古文明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微弱和晦涩。
站在冰雕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便发话道:“接下来怎么进去?”我们现在估计也只是在外围的祭祀带而已,进去的话先得找到通往神殿的通道。
赵老板又扔了一个闪光弹,四周顿时又亮了几分,我们看到周围都是一些用朱砂和赭石描绘的祭祀场景。图案十分的抽象,我只看懂了一小部分,一群人被迫去开采冰块。还有些图案是祭祀的场景。看得出这里是周朝时期人祭的地方,他们把奴隶带到这里然后直接在龙龟的面前砍了他们的头,血就喷洒到了这冰雕上。因为时间太长了有些已经发生了大规模的空鼓和龟裂的壁画损坏现象,再细节的东西我们也看不明白了。不过他们没有说为什么在通道处会出现人面的事情,这点难道是在这群人祭祀之后才出现的?
赵老板皱着眉头看着这里的一切说:“如果是一般性的地宫,为什么没有人祀的地方没有人类的尸骨呢?至少也会有动物的尸骨吧。”
白翌摇了摇头说:“这里没有,那些尸骨估计直接被带了出去。你以为这里是一般的古墓么?”
赵老板被问得没办法接话,只有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
他径直的走到了冰雕的底座,然后拿手电筒一照,淡然的说:“这才是真正的门,我们看到的这些是神庙最外围的祭祀台,而真正的神庙是被封存在这冰雕之后的。”
他一说所有的人都听傻了。如果照他那么说我们只有毁掉这座珍宝。我惋惜的看着这国宝对白翌说:“他们建造这样的冰雕堵大门也太显阔了。真的搞掉我们会不会是造孽啊?”
他看着那座冰雕说:“很多的东西因为是人造出来的,所以执着的只有人罢了。毁了它天地间不会缺少分毫。一切都是人类自己的执念,要进入神殿,就要把这个东西给炸了。”
赵老板只思考了几秒钟,他咬了下牙,命令曹阳和光头准备炸药。我没有想到我们带来的炸药尽然是用来炸这样的瑰宝的。不过正如白翌所说造它的是人,毁它的也是人。就当作它从来没有存在,其实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见过这冰雕了。六子可惜的直摇头,但是没有人阻止,我们默不作声的开始排引线,控制火药的药量,做个冰雕只要把它中心的支撑点炸了,它就会失去重心而自动倒塌。白翌冷眼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种解脱。当引线排好。我们几个人躲在了一个最不受影响的角落,就听到“嗙”的一声,随后就是哄然的倒塌。等火药的烟雾一消失。我们所有的人都围上去看,果然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墓门。高至少有二十米,宽也有十七、八米左右。大门的四周是用白膏泥和兽皮封死的墓门。因为冰雕的保护,大门上的图纹依然保持着几千年前的颜色。它绘制了一种像腾云一样的图腾,然后一共有九条互相纠缠,至死不休。白翌说的没错,这不是一座坟墓,这是一处封存恶鬼的神殿。至少自从它封存之后,只有我们再一次来到它的面前。
曹阳这小子很有能耐,他非常精确的计算了爆破的力道,和冰雕倒塌的位置,几乎没有冰挡在我们面前。我们敲开了封门的动物皮和石块,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拉开了只容一个人进入的门缝,就单单为推开这条门缝已经是用了我们所有男人联合起来的力量。如果再推不动,我们又得考虑上炸药了。白翌打了一个手电先进入了大门,我们几个人鱼串尾随
这条通道比外面的要窄一些。四周每隔一米有一座灯台,不过里面的油都被低温给冻成了石膏状。六子想要尝试点点看,赵老板连忙制止道:“很多陵墓防盗,都在灯油里混上毒药,你点燃了,我们全部都得被毒死!”
六子缩回了手,只得乖乖的拿着自己的狼眼手电。
商周时期对庙宇祭祀的建造十分的重视,相比汉唐,商周的古墓就显得苍劲古朴,要说多奢华那倒是比不上后面的朝代。即使如此我们走在那条通道里依然觉得过分的古朴了,居然连壁画也没留下。只有冰冷的石壁和灯座,显得有些过分的单一。
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依然没有看到有什么岔道或者其他什么建筑,就连古墓中常见的石兽也没有看见过,更别说什么巨大的青铜器什么的了。走着走着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这里只是古代文明的一个穿山隧道?咱们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古代地下铁?不过这只是一种玩笑,因为即使没有什么随葬品,但是四周那些精致结实的灯台依然让我们看到了大周朝的国力昌盛,这些青铜灯如果一次都点着,那是多么震撼的场面啊!
六子自从进入了古道,他的GPS定位系统就彻底的没用了。他摆弄了好几次,最后只有无奈的放弃。小时候我和他也有一起玩过探险游戏,不过那也就是去一些废弃工厂什么的,他都习惯性的沿途做记号。我们几个人谨慎的走在通道里,生怕触动什么玄妙机关,所以走得非常的慢,继续像是盲鹿一般。六子一直眼红曹阳背后的猎枪,瞅了半天终于开口对那个老头商量。
六子对找老板说道:“赵老爷子,你看我们现在也进了神殿,里面的东西我们都吃不准,你好歹给我们一把枪,让我们防身用一用,现在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大不了到时候我捡你吃剩下的宝贝也够我乐呵了。万一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没有把握就三个人去探神殿吧?干脆我们现在正式合作。”
老头看着我们笑道:“呵呵,合作?告诉你们吧,这里是被封死了的神殿,就算有威胁也不是这些火炮长枪可以对付的了得,你们不是还有一个能人么?曹阳给他们几把猎刀。别说我欺负后辈,现在你们手里有家伙。别废话给我耍这种心机,快走!”
曹阳从背包中挑出了几把猎刀,扔给我们,我们扯开剑鞘一看,钢口不错,非常锋利。但是和枪一比我们直接倒退到了冷兵器时代,六子见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拉着脸收起了猎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有比没强,靠着那几把削苹果还不够利索的登山刀,我们现在算是有了质的飞跃。先收好,见机行事。”
我们整顿了一下,又继续出发。依然是单调的走道,依然是单调的灯台,没有一点点变化。我都有一种错觉,像是在一个固定房间的跑步机上,我走了那么多实际上依然是原地踏步。我显得越来越焦急,白翌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在这样的气温下还能流出的就一定是冷汗了。大家心里越走越没底,越走越慢。这种不见尽头的焦虑使得我们本来就不充裕的体力流失的越来越快。
突然走在最后面的光头喊停了我们。我们回过头去问他干嘛,他表情有些古怪。他说:“你们前面没有觉得奇怪么?”
我们都表现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出了这里不对劲,难道他以为我们刚刚进来么?他摆了摆手看着墙壁说:“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是每过一米有一座灯台,你们没有觉灯台之间的间隔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么?”
他那么一说,我们才觉得,两旁的灯座的距离的确逐渐变得远。这种感觉就像这条路在自己慢慢的变长了……我们都停下不再往前走,回头看了看,而后面的路又看不见底。
光头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太奇怪了,我过去是开卡车的,对距离很敏感,如果说一开始这些个灯座都是一米左右排列,那么你们现在瞧瞧,至少有两米多了吧。而你看我们身后,这些灯台的间隔也变长了。”
六子抽了一口气的说:“我前面画的标记怎么不见了?我的标记是按照我能见度来画的。难道说这的路边长了?难道这个通道是活的?”
他一说我们所有人都定住了,然后目测这四周的距离。果真是比前面看到的灯来的距离远很多。我们所有的人第一次下到这种古庙地宫来,说白了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玄妙的机关,我记得有些地宫里设有类似诸葛亮的八卦迷魂阵,导致那些胆敢进入地宫的人被活活的困死在这阵内,那玩意要困死我们这几个人还不和玩似的?我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时侯就得靠能人白翌了,我看着他,他并没有注意着这些灯座,而是数着地上的砖块,我先要开口他伸手摇了摇让我们先安静下。
赵老板此时定了定神,咳嗽两声说:“这应该是周朝时期易数高手所设的阵法,为的就是让我们以为路变长了,渐渐的从心理上打击我们。如果没有错的话。这路不是直的,而是有些弧度,所以我们才会感觉灯的距离越来越远。”
六子用眼神询问者白翌,就连赵老板也停止了说话,等待着白翌的解答。可是白翌他却没有开口,而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对着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们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突然我隐约的感觉到从通道的天花板上传来了有人唱歌的声音,但是他唱的绝对不是流行歌曲。那调子……我听到过!铃园中听到的吼叫声和这种歌声十分的相似。难道是古代的八音盒?或者是一种巧妙的机关,利用什么自然原理发出声音的?如果都不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在这个甬道之中还有其他的活着的东西存在。
大家都陷入了一种僵化的恐惧中,死死的盯着后面黑暗里的动静,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那种诡怪的调子就像是叫魂一样,显得十分尖锐。突然从黑暗中出现了一张人脸。牛角首先叫了起来,他惊恐的喊道:“影子!娟妹的影子来了!!!”
白翌喊道:“快!它们跟来了!这里的灯台是用来迷幻人的,你们跟我走,不要往后看。快!”
说完白翌拉着我的胳膊飞快的往前跑去,那鬼魅般的歌声中还有低沉男人的诵读的声音,显得十分的蛊惑,使人非常想要回头看。白翌嘴里念念有词,拉着我就径直的往里走,六子和牛角跟在后面,最后是赵老板和他的两个伙计。大家其实都并不知道那后面到底是什么,但是单单那张吓死人的人脸就已经让我们心脏骤停,只顾着撒开腿狂奔了。
因为快速的奔跑,我们都无视了那些灯座,很快的我们就看到了另一扇大门,我们停了下来,身后的声音还没有消失。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那些东西还没追上来前,先躲进去!门上雕刻着许多的不知名的图腾。在中央有一个非常狰狞的夔龙图案,龙头嘴里叼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门环。龙的身体就盘踞着这扇大门。我们被门给堵着,眼看前面无路可走,赵老板大吼一声:“光头把这门给我推开!”
光头他本身就害怕这种东西,怪吼一声,连忙使出吃奶的劲,但是怎么都推都推不动。我一看都快急坏了,连忙大喊道:“我靠!你们没有知识也得有常识啊!这门是硬推推的开吗!找!找机关!”
我那么一说除了还在硬撑的光头,所有的人都来胡乱的摸着大门,大门上的龙鳞居然都是开过锋的刀口子,几千年过去了居然还那么锋利。我们的手套都被划破了。六子拉着一个铜链子说:“找到了!找到机关了!”
我一兴奋连忙说:“拉!拉一下看看!”
他点了点头,迅速的一拉,但是门没有被打开,反而拉出了一串人骨,上面还套着皮革的盔甲。没想到事情那么混乱,他又吓又怒,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靠!拉,拉你个头。妈的以后你去拉。我被吓得尿都快憋出来了!”
白翌拉住我的背包阻止我们说:“这门不是那么开的,光头你别放手,保持这个姿势等会要靠你出力。牛角和六子在那边拉住那里的把子。小安来帮我!”
我拍了拍手,白翌走到大门的边上,找到了一个像擀面杖一样的东西。然后喊道:“往上抬!”
于是大门哐的一声居然因为这样的杠杆原理一点点的抬了起来,原来这门不是推得,而是往上抬的。它当中的那个门环只是一个烟雾弹,真的方式是要靠隐藏在边上的几个门起子。白翌用铁链把铜起子固定住,使它保持不落下来。六子这才想到原来链子是那麽用的,那么那个拉链子的应该就是殉葬奴了。不过既然是两边都有机关,为什么只有六子那里有人骨架子,这一边却什么也没有呢?心里还来不及想明白。就听到白翌说:“这个铜链子时间太长,已经开始脆化了。快进去!”他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就感觉身后又传来了那种阴阳怪气的歌声。他重重的推了我一把,让我快点爬进去。
赵老板和曹阳早就钻了进去,而我们四个人也滚进了大门。就在此时,拴着门把手的铜链子有一条发出了咔嚓一声,断了。于是大门一半的重量就压在光头的身上,他把五官都挤在了一块,他狂吼着想要抬起大门钻进来,但是门太重了,活活的把他压着不能动,就看到远处那些鬼哭狼吼的怪物又过来了,大门还那么半开不关的状态。
牛角喊道:“快滚进来!没有时间了!”
光头满头大汗,咬着牙说:“我……门上有东西抓住了我的手!这里闹鬼啊!”
我们咬着牙说:“别管了,快进来,那些东西已经在你背后了!”
光头扭动了几下腰,但是好像大门上真的有东西抓住他一样,他无法离开,只有这样卡在门上,不过看得出他用尽了力气,脸都憋成了紫红色,再下去估计要爆血管了。
赵老板眼看着那些鬼怪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他伸手拿过曹阳的猎枪。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他又要玩起弃卒保帅的戏码。
光头眼里都是眼泪的看着赵老板,赵老板此时已经打开了猎枪的保险栓。光头疯狂的摇了摇头颤抖的喊道:“不要啊!老爷子!救救我啊!”
赵老板哪里顾得上他,盯着他的身后,嘴里喊道:“对不住啦!兄弟!我也没有办法。闭眼好走吧!”说完就朝着光头的脑门来了一枪,光头瞬间就往后仰了一下,他额头上就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随后他的手一下没有了力道。那大门就快速的往下压去,活活的把光头压成了两半,他的上半身还在门里。手还在不停的抽搐,估计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铡成了两半,鲜红的血液迅速的从他的身下溢了出来。
此时我们都是瞪着眼看着那滩血泊,不敢相信短短的一天时间里,这个老头那么干净利落的结果了自己的两个亲信。居然一点也不把手下人的命当人命看。这样的阴狠我确定他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个地宫。牛角忍不住低吼道:“太惨了……恶魔啊,你才是恶魔!”
我侧过脸看了看赵老板,在他眼里居然显出了一种阴冷的笑意,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的身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笑声,突然那个只剩一半的光头抬起了头,嘴里吐出来大量的黑水和那种灰白的纸屑。他笑着说:“还有一个!还有一个!”